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枫被埋没在万声吹捧之中,全场无人不激动地看着他。
直到好几分钟后,唐沛霖见到众人兴奋的声音渐息,他才拉起女儿的手,朝陈枫走了过去。
“小悦,快点给陈宗师敬茶道歉。”唐沛霖的目光盯着女儿的举动,不满地催促道。
唐悦的双手端着茶杯,她的表情充满了不快,从小到大她就没有向人道过歉,更何况她根本就没觉得自己哪里做错了。
但是刚刚见识到了陈枫极为强横的实力,即使唐悦的心中再不满,现在也只能不情不愿的进行道歉。
于是唐悦便用毫无感情的声音说道:“陈枫,刚刚强行让你做迎宾队的事情实在是对不住,这杯茶是我敬你的,喝下了你就原谅我吧。”
陈枫轻轻皱起眉头,没有伸手去接这杯茶,淡淡道:“真是好别致的道歉。”
说完,陈枫不再理会唐悦,直接在众目睽睽之下转身离去。
唐沛霖有心挽留,可是见到陈枫决绝的背影,他只能欲言又止。
等到陈枫消失在众人的视野中,唐沛霖才终于将隐藏着的怒火爆发出来。
“小悦!我刚刚是怎么交代你的?让你礼貌点!”唐沛霖怒视着唐悦的眼睛,恼火道。
这是唐沛霖第一次对女儿发火,也是第一次发这么大的火。
要知道陈枫可是唐沛霖立足于江州的最大依仗。
如果他的女儿把陈枫给得罪死了,他以后可又如何面对陈枫?
而且,尽管陈枫不是唐沛霖认为的小肚鸡肠的人。
可要是真的对他的女儿感到不满,想打想杀还不是一句话的事情?
所以这才是唐沛霖发怒的真正原因!因为他不舍得看到女儿暴露在风险之中!
而唐悦被唐沛霖一通发火之后,她直接红了双眼,委委屈屈地低下头,泪水控制不住的往下流。
如果换在平日,唐沛霖见到女儿这副难过的样子,他即使拥有再大的怒火,也会在顷刻间荡然无存。
然而现在唐沛霖就像是没见到那般,继续冷声道:“你必须求得陈枫的原谅,要是他一日不原谅你,我就一日不认你这个女儿!”
话音落下,唐沛霖毅然转身离去,不再理会伤心欲绝的唐悦。
这并不是唐沛霖狠心,而是他必须这样做!
如果不征得陈枫的原谅,那么唐悦的性命就像是悬在空中那般,随时可能坠地!
陈枫回到家,还没有进门就听到各种嘈杂纷扰的声音,明显是家里来亲戚了。
现在已经是晚上十一点的样子,换在平时,也是小米粒睡觉的时间了。
要是一直这么吵下去,小米粒可没有办法睡着。
所以陈枫便不满地走进门,然后就看到了堂哥陈安,以及大伯陈鸿鸣,还有他那个素来刻薄的大伯母。
“呦,陈枫回来了。”大伯母一见到陈枫,马上惊呼了起来,声音里满满都是夸张。
陈枫知道这个大伯母又要开始阴阳怪气了。
果不其然,大伯母很快就用尖酸的语气说道:“这么晚跑去哪里了?是给娃儿找下三滥的后妈?还是搬砖挣奶粉钱去了?”
还不等陈枫回答,大伯陈鸿鸣就想到了还有事相求,便皱眉道:“你别这样跟陈枫说话,这些都是年轻人的事情,你一个上了年纪的人插什么嘴?”
“不说就不说,我还懒得说嘞!”大伯母白了陈鸿鸣一眼,然后笑吟吟地拿出一个塑料袋子,里面都是一些路边摊随处可见的便宜货,一看就知道是不值钱的东西。
大伯母将袋子放在桌面上,轻笑道:“陈枫,这些是大伯母给你们买来的礼物,全是我特意挑的适合你们这个层次的人用的东西。”
陈枫像是没有听到似的,直接走到正在玩玩具的女儿身边。
而陈鸿鸣也已经走到陈枫的父亲陈鸿文面前,他的目光紧紧盯着陈鸿文的腿,忽然吃惊不已地说道:“三弟,你居然站得起来了?”
要知道陈鸿文瘫了快有二十年了,这突然站了起来,一下子让陈鸿鸣变得很不适应。
陈鸿文满面红光,果然是人逢喜事精神爽,微笑道:“对啊!我能站起来真是全是小枫的功劳,要不是他费尽心思得来的膏药,我恐怕还得当残废!”
“小枫?”陈鸿鸣微微惊诧,心里倒是没想到陈枫还有这样的本事,能找到治残疾的膏药,看来他们这次来,可能不会白来,于是便笑道:“站起来就好,我们兄弟已经有好多年没这样站着说话了吧?”
这时,一旁的大伯母却忍不住嘟囔起来,“哼,站起来就站起来了。”
“不过都已经瘫了十几年,如今也是一大把年纪了。”
“我估计思想早就和社会脱节了,哪怕腿好了,也不过是正常点的废人而已。”
“可别想着来陈氏集团争我们的房子家产。”
陈枫和姜雅听到这些阴阳怪气的声音,他们的脸上顿时浮现起一抹愠怒。
而陈鸿文表现得则是有些尴尬,他没想到大嫂子会这样说自己,不过仔细想想这倒还算是事实,因此干脆就沉默了下来。
陈枫看着大伯母狗眼看人低的模样,直接冷声道:“我们在这里住得很好,陈家的那点家产我们还看不上!”
陈安一听,当即嗤笑起来,嘲讽道:“看不上?你口气还挺大啊!快瞧瞧你们住的这又破又窄的穷地方,我站在这里都嫌寒碜!”
大伯母也是摇着头,语气里带着浓浓的讥讽,冷笑道:“陈枫啊?这破地方还给你住处优越感来了呗?你不会是真把自己当成李家的太子爷吧?”
陈枫听到大伯母嘴里提到的“李家”二字,他当即感到愤怒不已,连带面色都变得冷沉下来。
大伯母注意到陈枫不善的目光,她竟莫名的感到一股惧意,然后下意识的不敢再往这个话题牵扯。
不过很快,大伯母就被自己的恐惧给弄得自嘲不已,她为什么要怕一个废物?
于是大伯母便掩饰好内心的慌乱,淡淡道:“如果看不上的话,那自然最好,省得我们操这份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