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本来不叫袁知善!
他的命,是恩公救的。
连他这个名字,都是恩公替他改的!
恩公乃当世奇人,虽然只传他七招,却让他受益终身!
往事一幕幕的从脑海中划过,恩公的脸庞再次浮现在他脑海。
袁知善潸然泪下,猛然跪倒,大声道:“知善若忘善,连名带命,一起收回!”
空气,瞬间凝固!
袁知善的三个徒弟陡然愣住。
三人傻傻的张大嘴巴,呆呆的看着袁知善。
连下巴都差点掉在地上。
师父一生,何曾跪过?
但现在,师父却当着他们的面跪下。
只因为陈长生一句话!
这还是那个一身傲骨的师父吗?
“我以为你忘记了。”陈长生淡淡的回道。
袁知善摇头,哽咽道:“恩公金玉良言,知善绝不敢忘!”
“赵三刀也是你徒弟?”陈长生又问道。
“不是!”
袁知善摇头,惶恐不安的回道:“那孽障仗着有点本事就好勇斗狠、为虎作伥,四年前,我亲自断他一臂,并将其逐出师门。”
陈长生幽幽一叹,淡淡道:“问问你这两个宝贝徒弟,他们来江北做什么。”
袁知善点头,满脸杀气的看向徐平和褚元英,怒吼道:“你们是不是跟赵三刀那畜生勾结在一起?”
他不傻。
既然恩公提到了赵三刀,又让这两个徒弟跪在这里,这个事,肯定跟赵三刀有关!
面对袁知善那充满杀气的目光,褚元英最先承受不住,不顾徐平的阻拦,哭着将收了赵三刀的钱替他办事的事情说出来。
“畜生!”
袁知善双目血红的怒吼一声,双拳齐出,将两人打倒在地。
褚元英吐出一口鲜血,又匆匆翻身跪下,哭喊道:“师父,我错了!你要打要骂都可以,只求你别把我逐出师门。”
“师父饶命,徒儿知错了……”徐平也顾不得拭去嘴角的血迹,爬起来跪下。
袁知善还欲再教训他们二人,陈长生却突然开口,“回头你怎么教训他们,我不管!现在让他们先滚,你留下来,我跟你说点事。”
“是!”
袁知善恭敬的点点头,指着走廊尽头冲两人怒吼道:“滚去那里跪好,老夫回头再狠狠的教训你们!”
两人不敢怠慢,连忙捂着胸口跑去走廊尽头跪好。
另外那个徒弟回过神来,也默默的走过去跪下。
虽然他什么错都没犯,但师父都跪着,他怎能站在那里?
直到此时,陈长生才转过身来。
借着外面昏暗的灯光,袁知善大概看清了陈长生的轮廓。
袁知善陡然愣住,呆呆的看着陈长生。
恩公!
真的是恩公啊!
几十年了啊!
他怎么还不见老啊!
恩公,真乃当世奇人啊!
“起来吧!”陈长生淡淡开口。
“我……”袁知善如梦初醒,猛然伏下身去,悲愤道:“知善教徒无方,让他们干出这等恶事,知善不敢站起,还请恩公责罚!”
“刚才那一跪,算是罚过你了!”
陈长生一挥手,袁知善的身体顿时不受控制的站起来。
袁知感激涕零,躬身道:“多谢恩公!”
陈长生摇头一笑,“我不是你恩公,是他的后人。”
嗯?
袁知善微微一愣,旋即明白他的意思,“知善明白了!”
阔别几十年,恩公容颜不改。
此事若是传出,定会惹出些麻烦。
陈长生满意的点点头,又问道:“你那小徒弟叫什么名字?”
“褚元英。”
“你和他留下听用,八天后,我还你二人自由。”
袁知善心中一喜,激动道:“能留在恩公身边听用,是我师徒二人的福分。”
陈长生随意摆摆手,又道:“至于你另外那个徒弟,知错不改,还妄图借你之名逃脱惩戒,你自行处理!”
袁知善脸色一沉,躬身道:“知善明白了!”
陈长生离开。
袁知善的三个徒弟却还在那里跪着。
看着满脸铁青的走过来的袁知善,三人顿时死死的埋下脑袋,浑身颤抖。
袁知善看了那个跟自己一道前来的徒弟一眼,强忍心中的怒意,沉声道:“此事与你无关,你且先回去!今晚之事,绝不能向任何人提起!”
“徒儿明白了!”那个徒弟不敢多说,给了徐平和褚元英一个自求多福的眼神,向袁知善行礼后,匆匆离去。
眼见这个师兄弟离去,徐平两人更是浑身抖如筛糠,脸上一片死灰。
两人死死的埋着脑袋,仿佛在等待审判的降临。
嘭!
突然袁知善狠狠一脚踹向徐平膝盖。
咔嚓……
伴随着一声骨骼碎裂的声音,徐平抱着膝盖,倒在地上不住惨叫。
袁知善闭上眼睛,不再看徐平一眼,幽幽的叹息道:“徐平,即日起,将你逐出师门!今日之事,若敢泄露半句,天涯海角,老夫定取你性命!”
说罢,袁知善挥挥手,示意徐平离开。
“师父,徒儿知错了!”徐平强忍痛苦,满脸泪水的哀嚎。
“晚了!”袁知善决然的摇摇头,“你收赵三刀那畜生的钱时,就该想到会有这个结果!若非念在你并未酿成大错的份上,老夫今日必清理门户!滚吧!”
徐平哀嚎一声,还欲再求,袁知善却默默转过身去。
徐平满脸绝望。
知道此事已成定局,他只能挣扎着爬起来,扶墙离开。
看着师兄的惨状,褚元英吓得满脸煞白,眼泪大颗大颗的落下,失声痛哭道:“师父,你怎么教训徒儿都可以,只求你别把我逐出师门……”
袁知善睁开眼睛,恨恨不已的看着褚元英,“把赵三刀那个畜生给你的钱送回去,然后在此长跪一天!还有,替老夫给那畜生带句话:好之为之!”
啊?
褚元英满脸震惊的抬起头,难以置信的看着师父。
就跪一天就完了?
这……这处罚未免也太轻了吧?
袁知善狠狠一巴掌抽在褚元英脑门上,没好气的说道:“这次算你运气好,要不是他替你求情,老夫非狠狠教训你一番不可!再有下次,老夫一定亲手宰了你!”
褚元英再次震惊。
陈长生竟然替他求情了?
难道,就因为他临时打起了退堂鼓?
震惊之余,褚元英又小心翼翼的询问道:“师父,陈长……哦,不,陈先生到底是什么人啊?”
“他是我恩公的后人!”
袁知善回了一句,又没好气的瞪着徒弟,“还不滚去把钱还给那个畜生!”
褚元英不敢怠慢,匆匆爬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