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面潮水直直向下退却三丈深度才缓缓停止,这动静。。。
半天了也没个眼熟的大佬下来看看,倒是上空几道银光闪过,许是外门哪一山的长老前来探查,眨眼又消失不见,去往别处。
木予仁抬手遮眼,湖心闪亮,有点刺眼。
“是...是神...神兽,白泽!”
江陪陵不知何时与木予仁并肩站立,瞪大了眼睛望着缩水大半的湖心,那里的闪亮距离他们还有几十里,可他几乎是条件反射般的脱口而出,那是归心湖的神兽,白泽!
传说中,已经千年没有现身的第九剑宗护山神兽之一,白泽!
凤凰山脉一片寂静,几名外门长老去而复返,见了现身湖心的白泽神兽,立马下落缓缓悬停于湖面,离得太远,不知道在交谈什么。
只是几个呼吸功夫,几名长老便各自退散,上岸驻足,并未离去。那头白泽神兽,迈蹄踏足向着木予仁这个方向过来。
果然又是奔着我来的,我这是跟第九剑八字相冲啊!木予仁满心腹诽,不过既然长老们袖手旁观了,想来是没什么危险的。
明明好几十里远,可它只是几次迈步,便走到了木予仁身前不远。近了,才真正体会这头神兽的高大,壮硕如小山,足有七八丈的高度,木予仁在它面前,可真如蝼蚁般弱小。
它通体雪白,狮身羊角,背披鳞甲,腹生白毛,光是一颗头就有木予仁的屋子大小!每一片鳞甲都有如白雾似的灵气附着其上。整头兽看起来圣洁光辉,不可侵犯。
木予仁强自镇定的仰视神兽,还不忘对江陪陵说道:“你身上是不是藏了什么让神兽敏感的东西,快快拿出来,别让它误伤了咱俩的性命。”
江陪陵欲哭无泪,弟子到现在为止也就宗门分配了一位师尊,连一柄佩剑都么得,何来什么能吸引神兽注意的宝贝?师叔祖,您说话可千万悠着点...白泽悠长鼻息轻吐,忽然它巨大的头颅向木予仁这边低过来,那种庞然大物猛地向你抵近的感觉,让这小妖修控制不住的自心底生出一种想要转身逃跑的冲动。
但是神兽的强大让他竭力抑制住了这种想法,他惴惴不安的望着那双比脸盆还大的眼睛,试图从那里面看出点什么情绪。
神兽大大,我要是妖族,咱俩是一家人,您可一定要认准了再打喷嚏!
就这么注视了地上两人许久,而木予仁和江陪陵也如同被人施了定身法一样一动不动,白泽缓缓抬起头颅。
木予仁惊恐的瞪大了双眼,因为他清晰的看见流淌于白泽四周的白雾灵气自它的鼻孔吸入,胸腔也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鼓荡。
它在吸气,那么接下来是什么?
当然是怒吼,咆哮!
那些外门长老猫在哪里做什么?一动不动跟个死...跟个木头一样!
木予仁在神兽脸底下干着急,不是他不想跑,可是面对这个活了不知几万年的老怪物,他那点勇气顶多只能让自己死得酣畅淋漓一点。
“小五,嘴下留人!”
木予仁差点喜极而泣,救星,他终于来了!
他甚至都没敢去思考这头威猛无匹的神兽竟然有个如此呆萌的名字,也没回头去看那道声音的主人,他还全神贯注的盯着这头神兽,尽管从头到尾其实它并没有散发任何威压。
神兽小五好大一口气闷在胸腔里正要震天嘶吼,突然就被人阻止,最不可思议的是它还真就没把气给吐出来,以至于让自己呛了好几口,不停在那儿“噗噗”咳嗽。
等它扭头过去看那人的时候,木予仁才敢跟着看自己的“救命恩人”,只一眼,实际年龄三百岁的小妖修心中便暗叹不止。
十丈开外站着两个年轻人,面相都不过二十岁出头,开口说话的人一袭白衣毫无杂色,面若冠玉、丰神俊朗!只往那里平平淡淡的一站,就自然而然的成为众人瞩目的焦点。
这压根就是一轮太阳啊!
木予仁很羞耻自己作为一个雄性妖族竟然被那货一眼折服,就连那一袭白衣穿在身上都比别人潇洒许多。至于他身边那人,有他在,理所应当的被忽视了,毕竟站在他身边,连绿叶都还差一些。
白衣青年一脸淡笑让人如沐春风,他看了木予仁一眼温和说道:“放心,小五不伤第九剑弟子,就是性子皮了些。”
小五迈开前蹄在湖面上跺了跺,声若雷鸣,显然它不同意这个说法。
木予仁稳步上前一拱手,“多谢师兄。”
不知道这人的辈分,先开口叫一声师兄总是没错的,反正跟在公子浮屠身边多年,即便叫错了,木予仁也不觉得这有什么吃亏的地方。
江陪陵也连忙站在一旁学着模样,他却不知道该怎么喊,木予仁叫别人师兄不会错,他就大大的不一定了。
白衣青年爽朗一笑:“你知道我是你师兄?”
木予仁抬头一愣,我说我是随口喊的你信么?
“请教师兄尊讳?”
“纪泓甲。”
那个第九剑宗掌门纪乾州独子,被整个宗门视为独一档偶像的天之骄子,纪泓甲!
“你是,大师兄?”
木予仁不敢置信,被传得神乎其神的大师兄竟然跟他在这种场合以这种方式认识。
纪泓甲从身上掏出自己的身份命牌递过去,“这块牌子,总做不得假。”
木予仁还当真接过去,仔细查验,这个动作雷得纪泓甲身边那人外焦里嫩,连同江陪陵也胆战心惊。咱这小师叔祖谨慎过了头,想想在宗门之内,有谁敢冒充这个如雷贯耳的宗门得意门生啊!
片刻后木予仁双手奉上命牌,待纪泓甲接过后他又拿出自己的命牌递上去,“师弟木予仁,见过大师兄!”
纪泓甲自然没接,拍着他肩膀笑道:“我知道你,无需查验了。”
“诶,还是要看看的,礼尚往来嘛!”
大师兄身边是谁,纪泓甲还没来得及介绍,那人也没有自报家门的觉悟,一把夺过木予仁的命牌。翻来覆去的检查,这当然是货真价实的东西,那人也没想着要在这上面找出点什么与众不同,真的是礼尚往来而已。
“嗯,是真的,恭贺纪师叔喜添师弟一枚。”他把命牌还给木予仁,明明叫纪泓甲师叔,却全然没有跟木予仁问礼的意思。
木予仁脸上不动声色,却不代表他心思不够活泛,跟在公子浮屠身边多年,他察言观色的本领一般人可远远赶不上。
纪泓甲无语的瞥了那人一眼,对木予仁说道:“他叫贾树,青丘峰座下内门弟子,一百二十岁的老头子。”
贾树不满道:“纪师叔,不带这么揭人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