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应该没有吧?”

张矜晨有点迟疑,虽然这两天打架斗殴的多些,甚至还有家暴杀人未遂的,但是对于他们这一行来说,都是家常便饭,并没有什么特别的。

可如果说鬼的话,除了鬼老太和刚才的女鬼,也没有别的了啊!

难道,是因为她察觉不到?

这两天,经历了三观崩塌重塑的张矜晨,言语间也没有了之前的笃定。

“不管有没有,先回去给你治病。”

说着,陈北望就直接跨上了摩托车。

可张矜晨看着那狭小的车座,却有点迟疑。

“还愣着干什么?上来啊!”

陈北望没有多想,催促道,“哦。”

张矜晨仔细打量了陈北望一眼,眼见陈北望没有占她便宜的意思,这才跨坐在陈北望身后。

等张矜晨坐好之后,陈北望一拧油门,骑着摩托就冲了出去。

从得到传承到现在,满打满算,也不过三天的时间。

可短短三天,他就遇到了两个鬼。

虽然他不知道,这个世界原本就是这样,还是世界变了,但是他心里却多了一抹难以形容的紧迫和担忧。

不过好在,他有鬼医传承,他的修为也在不断提升。

特别是刚才,女鬼怨气化解之后,脑海中越发清晰的门户,让陈北望多了几分底气。

路上,陈北望没有说话,只是一个劲地拧油门,再拧油门。

从江城西北角,到江城东北角,他仅仅用了不到二十分钟的时间,就跨越了整个城区。

到家之后,陈北望拿出之前消好毒的银针,就给张矜晨扎针。

相比昨天早上,修为又深厚了几分的陈北望,处理起张矜晨的伤来,越发得心应手。

唯一让陈北望不安的是,张矜晨肩膀上的煞气钢针,就跟扎了根似的,任凭他如何努力,都无法彻底拔出,只能借助鬼医食气之法和夺命九针不断消磨。

看着陈北望脸上慢慢冒出来的汗珠子,张矜晨第一次没有怼陈北望,也没有刻意遮掩肩膀上的肌肤,只是死死捂住胸口,紧守着她的底线。

“先这样吧!”

眼见陈北望的脸色才是变得有些苍白,张矜晨有些于心不忍。

“再试试。”

刚刚给张矜晨扎了三针的陈北望,一咬牙,打算动用夺命九针中比较高深的秘法。

如果是昨天早上,他绝对不敢这么干。

但是经过前半夜的修炼,修为比之前深厚了几分的他,比之前稍稍多了几分底气。

他相信,以他现在的修为,就算治不好张矜晨,也不至于发生昨天早上那种危险。

可是,还没等他有下一步动作,张矜晨就直接站了起来,神色严肃地说道:“陈北望,你是学医的,难道你不知道过犹不及的道理吗?你自己照照镜子,看看你自己的脸都变成什么样了?”

“没事,我还能坚持一下。”

陈北望摆了摆手,道。

“行了。我自己的伤,我心里有数。今天就到这。”

说着,张矜晨就往外走。

“等一下。”

陈北望连忙喊住了张矜晨,“你这几天,最好多注意一些。一感觉到不对,就立马给我打电话知道吗?”

“嗯。”

第一次被陈北望如此关心的张矜晨,有点不适应地点了点头。

可是,当张矜晨看到茶几上的楠木盒子之后,脸一下子就拉了下来,“看心情吧。”

“我特麽……”

看着摔门而去的张矜晨,陈北望忍不住大爆粗口。

张矜晨这破脾气,他也是够够的。

有话,就不能好好说吗?

陈北望气闷地钻进洗漱间,好好冲了个凉之后,就钻进卧室,打算睡他个天翻地覆。

然而,陈北望万万想不到,他这边刚睡着,就听到有人砸门。

中间还夹杂着,张矜晨焦急地呼喊声。

“怎么了?”

陈北望穿上衣服连忙开门。

起初,他还以为张矜晨的肩膀出了什么事,可当他开启鬼眼之后,才发现,张矜晨肩膀上的煞气钢针并没有什么变化,就跟之前刚治疗完的时候差不多。

这女人,吃错药了吧!

起床气颇重的陈北望,脸一下子就拉了下来。

“怎么了,你说怎么了?你睡觉关什么机啊!你知不知道,你爸出事了,打你手机打不通?”张矜晨也是一脸气急败坏。

“我爸……我爸他怎么了?”

陈北望的脸,“唰”的一下子,就白了。

“我哪知道!我只知道你爸现在在医院。赶紧跟我走!”

说着,张矜晨拉着陈北望,就往外跑。

“等一下,你去骑摩托,我拿点东西。”

说着,陈北望就连忙冲进客厅,拎起装百年野山参的楠木箱子,就往外跑。

虽然不知道具体出了什么事,但是带上百年野山参,绝对没错。

他这边刚关上门,张矜晨就骑着摩托冲了出来,后面还跟着张矜晨她妈吕秀兰。

“把卡带上,密码矜晨知道。”

说着,吕秀兰就把卡塞到了陈北望手里,“孩子,记住,花多少钱,咱都得治。不够了,给我打电话,我去借。”

“哎……谢谢婶。”

陈北望眼眶子一热,虽然那两百万他没有花完,但是也没剩下多少。

吕秀兰婶子这张卡,可以说是顶大用了。

“没什么谢不谢的。赶紧的,快去。”

说着,吕秀兰就摆了摆手,“还有,矜晨路上注意安全,知道吗?”

