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医生,要开始手术了。”一边,主刀医生,礼貌的通知了夏云朗。
夏云朗不敢耽搁手术,赶快闪开,叫医生进行麻醉。
“哥,我不怨你。有机会,你把沈宛宛追回来吧,她是一个好女孩。她,注定是咱们老夏家的人!哥,你一定好好活着,为我,勇敢的活下去!”
夏云帆抓紧最终的时间对哥哥说了最后的话。
意识慢慢模糊,可是脸上一直存有浅笑。
他不怕,这一生,能拥有这样优秀、这样爱护他的哥哥,已是很幸福了!
实际上,他还有一句没来及讲出口。
“大哥,若有来世,下辈子继续做兄弟吧。”
手术室中,医护们在大汗淋淋的抢救着手术台上那位年青帅小伙。
他的五脏六腑全部衰竭,在猛烈的情绪波动后,状况愈发危险。
他的天才医生哥哥,紧攥拳头,目光一动不动的看着弟弟,身子发抖。
手术台上的人生死不明,手术台边的人掩饰不住的慌张,手术台外的众医生提心吊胆。
“导液管。”
“止血钳。”
“血压下降,输血。”
手术,进行中!
……
手术室外,众人都有一些慌。
夏云朗夏云帆的爸妈接到医院通知后,快速赶来大兴市医院。
“院长,我儿子怎样了?”
一贯不问俗世的夏父,此时也深切的担心起来了,一来,就忍耐不住向熟人打听状况。
“老夏,实话实说,贵公子的状况实在让人担心呀。”院长无心欺瞒,他并不想得罪医学世家。
跟夏父一同赶来的夏母听见院长这样说,更紧张了,“怎会呢?不是已经好转了,才出院么?”
她紧抓着这名老熟人的胳膊:“我家云帆,是最听话的了!你们治好他,夏家隔天就赞助德国最新的医药器械。”
“这次只需云帆没事,我们还能给贵院赞助我跟老夏新研发的药品。”夏母豁出去了!
院长听见这话,心中一惊。夏父夏母带的团队,研制出神药一事,业内已传的沸沸扬扬。
可是,夏家一直有固定伙伴,只是那家医院对车祸致伤的医治没大兴市医院专业,因此夏云帆才被送来大兴市。乃至,夏云朗也是因弟弟的缘故,才屈就大兴市的。
投资没风险,就没高利润。
既然夏家可以允诺,那大兴市这里,不管怎样都要拼了,要尽力从阎王手中把夏家小公子给抢回了!
“你们且安心,就是不开这口。我院也要尽力救治公子的!”院长信誓旦旦地对夏父夏母说。
夏家爸妈得到允诺,似乎还是有一些不安。
夏父又摸出手机,到过道另外一头打电话。而夏母则紧看着手术室的灯,一双贵妇眼一眨不眨,表情庄严。
院长见二人的焦点已不在他身上。立即也拿出手机,赶快催促之前已回家的老医生们来会诊。
不断有医护进出手术室,要着各种药品和血包。为和死神赛跑,一边休息室中早就预备了诸多医疗物资。
时间一分分过去。
忽然,手术室中传出一声撕心裂肺:“夏云帆!”
那一直用最轻柔的声音叫“云帆”的男人,看着显示器上逐渐平直的曲线,看着医生们不断电击手术台上的人,听着那刺耳的嘟嘟声,他才觉察到,此生此世,这世上不会再有夏云帆的存在了!
乖顺的、明理的、阳光的……会用撒娇的声音叫他哥的……夏云帆。
世界上独一无二的夏云帆,他弟弟!
守在病房外的夏父夏母,在听见那声呼叫后,一下推开门,冲入手术室。
看见手术室上毫无反应的夏云帆,和他身旁两眼通红的夏云朗,还有已退到一边、脱力摔坐地面上的医生护士们,夏父夏母不敢信自己的眼睛。
云帆,就这样子离开了他们了?
不敢信,也不乐意信。
可是事实就是这样残忍。
……
夏云帆这回是真离开了,反倒叫他的家人不知道应该怎么办。
弟弟死了,一家人中,谁是最悲伤的那个?反正,现场的医生和护士眼里,是夏父和夏母一直在安慰夏云朗。
夏云朗一直呼唤着夏云帆的名,声音极轻,似乎弟弟只是睡了,轻声呼唤就可以醒来,就可以继续乖顺的叫他“哥”。
着实看不过去的夏父,把夏云帆的头用白布盖上。
谁知,就是这个动作,彻底引爆了夏云朗。
他猛地一下,直接大不敬地将父亲推倒在了地上,然后,转回身,重新把夏云帆脸上的白布扯开。
好像,只要没有蒙上白布,手术台上躺着的,就不是一具尸体。
他的弟弟,没有死,他的弟弟,还好好的活着。
如今,他只是安静地睡着了,就像,过去数年那样,他只是睡着了。
后边,夏母把重重摔了一跤的夏父扶起来。夏云朗背对着他们,看不到他们此刻脸上的表情。
当然了,他也不屑于知道。
他还记得,弟弟夏云帆小时候第一个会说的词,不是爸爸,或者妈妈,而是“哥哥”。
他跟弟弟,就像一对连理树,从小就将彼此的根扎入了对方的身体里,不分彼此。
如今,树木的一半死了,剩下的一半,岂能不痛?
夏云朗口中的呼唤逐渐地变小,手紧紧的捧着夏云帆已经变凉的脸,嗓子中发出了野兽般的惨嚎。
……
逝者已逝。活着的人,不管多么撕心裂肺,还是要坚强的活着。
夏云帆的灵堂布置的非常气派。
大兴市最好的殡仪馆。
四周的花圈花环陈放整齐,来悼念的人络绎不绝。
可来者,大多是夏父夏母的生意伙伴亦或家族的亲戚。还有部分夏云朗帮派中的兄弟。这是夏云朗的黑暗势力第一回摆明面上,想叫云帆走得安好,光靠保镖明显不行。
无意之举,却叫好多有心人上了心。
夏云帆自己的好友却没来几个。
他是大学的风云人物,认识的人多而杂。可是随着毕业,大家进社会,而夏云帆却因车祸,当了数年植物人,跟同学们不再联系。醒过来不长时间,也很少联系旧友。
因此,真正发自内心为夏云帆悼念的来人,屈指可数。
夏云朗在灵前边无神情的接受着来宾口中的“节哀”,忽然,有个衣着寒酸的年轻人,想闯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