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区警务司。

特别事务应对小组,因为刚刚成立的关系,并没有自己的驻地和办公地点。

再加上,他们总共也就三四个人,就暂时留在这里办公。

除了没了警服,不能直接参与警方事务之外,跟之前区别不大。

可谁也没想到,特别事务应对小组成立第二天,张矜晨就把摩托车怼到了办公大厅门口。

“钟芙诗呢?恩将仇报,谋财害命,就这种垃圾,就该让她把牢底坐穿!”

张矜晨冲进办公大厅,就瘦猴的手机,拍在了桌子上。

非但如此,张矜晨还对着追进来的陈北望吼道:“刚才你录音了吧?把录音也给他们。今天,不把这个案子办成铁案,我就不姓张!”

刚刚接替张树伟担任刑警队长的罗平,看着跟发狂的母豹子似的张矜晨,头皮有点麻,“矜晨,就算证据确凿,咱们也得按照程序走。”

“现在人证物证俱在,还走什么程序?按我说,就该直接递交上去审判。”张矜晨按着桌子,英气十足的眸子,紧紧盯着罗平。

盯得罗平一阵发慌。

这张矜晨,有多暴力,他可是深有体会。

三十多岁了,还在单身的他,在张矜晨进入东区警务司第一天,他就动心了。

然而,他万万没想到,这看起来跟柔弱校花似的姑娘,竟然是一头天生神力的母豹子。

每一次训练交流,他都会被打成死狗。

现在看到那些柔弱可人的姑娘,他脑海中都会浮现出对方化身母豹子家暴自己的画面。

这样的心理阴影,他觉得自己这辈子都不敢找对象了。

“矜晨。你当初也是警察,应该清楚办案流程。而且这件事……”

罗平拼命斟酌着言辞,生怕惹恼了这头母豹子,而被扯到训练场。

其他警员,更是跟聋了瞎了似的,一个个使劲低着头,一遍又一遍地整理桌面,做出一副很繁忙的样子。

“这件事,怎么了?”

没等罗平把话说完,张矜晨就一巴掌拍在了桌子上,眉毛倒数间,抬手就朝着罗平的衣服领子抓了过去。

就在这时,刚刚收到消息跑过来的张树伟,连忙一把拉住了张矜晨,“张矜晨,你干什么?罗平是同事,是战友,更是你曾经的领导。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吗?还有,现在咱们已经不是警察了,不能随意干涉警务司的事务。”

“那也不能由着他们胡来。”张矜晨怒道。

“你听我把话说完成不?”

张树伟连忙挡在心有余悸的罗平前面,头疼地揉了揉眉心,“这件事涉及到了戴家,我已经给戴家打过电话了,戴志军和唐思韵马上就到。有什么问题,等他们人到了再说。”

“呵呵,动作挺快嘛!我倒要看看,他们戴家能不能一手遮天。”

说着,张矜晨抓起桌子上的手机,就往外走。

那毫不掩饰的不信任,气得罗平直翻白眼。

“别翻白眼了,赶紧走。否则以矜晨的性子,还不知道闹出什么事来呢。”张树伟拉了罗平一把,然后对着陈北望说道:“陈医生,你也劝劝张矜晨……”

“怎么劝?要被打断双手,还要被砸铺子的那个人,是我。现在你让我这个受害人,去劝张矜晨放过嫌犯,你觉得合适吗?”说完,陈北望扭头就走,懒得再理这个脑子有坑的蠢货。

暂且不说,他是受害者。

就算抛开这一点,他也绝不会,在张矜晨替他出气的时候,掉链子。

“我……”

这下,张树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只能跟罗平一起,急匆匆地追了上去。

他们刚跑出办公大厅,就见一辆黑色红旗轿车,停在了警务司门口。

紧接着,换了一身便装的唐思韵,扶着戴志军,从车上走了下来。

看看眉毛倒竖的张矜晨,再看看一脸冷漠的陈北望,戴志军连忙对着陈北望拱了拱手,“陈医生,今天贱内有眼不识泰山,冒犯之处,还请见谅,对不住了。”

陈北望冷漠地看着戴志军,没有回应。

若是没有钟芙诗追上门报复他这件事,他很乐意跟对方握手言和。

毕竟冤家宜结不宜解,他们之间又不是什么血海深仇。

可现在,你说个“对不住”就想翻篇,未免想得太美了。

张矜晨一听这话,更是跟发狂的母豹子似的,指着戴志军吼道:“对不住?这种事,你们以为说个‘对不住’,就行了?是不是我打断你两条腿,说个‘对不住’也可以?”

听到这话,戴志军差点没气懵。

他早就听说,张矜晨性烈如火,却也没想到,张矜晨性子这么爆。

炸药桶,就算爆炸,还需要点火星呢。

这张矜晨,完全是自来炸啊!

不过,不爽归不爽,深知自己理亏的戴志军,连忙说道:“张警官,钟芙诗报复陈医生这件事,我真不知情。张警官可以去打听打听,我戴志军的为人。”

“我戴志军虽然不是什么好人,但也恩怨分明。陈医生救我一命,这恩情不会忘,也不敢忘。而且,我也不瞒你,当时陈医生给我媳妇甩脸子,我的确很不高兴。但是,我还犯不着,为了这点事,让人打断陈医生的手,更不犯不着,让人去砸陈医生的铺子。”

“然后呢?你们来这,是什么意思?保钟芙诗?”张矜晨再问。

“不。”戴志军摇了摇头,“我非但不会保她,还请诸位严查严办。不瞒诸位,我的病之所以越看越重,其中跟钟芙诗不无关系。再加上,钟芙诗没少打着我们戴家的名义为非作歹。在我知道了事情的经过之后,我就已经严禁钟芙诗再踏入我戴家半步。非但如此,思韵还跟钟芙诗断绝了关系。”

说着,戴志军就攥住了唐思韵的手,“而我们今天来这,最主要的目的,就是向陈医生赔礼道歉。”

说着,戴志军就从口袋里掏出一把巴掌大的紫檀木盒子,很是不舍得抚摸了一下,然后在一片惊愕的目光中,两手托着递到了陈北望面前,“陈先生,我再次为思韵的无礼,向您道歉,还请您见谅。”

看到这一幕,所有人都愣在了原地。

就连张矜晨,也不意外。

戴志军是谁?

人家可是戴家第三代唯一的独苗,当今戴家话事人。

敢指着江州几位大领导的鼻子“骂娘”的暴脾气。

可现在,戴志军不但赔礼道歉了,态度还这么卑微。

饶是他们对陈北望知根知底,也不禁有点怀疑陈北望的身世,甚至怀疑陈北望是某位大佬遗落在江州的血脉。

“你确定,不帮钟芙诗求情的?”

良久之后,张矜晨愣愣地看着戴志军,不可置信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