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萼吓坏了,捂着脸蹲在地上,眼泪在眼眶中打转,真是够了!

站在她身后的沈灵曦,没来得及阻止她对绿萼施暴,却不防碍拽住那一大把头发,用力一甩,秦语桐尖叫着倒地,沈灵曦抬手就抽,手腕被捉住,薛之沛脸色很难看:“阿曦,你不许伤她。”

果然天底下的男人对绿茶的抵抗力都很微弱。

幸好自己不是他的小老婆,不然,小三被小四教训,出门太没面子了。

沈灵曦自诩是名义上的小三,在她看来,所有的妾室都是小三。

沈灵曦放开抵在秦语桐喉上的手肘,一页一页收拾着散落一地的纸张,有时会对着一张纸发呆。

“出去!”秦语桐歇嘶底里呐喊,沈灵曦没理会,继续手中的工作。

她一把夺过沈灵曦手中的东西撕烂。

薛之沛捡起一块碎片,沈灵曦的字很古怪,不能说丑,但没骨架:“这是……”

“是我的诊疗笔记,还有你和二老爷的医治方案。”沈灵曦有点无力,仔细收拾着一张张碎纸片,试图粘贴起来。

秦语桐又抢,薛之沛终于拦住她:“语桐,够了!”

“阿沛,你凶我……”秦语桐泪盈欲滴,委屈又楚楚可怜地望着薛之沛,仿佛她的天在他这一声吼中塌陷了。

“语桐,我……”薛之沛想将她揽入怀里,她轻轻挣扎,欲拒还迎地依偎。

沈灵曦看不下去了,也不打算粘贴纸片,反正好多东西都在脑子里,大不了再写了次。

“阿曦,你这个……”

薛之沛捏着纸片问。

“嗯,我本来还要跟你细聊方案的,看来世子爷暂时也不需要,我去西院了。”

说完,她带着绿萼从屋里出来。

绿萼很不甘心:“凭什么?我们先住进来的,侯府这么大,就没有别的屋给她住么?”

沈灵曦心疼地抚摸她的脸:“还疼吗?”

绿萼含泪摇头:“不疼,就是心疼小姐。”

“走吧,等离开侯府,我们自己过日子,再也不用看任何人的脸色。”

“阿曦。”薛之沛自身后走来:“语桐她……可能受过太多苦,精神有点反常,她以前不是这样。”

可以理解,但并不代表自己就要原谅。

沈灵曦没理,带着绿萼继续往前走。

薛之沛忙拦住:“治病的事……”

“我说过的,都能办到,但我现在有条件。”沈灵曦一天也不想在这个府里多呆了。

“离开侯府?”

“不错,当初我们就说好了的。”沈灵曦道。

“这恐怕……不是我能决定的。”

沈灵曦冷笑。

“阿曦,过两日就送语桐回去,你又搬回来住就是,别赌气,我知道她刚才有点过分。”

说得她好像在吃醋,很想搬回来住似的。

“爷还是衡量衡量吧,是身体重要,子嗣重要,还是强留一个没多大用处,心思也不在你身上的人在府里重要。”

“是,你心思都在欧阳靖玄身上,也不知那傻子有什么好,一个连自个亲娘都不愿意承认和相见的人,你跟了他,有前途吗?”被她的话伤了心,薛之沛愠怒。

原来,长宁公主一直都不愿承认有阿玄这个儿子么?难怪很小就去了湖州……

那天深夜非带她去见长宁,到了门口了,长宁就是不肯见,若不是让他假死……

好心疼!

“没办法,我就是喜欢傻子也不喜欢世子爷你呀,喜欢这种事,没道理可讲的。”沈灵曦摊手,一副我也不想,但没办法的样子。

薛之沛被怼得脸红,冷哼:“可惜了,爷对于棒打鸳鸯这种事,好奇得很,跃跃欲试。”

话不投机半句多。

沈灵曦推他一把:“好狗不挡道。”

扬长而去。

住到西院最大的好处就是能随时查看越氏的伤势,也好与二老爷沟通。

徐氏让管家给她收拾了个很不错的院子,比之前在栖凤阁的好多了。

刘氏特意过来帮忙,还给她抬来了不少绿植,小院里绿葱葱的,各色花开得正好,正是开绣球的时候,一株就是一大片,赏心悦目。

刘氏感激她救了自己:“要不是小夫人勇敢,我背黑锅挨打受罚不说,这会子怕是早赶出府去了。”

“离开可以重新开始生活,也未必不是好事。”沈灵曦道。

刘氏摇头。

“你喜欢二老爷?”沈灵曦想起徐氏的打算,这三个妾是迟早要被送走的,就算不送走,她也不许她们有自己的孩子。

只要进门当了妾室,她们的命运注定悲哀。

刘氏苦笑:“我进门四年了,太太是原配,又与老爷是青梅竹马,夫妻情深,二太太是侯夫人的表妹,有背景有靠山,又有手段,会哄老爷,我若有个一男半女,这日子还能过,四年了,没动静,老爷的新鲜感早过了,也就是在这认里混吃等死的命,喜不喜欢,重要么?不喜欢不是更能过下去么?”

“你还这么年轻……”

“不年轻了,都二十五了。”刘氏惆怅地摇头:“还不能走,因为我进门当妾,父亲的官才升了一级,虽然只是个七品小吏,但有侯府当靠山,也没人敢欺负。”

京城七品官太多了,一根树倒下,能压倒十个。

若非为了家族利益,谁家又舍得把女儿送人当妾?

除了沈鸿轩这个大笨蛋。

她这么说,沈灵曦倒不知该怎么劝了,毕竟各人有各人的活法,自己又不是救世主,管不了这么多。

当晚看望赵氏,她的伤好差不多了,只是很奇怪她怎么搬来了西院。

“秦姑娘住了我的院子,我没处去。”沈灵曦老实回答。

“她来了?”赵氏满眼同情:“没办法,阿沛与她青梅竹马,你想开些。”

沈灵曦没什么想不开的。

赵氏的伤好得差不多了,只是头顶的头发还没长出来,沈灵曦让绿萼给她做了条纱制围巾,象少数民族姑娘那样戴头上,不仅不丑,还显出不一样的风韵。

二老爷从那日之后,便没踏足过她的门,赵氏情绪仍然不高,经常暗自垂泪。

沈灵曦也不知该如何劝,有时说真话很伤人。

听得她要去给二老爷治病,赵氏一阵错愕:“老爷他肯了?”

“自然,又不是不能治,只是吃点药的事。”

“只是吃点药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