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风夜放花千树。更吹落、星如雨。宝马雕车香满路。凤箫声动,玉壶光转,一夜鱼龙舞。”
“蛾儿雪柳黄金缕。笑语盈盈暗香去。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一首《青玉案·元夕》,自李玄的口中诵读出来。
这首词,是完全不一样的格调。
而且这首词的情感,蕴含更多的感情,让人沉浸其中。
哗!!
人群中,一片议论声。
来围观的百姓,很多都是大字不识一个的粗汉。可是在这些人当中,也有一大批的读书人和士子。这些人琢磨一番后,看向李玄的眼神,更是奉若神明一般。
绝了啊!
一首《青玉案·元夕》,虽说和《水调歌头》这些不同,没有那么豪迈大气。可是这首词中,所透露的情感完全不同。
“李公子三首词一出,冠绝青山县,已经没有敌手。”
“放屁,李公子的三首词,别说冠绝青山县,就算是放在帝都锦城,那也是横扫无敌的。”
“李公子堪称是词仙,一词出,万众俯首。”
一个个士人高呼呐喊。
没办法,李玄的三首词搁在任何一个地方,那都能横扫一大片。更别说,李玄之前还在云香阁做了诗和词,单单是李玄的诗词,已经令人无法企及。
一个写诗词的人,大多数人穷其一生,能写出一首脍炙人口的诗词,已然是得天之幸。可是李玄在短短时间,写出了这么多的诗词,都是传世诗词,令人赞叹。
肖韵脑子都有些晕乎乎的。
她震惊于李玄的厉害,可是又担心庞育,因为是立下了赌约的。
肖韵看了眼自己身边的歌姬,这些从巴郡青楼抽调来的绝色佳丽,一个个脸色惨白,因为都被李玄打击到。她们看向李玄时,那眼神却是有了变化。
李玄这样的人,如果能搭上关系,可就不一样了。
只要能得到一首词,就能火爆。
“唉,可惜了。”
肖韵心下叹息,目光落在庞育的脸上,却见庞育面色铁青,眼中更是透着疯狂,还有一丝的难以置信。
肖韵提醒道:“庞公,现在……”
“闭嘴!”
庞育厉声呵斥。
庞育只觉得五内俱焚,心中无比难受。
他死死盯着李玄,咬着牙道:“李玄,你即便做出了一首《青玉案》,也不能证明什么。按照约定,双方各自五个歌姬较量,所以你得拿出五首词。你如今才三首词,还有两首词。”
李玄嘲讽一笑。
庞育是不到黄河不死心,还存着侥幸心理,甚至他发现庞育的嘴角,都有了一丝鲜血。
气血攻心了吗?
这就很好。
李玄神色从容,再度道:“庞育,我先前就说过,你自以为去过锦城,认为见过大场面,那是你井底之蛙。听好了,我的第四首词,名为《钗头凤·红酥手》。”
“红酥手,黄縢酒,满城春色宫墙柳。东风恶,欢情薄。一怀愁绪,几年离索。错、错、错。”
“春如旧,人空瘦,泪痕红浥鲛绡透。桃花落,闲池阁。山盟虽在,锦书难托。莫、莫、莫。”
一首《钗头凤》,愁苦凄楚之情溢于言表,更是催人泪下。
其情感,至情至性。
词意中的眷恋之深、相思之切,更甚之前的词。
李玄淡淡一笑,询问道:“庞育,你自诩大儒,不如你来点评这一首《钗头凤》,你觉得怎么样呢?”
蹬!蹬!!
庞育接连后退了两步。
那儒雅的脸上神情,无比的震撼。
怎么会?
怎么还有惊世之词。
如果单论情感而言,这首《钗头凤》的情感可谓荡气回肠。这样的一首抒情词,至少庞育一辈子,还没有遇到过。
庞育原本就气血翻腾,听到李玄的这一首词,再也压制不住。
他气血上涌,喉头一甜。
噗!
一口鲜血吐出。
庞育又蹬蹬后退两步,脸色更是惨白,脑子嗡嗡作响。他从来没有想到,自己会败得如此的惨烈。
“噗!”
庞育刚站定,又忍不住吐出一口鲜血。他清瘦的身体,扑通一声就倒在地上,直接昏死了过去。
“快,把人带回去。
肖韵连忙吩咐一声。
“慢着。”
李玄伸手阻拦,他神色锐利,沉声道:“我和庞育立下了赌约,不履行约定,怎么可能让你抬走庞育呢?”
肖韵脸上尽是冷色,开口道:“李公子,庞公已经吐血昏厥,他已经很惨了。你又何必,得理不饶人呢?大家各退一步,海阔天空,做人留一线,也是日后相见,何必咄咄逼人?”
李玄嗤笑一声,嘲讽道:“你长乐楼不由分说,就来青山县举办花魁大赛,要摘桃子抢好处,吃相难看。你长乐楼,可曾想过做人留一线呢?”
“庞育知道我为云香阁谋划,带着人登门挑衅,可曾想过做人留一线呢?刚才庞育当众质疑,要让我身败名裂,可曾想过要做人留一线呢?”
“我不需要再见庞育。”
“如果可以,我希望他以后,都别出现在我的眼前,因为脏了我的眼睛。”
“不过在此之前,他立下的赌约,必须践行诺言。庞育自以为吐血假装昏迷,就可以躲避赌约,那是痴心妄想。如果这一次让他蒙混过关,以后他就会随意下赌约,失败了再装死不承认。”
李玄话语犀利,直接道:“你肖韵也是长乐楼的老-鸨,迎来送往,这一点都不懂吗?”
刷!
肖韵面色陡变。
李玄真的是犀利,开口就咄咄逼人。甚至肖韵的心中,竟是有一丝感觉,似乎李玄的话有道理。
这一切都怪庞育。
非要打赌。
肖韵咬着牙,说道:“李公子,既然如此,赌约继续。现在还有一首词,如果你接下来的这首词,无法达到标准,你依旧是输了。”
李玄轻笑道:“我的词如何,不劳烦你费心。现在,把人救醒,得让他庞育亲眼看着自己落败。”
肖韵让人上前施救,不多时,庞育醒了过来。
庞育看着周围,发现无数人指指点点,内心愤懑,再看向肖韵,有些晕乎乎的。
怎么还在这里?
他刚才昏厥,就该直接带他离开,肖韵真是愚蠢。
肖韵解释道:“庞公,李玄不愿意息事宁人,必须进行赌约。现在,是他的第五首词。”
庞育呼吸急促,气息不稳,他眼神癫狂,咬着牙道:“李玄,你已经连续四首词。接下来的第五首词,你必败无疑。”
李玄直接道:“庞育,我的第五首词,名为《雨霖铃·寒蝉凄切》。”
“寒蝉凄切,对长亭晚,骤雨初歇。都门帐饮无绪,留恋处,兰舟催发。执手相看泪眼,竟无语凝噎。念去去,千里烟波,暮霭沉沉楚天阔。”
“多情自古伤离别,更那堪,冷落清秋节!今宵酒醒何处?杨柳岸,晓风残月。此去经年,应是良辰好景虚设。便纵有千种风情,更与何人说?”
轰!!
庞育脑中彻底懵了。
他脑子嗡嗡嗡的,以至于眼前都是一片空白。
他又败了!
这一首《雨霖铃》,仍然是千古之词。
怎么办?
李玄连续拿出五首传世之词,他毫无疑问已经落败,他要怎么才能逃掉这一次的赌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