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

两人跑入一片丛林。

婉贞道“为何要跑?咱们有小河在,还怕了他俩不成?”

邓车道“正是因为小河在,这家伙不知深浅,出手必定闹出人命,难道你想看到小河将所有蒙山道士全吃掉吗?还有,我们还要去剑十三峰办正事,至于适才死掉的那两个人,嗯……上天自有公道。”

“哇!上天自有公道,你还真天真,过不了多久,整个蒙山派都会出来追杀你!哎……咦?对了,你打出的指法带着剧毒,你可要小心喽。”

邓车愁眉不展,道“这下可好,我的楞穴术本就是防身技,眼下却变成了杀人技,往后啊,可不能轻易出手了。”

……

二人加快脚步,继续向北。路上婉贞摸着纸扎人的小胳膊,道“小河,小河,你可不可以不要一出手就咬掉别人的脑袋?你可以选择一些平常的拳脚功夫啊,只要是制服敌人就可以的。”

小河低头不语,好像是受了委屈。

“小河乖,我没有埋怨你呦……”

……

邓车心想,在聊城的时候有小乌山的贼寇,在泰山有公子美那样的阴毒小人,这回呀,可算来到了蒙山,又有史大陀这种仗势欺人的傻狍子!哎,天下之大,何处能有一块净土?

穿越丛林,踏过山河,不知不觉已见日落,站在山崖一眼眺去依然是无尽的山岭树木。远方夕阳的余晖映红了蒙山的每一个角落。天际那边的云彩尤似火烧一样隆隆作响……

婉贞实在累的不行,倒在了一块巨石上。

邓车擦着额头上的汗说道“婉贞,让你跟着我受苦,我真的于心不忍。”

婉贞虽然疲惫不堪,但嘴上确是微笑不语,心想,若当年真的是爹爹害了邓车一家,那我为他受这点苦简直微不足道。

眼下只希望他的毒伤快些好吧。至于上一辈的恩恩怨怨,嗯……如果哪天他查出了真相,只要不寻我爹爹报仇,就算杀了我,也心甘情愿。

“婉贞!你在想什么?”

“哦,哦!哈,没事没事……咕咕咕……”

婉贞的肚子叫了,这饿了一天,又跑了一天,只觉得浑身酸痛,有气无力。

见山腰处有一户人家,邓车道“走,咱们去借宿一夜,弄口饭吃。”

沿着乡间小路盘旋而下,片刻,一座木房子立在眼前。

一个老伯在拾到手中的菜叶,一旁的老太提着刚刚烧开的水壶朝这边看着。

婉贞满面甜笑走了过去,道“大娘,我们路过此地,可否借宿一宿?”

老太抬眼瞧了瞧,道“呵,哈,啊,你们,你们打哪来呀?”

几句问答之后,进入了木房子……

老太道“孩子,你俩先坐着,我去给你们弄碗水喝。”

……

邓车心想,有婉贞在身边确实办事效率高的很,她一个女娃子家家,又长得如此俊俏,无论走到哪里,陌生人都不会对她有戒备之心。若换做我,呵,人家不一定会让我进屋吧……

纸扎人趴在树上看着鸟儿发呆……

……

邓车小声嘀咕“婉贞,你身上可有银两?”

婉贞一愣,又摸了摸身上,道“没有,你,你呢?”

邓车苦笑道“本来我是兜比脸干净,现在啊,一路风尘的,兜子和脸一样埋汰了。哎……我看木房子破旧不堪,已是家徒四壁,这二老更是拿不出来什么吃的招待咱俩,本想着留下点银两,哎……”

婉贞道“那明早,你去摘一些野果子野菜吧,也算是回报喽。”

邓车“嗯”了一声“也只能这样了。”

……

片刻。

老太端着两个大碗走了进来,道“孩子,先喝口水吧。”

婉贞嘴唇发干,饥饿难耐,拿起大碗“咕咚咕咚咕咚”一饮而尽。

邓车喝了几口,道“要不,我这碗也给你喝吧?”

婉贞微微一笑,表情爽朗,“哇!真是解渴!你喝吧,我喝够了。”

老太嘻嘻一笑,褶皱的皮肤紧得渗人。

……

夜里。

屋外的老太和老伯在说话。

老太道“我看呀,还是煮着吃吧,你去磨磨刀!”

老伯道“哪里有这么大的锅?”

片刻,老太道“所以呀,你先磨刀!把他俩砍碎喽再下锅……”

……

屋里,邓车,婉贞浑身无力且被麻绳绑得结结实实躺在炕上。

“怎,怎么办?”

“呵,呵呵,婉贞啊,没想到啊,咱俩今天就这么死了……”

外面磨刀声“咯吱咯吱咯吱……”冰冷刺耳。

老太推门进来,笑盈盈地看着二人,又伸手去翻其衣袖,衣怀。

“真是一对儿穷酸小两口,身上连一个铜板都没有?”

片刻,“哎?这是何物?”

老太在婉贞的怀中掏出来那个锦袋,仔细瞧了瞧,又打开看了看,里面有一张纸条,老太随手一扔,又将锦袋放进自己衣服,道“嗯……小丫头的白衣裳倒是好看的很。”

于是她爬上炕头伸手去扒婉贞的衣服,“哐啷……”那银蛇匕首从腰间掉落。

邓车这才知道,原来自己的银蛇匕首被婉贞拿走了。

老太拿起匕首又摸又瞧,脸上那深疤疤的皱纹又显了出来,“嘿嘿,这个小刀确是精美……”

邓车有气无力地骂到“老不死的,为何要害我们?”

老太不语,老伯提着砍刀踱步进来。

“先切哪个?”

“废话,当然是女娃!女娃肉嫩!”

邓车大喊“来吃我吧!吃我!不要伤害她!”

老伯哪管他说的,举起砍刀猛地下落!

“啊!”

婉贞吓哭了!

只是这砍刀锈迹斑斑,刀柄松动,这么一用力,刀身飞出,刀柄却在手中。

只见刀身砸在婉贞的小腿上,瞬间渗出了鲜血……

“婉贞!婉贞!”

邓车心疼不已,声嘶力竭!

“哐!”

一群蒙山道士破门而入!

老太一愣,接着笑脸相迎,道“原来是道爷!快坐快坐。”

中间一个红脸道士看了看炕上的婉贞,赫然骂道“是谁弄伤了赵姑娘!”

老太不敢说话,只是闭嘴瞪眼。

“啪!”

红脸一个巴掌打了出去!

老太捂着脸蜷缩在墙角……老伯同样低着头一声不吭。

“快!给赵姑娘包扎伤口!”

一旁的道士们一边拿着鹿儿粉,一边扯着白布,细心地为婉贞包扎。

红脸见婉贞一动不动,问道“老婆子!拿解药!”

老太紧忙说道“道爷,我这里只有软筋散,没有解药呦。”

“啪!”

红脸又是一巴掌扇了过去!

“你俩真是活腻了!连史大陀的女人也敢碰!”

老太,老伯听到史大陀三个字,不禁吓得跪地不起。

“哎呦,我们可不知道这小妮子是史大陀的人呀……”

……

话未说完,红脸道士拔剑挥摆!“唰唰。”两人捂着喉咙“咳咳”几声,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