酷猫总部大楼，灯火通明。

数据部正在加班。

运营经理冯亮不断在办公室里踱步。

他身上的衣衫被冷汗湿透，好像从水里捞出来的一样。

运营助理第四次来汇报数据。

“怎么样？《蓝莲花》的数据表现，有没有疲软？”冯亮迫切地问。

运营助理点点头。

冯亮大大地松了一口气。

其实，像他这种级别的经理，早在《少年华国说》这首歌爆火的时候，就应该关注楚尘这个潜力股！

但楚尘的这首歌，他预判失误了！

原本以为，用打压楚尘这首歌曲，来换得圣辉娱乐一线歌手汪铭城的资源，是一笔划算的交易！

楚尘毕竟是个十八线小歌手，偶尔爆一两首歌，人气怎么能跟一线歌手比？

谁知道，就是楚尘这首不怎么迎合潮流的歌曲，在全网上线以后，数据立即爆了！

冯亮除了祈祷这首歌的数据高开低走，没有别的办法！

如果高层追责，他真是吃不了兜着走！

像现在，助理来汇报数据疲软。

冯亮就能找借口搪塞过去，说楚尘的歌只是靠炒作的热度，销售持续不了多久！

等他拿到汪铭城的独家版权，领导也不能为难他。

冯亮吃了颗定心丸，松了口气。

他掏出手帕，擦擦脑门上不断冒出的冷汗。

可是，下一秒，运营助理的话就像一根大棒，把他的定心丸给打出来了！

运营助理面色为难地说：“冯经理，《蓝莲花》在咱们家的数据增长缓慢，到现在几乎没有下载量了！可是它在全网的数据，大爆特爆！”

“什么？”冯亮大吃一惊。

他恨不得把手里的帕子糊在助理脸上！

你不早说？

冯亮怒吼，“那你倒是说清楚啊！快点，把数据报表给我！”

运营助理在手机上点了两下，将最新的报表发给了冯亮。

冯亮一屁股坐在椅子上，睁大他的小眼睛看数据。

当他看到楚尘的歌，在企鹅、虾虾和网云音乐都是新歌日榜第一，他陷入了彻底的恐慌！

完了！

这下怎么跟领导交待啊？

还有，他私下收陈光华红包的事，上头如果真要追责，一查就能查到！

运营助理小声地问：“冯经理，我们现在怎么补救？这首歌在全网都卖疯了，唯独咱家没有销售……”

“还补救个屁，滚出去，别烦我！”冯亮怒气冲冲地骂道。

运营助理一阵小跑离开。

再不走，领导迁怒，炒鱿鱼都是分分钟的事！

冯亮点开了酷猫平台上《蓝莲花》的评论。

很多网友在评论区抗议。

「这首歌在其他平台都有推荐，企鹅音乐大封推了，怎么在酷猫这边就是曲库吃灰？」

「酷猫不会是刻意打压新人吧？」

「家人们，我收到可靠消息，酷猫的负责人收红包，跟圣辉娱乐沆瀣一气，打压楚尘！咱们不待这样的平台！」

「我的包年自动续费已经取消，卸载酷猫，再见！」

「楚尘被圣辉害得还不够惨？还要继续打压？酷猫这个举动一生黑，永远不会再用酷猫！」

「弃了弃了，企鹅音乐走起！」

酷猫《蓝莲花》的下载量，才只有几千次。

但是，抵制酷猫音乐的评论，却有了一千多条！

冯亮立即打电话给运营专员。

“《蓝莲花》评论区这么多抵制的帖子，你们看不见吗？还不删除留着过年？”

运营专员声音沮丧，“冯经理，我们在删！如果不删，怕是有一万多条了！这些是刚刚刷出来的！”

冯亮气呼呼地挂断电话。

他双手捂住脸，后悔得肠子都青了！

假设当时他不答应圣辉的合作，也不耍什么买断版权的心眼子，诚恳地以三百万加高分成的形式购买独家版权，说不定楚尘都答应跟酷猫合作了！

可是现在……

不行，他不能就这样放弃！

他连忙拿起电话，打给了梦想娱乐的负责人陆凡！

然而，打了几分钟，电话一直无人接听！

可能是太晚睡着，手机静音了！

他又打给楚尘。

他必须把《少年华国说》的独家版权买下来！

没多久，楚尘懒洋洋的声音响起了。

“喂……”

冯亮像是抓住救命稻草，迫切地说：“楚尘楚先生吗？我是酷猫的运营经理，我叫……”

没等他自报家门，楚尘冷淡地问：“什么事？”

冯亮不敢介意，连忙说：“是这样的，您发在我们平台的《蓝莲花》，销售火爆，我们希望购买您下一首歌的独家版权……”

“多少钱？”楚尘声音还是冷冰冰的。

冯亮巴结地说：“如果是《少年华国说》这种品质的歌，我们愿意用S级合同跟您签约……”

“哦……”楚尘打了个哈欠，“我没兴趣，太晚了，我要睡觉了。”

冯亮气结。

那边，楚尘已经挂断了电话。

冯亮吃瘪，在原地愣了好几分钟，也没缓过气来！

S级合约拿S级合约给一个新人，他几乎赌上了运营经理的前程！

可是楚尘居然不屑一顾！

“好小子，我看你能狂妄多久！”

冯亮咬牙切齿地说。

然而，这话他自己说得都没底气！

企鹅音乐悄悄地把《蓝莲花》的二级推，换成大封推，已经是在讨好楚尘了！

酷猫虽然市场份额不小，但跟音乐市场的老大企鹅音乐比，还有不小的距离！

冯亮闭起眼睛。

听天由命吧！

***天刚蒙蒙亮。

楚尘还在睡梦中，就听见手机响。

摸过来一看，是陆凡。

“喂……”

陆凡激动地说：“尘哥尘哥，你知不知道，昨天晚上酷猫的运营经理打了十通电话给我，我没接，哈哈哈，太爽了！”

“嗯。”楚尘淡声应着。

“怎么了？你不觉得很爽吗？他们摆明了欺负我们，新歌连冷门推荐位都没给，这不合常理！这就是典型的昨天你对我们爱搭不理，今天我们让你高攀不起啦，哈哈哈哈……”

楚尘翻了个身，趴在床上。

把手机听筒拿远了一点，慵懒地说。

“他昨天打电话给我了，拿了S级合约，想签《少年华国说》！”

“雾草，S级啊！你怎么说的？”陆凡显然来了精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