“知道了。”

张矜晨应了一声,就拧下油门,摩托车就冲了出去。

“对了,谁给你打的电话?”

半路上,稍稍冷静一些的陈北望,张口问道。

“你爸啊!”

张矜晨随口应道。

“我爸?”听到这话,陈北望顿时大松了一口气,“他能给你打电话,就说明情况不是很严重,真是吓死我了。我说你,以后能不能别一惊一乍的,我真担心哪天被你吓出心脏病来。”

“我那不是为了你……呸,我那不是担心陈叔吗?”张矜晨话说了一半,突然改口。

“那也不能这样。”

陈北望使劲捋了捋心口之余,使劲瞪了等张矜晨的后脑勺,然后给手机开机。

谁想,他手机刚打开,就收到一堆漏电提示。

非但如此,紧接着就有一个电话打了进来。

看着来电提示,陈北望微微犹豫了一下,接通了电话,“简总,这么晚了,你有什么事吗?”

听到这话,原本还想怼陈北望两句的张矜晨,连忙竖起了耳朵,甚至就连车速,都稍稍放慢了一些。

“陈顾问,很抱歉,这么晚了还打搅你。但是,我希望你能来一趟江州医院,有几个工人,在新厂区施工的时候,突发意外受伤,其中有一个人情况十分危险,如果您不出手的话,恐怕撑不到天亮。”相比白天的清冷,此时的简清涵语气中带着难以掩饰的焦急和关切。

“江州医院?”

陈北望嘴角一抽,怎么又是这个地方?

不过陈北望没有立马拒绝,而是对着张矜晨问道:“我爸在哪个医院?”

“就在江州医院。”

张矜晨头也不回地说道。

“简总,你让他们全力抢救。我现在就在去江州医院的路上,但是我父亲也突发意外,进了医院。我需要先去救我父亲。”陈北望。

“这……”简清涵微微迟疑了一下,“这是应该的。如果陈顾问忙完,还请给我打电话。”

“可以。”

说完,陈北望就挂断了电话。

与此同时,张矜晨也把摩托骑进了江州医院。

张矜晨顾不上找停车位,直接把摩托停在了门口,就跟陈北望一起往急诊冲。

此刻,急诊科里面一片兵慌马荒。

单单摔伤、砸伤等待救治的病号,就有七八个。

更不要说,还有进行紧急包扎和正在动手术的了。

急诊的人,看到陈北望之后,又惊又喜。

想要请陈北望帮忙,却又不敢开口。

毕竟,这几天陈北望就跟灾星似的,走到哪,哪就倒霉。

更不要说,现在陈北望的脸色,还很不好看。

陈北望扫视了一圈,没有看到陈汉山的影子。

这一下,陈北望又慌了。

难道老爸进手术室了?

焦急之下,陈北望连忙对着最近的护士问道:“你们这里,有没有一个叫陈汉山的病人,应该刚送过来没多久。”

“陈汉山?没有啊!”那护士连忙摇头。

“哎,兄弟,你刚才说什么,是说陈汉山吗?”

就在这时,一个捂着胳膊的黑脸汉子,朝着陈北望喊了一声。

“对,对。大哥,我爸在哪?”

陈北望连忙跑过去问道。

“兄弟,你别着急,你爸没事。”

黑脸汉子咧着嘴笑了一下。

“没事?这怎么可能?刚才陈叔还给我们打电话,让我们赶紧来医院来着。”

张矜晨也有点懵了。

黑脸汉子仔细打量了张矜晨一眼,试探着问道:“妹子,是不是姓张?”

“对,怎么了?”张矜晨。

“你爸是叫张望川吗?”黑脸汉子再问。

“对啊!我问我陈叔在哪,你问我这个干什么?”

张矜晨看向黑脸汉子的目光,多了几分警告。

而陈北望,却隐隐感觉到了些什么。

“妹子,你最好有个心理准备。这位兄弟他爸虽然没事,但是你爸他……”

黑脸汉子的话,还没说完,张矜晨的脸就白了。

“我……我爸,我爸他怎么了?”

张矜晨紧张地看着黑脸汉子,身子摇摇晃晃地有点站不稳了。

陈北望连忙扶住张矜晨,追问道:“大哥,张叔到底怎么了?”

黑脸汉子看看张矜晨和陈北望,微微犹豫了一下,说道:“我们施工的时候,不知怎么地,上面突然掉下来一根钢筋,张望川虽然推开了陈汉山,但是他自己却被钢筋钉在了地上,现在还在抢救呢。好像,情况很危险……”

听到这话,张矜晨的眼眶子一下子就红了,就连声音里面也多了些哭腔,“我爸……我爸他伤哪了?”

“胸……胸口。”黑脸汉子指了指心脏的位置。

这一下,张矜晨再也站不住了,泪珠子更是跟断了线的珍珠似的,止不住地往下流。

陈北望见状,急得直接架着张矜晨往里面走,“张矜晨,你别急。这不是还有我吗?有我在呢,我绝对不会让张叔出事。走,去手术室。”

“对,对,有你在。你医术那么好,肯定可以就我爸的对不对?”

“相信我,一定可以。”

说着,陈北望连忙对着旁边的护士问道:“张望川在哪个手术室?”

“顶头右拐,第三手术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