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徐青青伸手拔了一棵禾苗时,小陈就在旁喊:“青青,拨错了,那不是野草!”

林东来像发现新大陆一样,笑着说:“青青,你学习成绩那么好,居然不认识禾苗!”

徐青青有些窘,小陈和林东来就在旁边教她怎么分辨禾苗和野草,她刚开始还觉得挺有趣的,没过一会儿就发现拔草这活还挺累人的。

林知敏则趁机给她上课:“你之前在书本上学到的‘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只是书上的一句话,你之前也就跟着念念,完全体会不到什么是粒粒皆辛苦,拔草不过种地其中一个环节,插秧和收稻子时会更加辛苦。”

徐青青原本觉得自己快要坚持不下去了,听到林知敏的话后就又默默地开始拔草。

等徐晓山和田开升去隔壁村忙完调研工作回来接他们时,徐青青觉得她的腰快断了!

晚上吃饭的时候,几个熊孩子每人都比平时多吃了一碗饭,几个人把桌上的菜也吃了个精光一点都没有剩。

徐晓山知道之前徐青青吃饭习惯性剩一点,碗边总会留下一点米饭,这一次却吃了个精光。

他对田开升说:“现在城里的孩子条件好了,很难体会得到种地的辛苦,我觉得学校里可以适当地组织一下这种活动。”

田开升赞同他的说法,却叹了口气说:“这事说着容易,实际操作起来却十分麻烦,首先孩子们不太具备种地的技能,帮村民种地更多的是在添乱,其次是要找到合适的地不容易。”

“男孩子们皮,不太听管,村里有水塘河流什么的,他们过来要是瞎跑会有安全隐患,人数一多,老师们也管不过来。”

徐晓山问:“如果改成自愿形式,用夏令营这种方式组织孩子们参加呢?”

田开升眼前一亮:“这是个不错的想法,但是要先和村里做沟通,这事今年暑期可以找个安全一点的村子试一下。”

这件事情要做好其实并不容易,但是也不是完全不行,这个项目可以当做课余的补充,给那些家庭条件好、从未下过地、却还想让体会种地的孩子做实践课程。

两人就这件事情沟通了一下具体操作的可行性,都觉得还不错,但是具体要怎么操作还需要仔细再好好想想。

王大路今天没和他们一起去乡下,去附近查看修路的进展,今天修路的时候遇到了一点小状况,他忙完过来就有点晚了。

他看到虎子换了套衣服还有些蒙,忙问是怎么回事,徐晓山粗粗说了一遍后王大路有些哭笑不得,虎子却说:“爸爸,我下次还想和哥哥姐姐们一起来乡下玩。”

他愣了一下后说:“好!”

自从王大路和他媳妇吵架后,虎子就很少喊他,更别说对他提要求了。

虎子开心得不行:“我以后也能出来玩了!”

王大路的心里有些五味杂陈,田开升伸手在他的肩上拍了拍:“你听说过丧偶式教育这个词吗?”

王大路瞪了田开升一眼,田开升不紧不慢地说:“孩子们需要大人的时间其实就那么几年,一旦错过他们这几年,以后你不管做多大努力,都不可能挽回,父子关系怎么样都不可能好得起来。”

“我这话虽然说得不太好听,但是我想你肯定不想以后你老了虎子对你不闻不问,然后抱怨孩子不孝,在孩子需要你的时候你没有给予他关爱,又凭什么要求你老了他关心你?”

王大路的眼睛微微泛红,深吸一口气说:“老田,谢了!”

徐晓山听到两人的对话,他也在心里做了一番自我检讨,他和徐青青还算亲近,但是从本质上来讲,他并不是一个合格的父亲。

徐晓山做了个决定,往后周末如果是下乡,只要不是正式的活动,他就把孩子们带上,不管是像今天这样胡闹也好, 是能让他们感受生活也好,都是不错的选择。

这一天虽然有些兵荒马乱,但是无论大人还是孩子都有属于自己的收获。

六月份徐青青中考,她以全县第一的分数考进了临山县最好的高中。

这个结果虽然早在徐晓山的意料之中,他依旧很高兴,带着全家一起出去吃饭,却在饭店里遇到了丁思杰。

徐晓山有些意外:“丁总,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不提前说一声?”

丁思杰回答:“助理说厂子建得差不多了,我就回来看看,知道您忙,就没有给您打电话,想给您一个惊喜,没想到这么巧,我们居然又遇上了。”

“既然遇到了,我给您介绍一下,这几位都是我的朋友,他们对我把厂迁到临山的事情很感兴趣,您今天来了,不如一起?”

他的那几位朋友都是小有资产之人,他们有的遇到生意上的瓶颈,有的是想投资新的项目,还有的就是纯粹过来玩的。

徐晓山笑着说:“今天我是和家人一起过来吃饭的,不是特别方便聊工作上的事情,丁总如果不介意的话,明天我再请你们吃顿便饭。”

丁思杰忙说:“能让徐县长请吃饭,是我们的荣幸,那今天就不打扰徐县长了。”

几人交换了一下名片,徐晓山便离开了。

丁思杰的朋友问:“他就是你说的临山县县长?”

丁思杰点头:“是的,他是我见过的最不像官的官,却又是最靠谱的官。”

通往高铁站的那条路,年初的时候就已经动工,现在已经修了将近一半,预计到年底的时候就能全部修完,对于临山县修路的效率,丁思杰十分满意。

泳衣厂前期的准备工作,很多都需要和县里打交道,丁思杰其实是做好他们做事效率低下的准备。

出乎他意料之外的是,临山县各职能单位的工作效率非常高,和他之前在沿海地区比都不差什么,所有的手续都办得十分顺畅。

他是临山人,到现在都还清晰地记得他考上大学时办粮油关系时差点没跑乱腿,也曾听家里有抱怨某个阶段县里发生过的某些让人哭笑不得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