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建国为官一生,曾执掌一省,虽然一身布衣,却也有着一股上位者的气息,只是他把控的很好,眉宇之间却没有丝毫的盛气凌人。
他看见林长风带着刘子明走进来,缓缓站起来迎客,一点架子都没有,笑道:“刘小友,刚刚吃了晚饭,陪我这个老头喝杯茶可好?”
“好嘞。”刘子明落落大方地应了一声,而后毫不矫情地坐下。
曾经的刘家大少与京城高官也是偶尔小聚,甚至还与某国公主也相谈甚欢,从不低人一等。所以他在林建明面前也是一样,不亢不卑。
林建国看在眼里,眼底深处闪过一丝欣赏。
再怎么说,林建国也是执掌过一省的,不经意间总有上位者的气息流露出来。大部分被他接见的人,不是太拘束,就是太奉承,能有几个像刘子明一样从容呢。
在刘子明坐下之后,林长风习惯性想坐在一旁。
“长风,你的夜生活不是很丰富吗,还杵着干啥,该忙啥忙啥去。”
“啊,爷爷,不用……我陪吗?”
林长风也是懵了,自己夜生活啥时候很丰富了,这是……赶他走的节奏,聊天内容还不能给他听?
“陪什么陪,你该忙什么就忙什么去,回头我让陆军送刘小友回去就可以了。”林建国道。
“啊,那我……那个啥,先走了。”林长风依然有点不知所措,不知道这个老爷子想跟他的刘哥谈什么,连自己这个亲孙子也不能在场。
“赶紧走!”林建国甩甩手。
“刘哥?”林长风看向刘子明。
“老爷子让你去忙你就去忙呗!”刘子明笑了笑。
“好吧。”林长风最后只能纳闷地离开了。
其实咱林哥真的不想走,他特别好奇接下来他爷爷会谈的内容,可是都被开口赶的,他不得不走了。
看见林长风开车走了,林建国才缓缓坐下,继续沏茶。
“来,喝一杯,品尝一下我这个老头的手艺。”林建国给刘子明倒上了一杯。
刘子明端起茶杯,先是抿了一小口,而后一饮而尽:“老爷子,这是明前龙井吧,并且是经过你三次泡了,三泡之后的龙井,味道恰如其分,有心了。”
“哈哈——”林建国闻言仰头笑了笑,什么酗酒的赌鬼,统统见鬼去吧,如此气度的年轻人,什么可能是赌鬼呢,如此懂茶的人,怎么可能酗酒呢!
作为曾经的一把手,林建国知道,一切的信息都可能会是假的,除非自己亲眼看到。
所以此刻,他完完全全质疑起信息的可靠性来。
刘子明看见林建国笑得很开朗,也打开了话茬:“老爷子,听长风说,你想跟你聊聊,你有什么想说的就说吧,我知无不言。”
“好,刘小友。那我就不客气了,关于你的销售手段,以及对古董的鉴赏手段,我就不说了,我就想知道你怎么知道金鳞府的房价要涨,要知道,那可是在西北区域的房子。”林建国没有作太多的试探,开门见山道。
关于这点,林建国想不明白,因为商业嗅觉再精准再妖孽的人,也不会想到市府会突然宣布这个方案,这个惊天动地的方案。
说完之后,他盯着刘子明的脸庞,仔细观察刘子明细微的神情变化。
想不到刘子明根本没有想那么多,直接就道:“因为我知道市府马上要宣布炸山了。”
“你怎么知道呢?”林建国微微一笑,问道。
“老爷子,如果我说,这个方案就是我提出来的。您相信吗?”刘子明迎上了林建国的目光不疾不徐说道。
那泰然的神情,轻松的口吻,让林建国暗暗吃惊,因为在他面前,就没有几个能镇定自若的,更别说是年轻人。
不过让林建国更加吃惊的是:“哦,你是说炸山的方案是你提出来的?”
因为太惊诧了,林建国想确认一下。
当初林建国只知道这个方案是勾氏集团提出来的,市府连夜开会研究,几乎所有的班子成员都举手赞成,几乎一致认为这是一个开天辟地的方案,势必会推进临江的发展。
当时林建国也列席旁听,当时他的内心也是无比激动,到底是什么人,能提出如此的方案,是个人的智慧,还是集体的结晶?
当时林建国就有了想见一见勾烟的想法,后来一忙,就有点忘了。
现在刘子明竟然说这个方案是他提出来的,林建国有点怀疑自己的耳朵了,难道又是信息不准确,不是说刘子明只是勾氏分公司的一个司机吗,勾氏分公司的司机都能如此妖孽吗?!
“没错,因为当时利尔孤儿院面临拆迁,并且要被迁到化工厂的那边,我是从这个孤儿院出来的,不知道还罢,知道了当然要站出来。只是这个时候,基本上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儿了,就差官方的文件。”刘子明没有藏着掖着,详细说了当天的情况,而后无奈笑了笑,“最后,我也是灵感一现,想出了一招围魏救赵。”
动机不是为了临江的发展,而是为了挽救一个孤儿院,但是结果却是一样,一个惊天地泣鬼神的方案就这样诞生了。
林建国又有点不淡定了:“可是提出来归提出来,你怎么确定市府会通过呢?”
“这个不难推断,只要是心系临江的市府,我认定这个方案肯定会通过。因为这个方案无论对于临江的近况,还是远景都是百利而无一害的。”刘子明说道。
“你继续!”林建国抿了一口茶,点头道。
“炸山之后,表面上只是为西北区域打通了一条捷径,可以让西北区域成为贸易区,其实在我看来不仅仅是如此。”刘子明说到这里,目光稍微扫了一下林建国的脸庞。
林建国的脸庞稍微颤动了一下下,目光闪过了一丝精芒。
刘子明心头暗暗一笑,虽然这些只是细微的表情,但是看来这个老爷子极大可能又参与了临江的某个大规划的发展计划。
今晚刘子明来这儿,除了应付一下老爷子,其实还带着一个小小的目的,这个时候,他的目的现实了。
“刘小友,你继续啊。”林建国又抿了一口茶,润润干涸的喉,说道。
“如果是我,我更看重西北的郊区,因为那是一个多个省市的交-合点。”刘子明点到即止,“老爷子,您认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