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地上铺了个大巾子,然后温柔地盯着他看。

果然,自耳根处开始,一抹晕红往上爬,如此明艳俊俏的少年,好想咬一口。

太花痴了!

欧阳靖玄无措地避开她火辣的目光,犹犹豫豫地一撩袍子,终于还是坐下了。

沈灵曦爬过去,头枕在他腿上,他的身子又是一僵。

“别动,让我靠会儿。”她喜欢他,这一刻,她无比清楚自己的心意,是不是爱她不清楚,喜欢他的干净,赤诚,还有他对她的心意。

他没动,任由她枕着自己的大腿。

“阿玄,你喜欢我吗?”沈灵曦揪了根狗尾巴草叼嘴里,没话找话。

他点头,沈灵曦故意装没看见:“不喜欢吗?我会伤心的。”

“喜欢。”

“我也喜欢你。”

“嗯!”

嗯?只是嗯?

这不像是他该有的反应啊。

正要瞧他的脸,一只大掌抚上她的眼睛。

“干嘛呀。”沈灵曦想把他的手拿开,脸被捧住,然后,一个吻轻轻印在她唇上。

这算被轻薄吗?若算的话,轻薄回好了。

而且,这家伙的吻技也太差了吧,唇就这么贴着什么也不做。

舔了舔他的唇,恶作剧地撬开他柔软的唇瓣很快就退出,分开。

他果然石化,俊脸红得像炉里的烧化的钢液,明丽纯透。

心像小鹿乱撞,怦怦响,害羞的不止他一个。

沈灵曦爬起来就跑,笑容在堤坡上飞扬。

欧阳靖玄捂着红润润的薄唇呆立在原地,像个被轻薄的女儿家,怀春的少年太可爱啦。

没跑多远,他迈开大长腿就追了过来,初尝情事的少年食髓知味,哪里肯就这样罢休,那个奔跑着、笑容飞扬的女孩儿是他心尖尖上的人,好想将她拥入怀里,狠狠亲,狠狠亲,这种感觉胀满胸膛。

她跑,他追,他轻功很好,真心要捉住她太容易了,心里的欲念快要溢出胸膛,可她笑得好爽朗,好明媚,这一刻的她无忧无虑,快乐,自由,他竟舍不得,他喜欢这样的她,她的开心,是因为互相喜欢吗?一定是的。

“欧阳靖玄!”

沈灵曦跑累了,站在离他不远处,你不会忘记我的是吧,别忘了我。

他走近她,满足地将她揽入怀里,轻轻吻着她的秀发,嗓音低沉温柔:“我们成亲。”

沈灵曦将脸埋入他的胸膛,少年身材健瘦挺拨,清爽的体香钻入她的鼻间,有的感情是润物细物声,情不知何所起,还未情深就要分开,心中怅然。

世事难料,一年半载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又不是恋爱自由的社会,彼此的婚姻都身不由已,这一刻的快乐她会永远铭记,却不能做任何承诺,原谅我阿玄,原谅我说不出口的道别,理智希望他忘记自己,心底却害怕他忘记。

欧阳大人用大蛇将他禁足在屋里,那是他对这桩婚事的态度,知府大人在湖州深耕多年,表面上看只是个小小的湖州知府,但湖州很多人都知道,这位知府大人有背景,朝庭的旨意下过几次,调走他,他却不肯挪窝,在湖州一呆就是十几年。

可以说,他是湖州的天,虽然为人低调,但也不是谁都可以打脸的,沈鸿轩攀附高枝,宁愿将女儿给人做妾,也不愿意嫁作他家媳妇,这是羞辱。

没报复已经很仁慈了,又岂会让儿子还往沈家跑,当然要断了他的心思。

如果他们知道沈灵曦今日便要去京城,会更恼吧,两人在一起的希望渺茫,或许半年后,知府已经给欧阳靖玄另寻好亲了。

“这个,送给你。”将早就备好的礼物塞给他,沈灵曦柔柔地盯着他看,想把他的样子刻在脑海里,她不是个爱纠缠的,当断则断的道理她比谁都清楚,但现在,让她任性一次,如果说这份感情是昙花,她希望能开得更炫烂一点。

“定情信物?”欧阳靖玄的眼睛灿亮如星,宝贝似的捧着。

“打开看看,我告诉你怎么用。”

盒子里有医用酒精。

“你爱洁,觉得脏的时候,拿这个喷一喷,能杀毒。”

“这是风油精,蚊叮虫咬头痛脑热的时候都能涂上一点,薄荷香,不讨厌。”

“这是维生素,脸上长痘或嘴口腔有火气时,吃这个好。”

“这个是枇杷糖浆,喉干舌燥或者咳嗽时喝一小口,管用。”

“这个,治脚气,喷一喷止痒。”

…………

她一样一样细说,告诉他用法用量,一盒子全是药,他奇怪地望着她,莫明有点慌,将盒子放下,捉住她的手,眼神坚定而倔强:“你去哪儿?”

他竟这样敏感,沈灵曦心一慌,干笑:“说什么呢?我能去哪啊,这个说是送给你的,其实是给你爹娘的呀,他们年纪大,总有用得着的时候,到时你把对症的药拿出来,说是我给的,他们对我的看法也会改善是不是?”

“不用!”他表情一松,眼神温柔如水。

“我怕他们不喜欢我嘛。”沈灵曦也松了一口气,取下项链挂在他脖子上。

他疑惑地看着她。

“这个才是。”她笑着捏了捏他的耳朵:“不是说要定情信物吗?这个代表我的心,阿玄,不管你我前路如何,你一定要相信,我此刻对你的心是真的。”

他也给她一根项链,不过,样式古怪,像什么动物的牙齿。

女孩子戴这个不好看,沈灵曦想取下来。

“回礼,不许取。”他按住她的手,满心欢喜的将她抱起来:“我只娶你。”

心,像被人狠狠地捏了一下,痛。

沈灵曦笑得勉强,故作哀怨:“骗人,你们男人啊,哪个不是三妻四妾?你也是男人啊,要为欧阳家开枝散叶,只娶我可不行。”

他严肃又认真地捧住她的脸:“只有你。”

沈灵曦从他怀里挣脱,苍惶而逃,一边向他摆手:“我偷跑出来的,该回去啦,阿玄,再见。”

他追了几步,却见张振声跑来:“爷,您把子夜如何了?老爷生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