宛城,郡守府。

南阳太守羊续,讨贼中郎将曹操,分宾主列坐。

“孟德能来,南阳可安矣!”

看到曹操,羊续是彻底放心下来,笑道:“郡兵已在集结,这两日便能划到孟德麾下。”

“有劳兴祖公了。”

对于这位当世名臣,曹操非常尊敬,拱手问道:“不知兴祖公对于这伙贼人,所知多少?”

提到此,羊续收起脸上的笑意:“贼头刘起,确实非一般人物……”

他先是说了之前掌握的消息,又道:“造势之后,便带兵去复阳了,想必现在依旧在攻复阳城。复阳百姓,急待孟德解困啊!”

曹操点头,道:“听您所言,这伙贼倒确实有些与众不同了。”

“与众不同,颇为棘手。”羊续满脸欣赏的看着曹操:“不过棘手也是相对而言,孟德年轻有为,知兵善战,更兼有朝中精锐,想来剿灭一路流贼,不过反掌之功罢了。”

“愿借兴祖公吉言,使我马到功成。”曹操笑着端起酒杯。

就在这时,门口有人急切跑了进来:“启禀郡君,有南边急报!”

“何事?”

“随县、复阳两城俱失,复阳县令吴泰被斩,随县县令周胜投贼!”

“什么!”

满座众人,皆大吃一惊。

“周胜阉宦之党,果不堪用!”

羊续额头青筋突起,压着性子问道:“两城之地,纵跨数百里,如何数日之间皆失?”

“前几日才传来消息说他再攻打复阳,三天时间,从复阳走到随县都是难事,如何连随县都丢了?”郡丞不解。

“贼人声东击西,大张旗鼓的攻打复阳,却派两百骑突袭最远处的随县。随县毫无防备,被贼将魏延轻易夺城……”来人如实相告。

羊续听得胆战心惊:“此贼果然了得!”

曹操则放下了酒杯:“借南阳地图一用。”

地图被送到曹操面前,他迅速复盘了一遍,随后眯起了眼睛:“能用如此奇兵,若此人不是流贼出身,真乃劲敌也!”

“孟德此言何意?”羊续问道。

“此人是将帅之才,可麾下之军不过速成之兵,能有多少战力?如何能挡朝中精锐?”

“我那三千洛阳精锐,少说可以以一挡五,再添南阳郡兵,他如何取胜?”

“兵法云‘以正合,以奇胜’,正兵优于他太多,他断无丝毫胜机!”

曹操一番阐述,让羊续彻底放下心来,点头不止:“那我就在宛城等孟德的好消息了。”

“摆好庆功酒便是。”

曹操见郡中属吏依旧惊容未退,故出此言宽慰。

众人一听,果然放松下来,悉数提前祝贺曹操。

兵马还要准备准备,曹操将在三日后出兵。

期间,曹操去了何家拜访舞阳君。

舞阳君很惊讶:“孟德怎来了?”

“奉大将军与朝廷命,领兵前来剿灭反贼刘起。”曹操回答。

舞阳君更吃惊了:“直接剿灭他?”

曹操听得莫名其妙,舞阳君什么时候关心这事了?

但对方身份尊贵,曹操还是老实回答:“既是反贼,自当剿灭。”

“是婉儿说的么?”舞阳君问道。

“这……”曹操完全听不懂对方什么意思。

在旁的王升连忙道:“姑母,既然已经出兵了,必是皇后答应了。如曹将军所言,那刘起既然做了反贼,自然要灭了他。”

曹操毕竟是聪明人,他感觉到了不对劲。

自何进让他出兵以来,他就觉得这件事莫名其妙。

一路流贼罢了,羊续还没上呢,哪就到朝廷出手的地步了?

再加上今日舞阳君奇怪的言语……曹操眸子一动:“莫非皇后认识此贼?”

“他们当年相识。”舞阳君点头:“我传信婉儿,意思是让她修书一封劝说这刘起归正,省的朝廷兴师动众,或也可救这孩子一命。”

曹操被惊住!

能让舞阳君特意写信传给皇后,这两人的关系只怕不是仅仅相识这么简单!

王升连忙道:“姑母,那小子是反贼,怎么能救他呢?自然是杀了的好!”

舞阳君闻言叹了一口气;“乱世不由人,那孩子我当初见过不止一次,人是好的很啊……”

又应付了半天,曹操才从这告辞。

碍于舞阳君的面子,他答应了让王升跟着自己一块去征讨刘起。

一路上,曹操都在思考。

“兄长,你在想什么?”曹仁问道。

“不对劲。”曹操摇头。

“什么不对劲?”

“这件事皇后必然是不知道的,大将军也不会让她知晓!”

“您在说什么?”

“大将军唯恐皇后另有助力,而袁本初恰好借此机会将我支开……这小子最是倒霉,白白失了一条性命。”

曹仁听得云里雾里,到这才能勉强接上半句话:“难道做了反贼,还有活路吗?”

“这年头招安的反贼还会少么?何况这路反贼打的是扶汉旗号,还是个有靠山的。”曹操冷笑。

“靠山?有靠山还用得着做流贼?”

“不说了!”

曹操不多提,摆摆手道:“我既已领命,自当完成任务,将其剿灭。”

三日一过,曹操以曹仁为先锋,领一千骑兵先行;自领四千步兵在后,向南行军。

刘起在南边七县都有人马分布,但曹操的目的很明显:直往平氏,将刘起一波带走!

兵马一出宛城,刘起安排的眼线便火速将消息送了过来。

“主公,我愿出战,会一会这朝廷精锐!”

作为刘起麾下现在第一大将,魏延当仁不让的站了出来。

刘起并未同意让魏延前往,而是点名傅肜:“宜秋聚北面是比水河,比水河以北有一片水田,只给你五百人,背靠水田列阵,迎战曹仁骑兵。”

傅肜懵了。

“怎么,怕了?”刘起笑问道。

“主公。”魏延替其开口,道:“五百步兵要挡一千精骑,无异于螳臂当车啊。”

“无妨,我又没要求打赢。”刘起一开口,几人就更迷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