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上的电子设备被关了,却找到了备用的海图还有简单的计算设备,这些设备已经长年不用,几乎报废了。
但是,在柳湄的手上,只需要心算,就可以报出他们相对精确的位置。
柳湄也很无奈啊,良好的条件下,她能精确到小数点后六位。
可是在海上,稍稍起伏一下偏移一点,点到地图上,那就是几里,甚至是十几海里的误差。
至少,概率方向没错。
柳湄的计算方位一点问题都没有,甚至她说某处有个海礁或小岛,肯定就是有的,然后绕过去就是了。
但有一个最大的问题,海上行舟,最重要的一点,就是气象环境,你要知道什么时候有风暴,然后去什么地方躲一躲,渔船扛风暴就是闹笑话。
柳湄就算是超级天才,也不可能预知气象环境。
洛晨倒是知道月见晕,日见雨。天边见鳞云,出门把伞拎。夜不见星,昼不见阳这一类的简单气象方面的小知识。
可是这些小知识,是针对于农业活动的,海上更加复杂,在没有卫星的年代,除非大型潮汐活动,否则的话,根本就无法预测。
仅仅是一场小风暴,渔船上下抛飞,感觉像是被砸到了海底一样,翻涌起而的巨浪,像后妈的耳光拍击而来。
两妹子躲在船舱里,听天由命。
王星月看着闭着眼睛,小脸苍白如纸,满脸无奈中的柳湄,心中居然有一种十分痛快的感觉。
“哼哼,你平日里那副算无遗策的架子哪里去啦,有本事,跟龙王爷谈谈,少点风暴呗。”
柳湄对这种完全不在掌控中的意外,一点办法都没有,“身体留给自己,命运交给上苍好了。”
洛晨却大叫着,我命由我不由天,就算世界末日,老子也要搏出一条生路来。
洛晨紧抱着船舵,嗷嗷大叫着,开足了马力迎浪而上,然后顺浪而下,一头砸进浪底,什么方向,什么纬,都去尼玛的吧。
就这点知识,还是从一个叫什么海神啥的电影里知道的,那般大船沉没,就是因为没有及时转向,侧面巨浪才翻倒沉沉,迎浪上就对了。
洛晨也不知道是自己的方法对了,还是老天爷放了他们一马,在海上挣扎了两个多小时,风浪终于过去了。
微波粼粼的海面,温柔而又美丽,这回,像心情极好的亲妈。
但是这儿子不争气啊,漏水了。
破渔船可没有远洋船那么多的水密舱,船舱下的水越漏越多,堵不住也排不空。
幸好,他们离海岸并不远,在沉没之前,柳湄最后一次计算了方位,距离海岸不过十海里。
仨人坐在小艇上,又研究了一下路线。
一场小风暴,已经把他们冲到了边境地带。
距离最近的,是能毛熊这边的符拉迪斯克,如果多走十海里,就回家了,王星月保证,只要她能联系到家里,航母来接不成问题。
柳湄却冷笑了一声,她有八成把握,毛熊这边外松内紧,边境锁得严严实实,特别是他们从海上离开的消息,肯定已经被官方知道了。
事关海拉部队的核心机密,信不信毛熊敢把那点箱子底都划拉出来?
王星月无奈地叹了口气。
她还真不敢赌。
毛熊在国际上是出了名的蛮横霸道不讲规则和信誉。
自从那个庞大的帝国轰然倒塌之后,毛熊就靠着这点家底,这点蛮不讲理的底气活着了。
说到底,还是干不过人家耍横。
而东方这个新近崛起的国家就不一样了,幍光养晦几十年,一直都在人家的规则内玩,看起来好像挺窝囊。
但是,渐渐地,变成了制定规则的开始肆意地破坏规则,随意更改规则。
暂时看不出胜负来,可是从他们开始破坏自己制定的规则那一天起,资本那边就已经输了。
而现在,洛晨他们要决定的,就是不去赌才不会输,符拉迪斯克都到了,迈一步就回家了,还怕个毛线,大不了老子打回去。
于是,小艇向符拉迪斯克方向划去,十海里,对洛晨来说,根本就不算个事。
但是,上岸之后,洛晨才发现事情并不像他想的那么简单。
毛熊这头看似一切正常,但是,符拉迪斯克的街头,年轻人的比例不是一般的高,掩藏得再好,也要露出一截AK的枪管来。
至于交界处,看似平常,但是,已经不见以往商贸交流的繁华了,每个人过关,都在耽误几十分钟,还有个屁的便利。
一条大江抱着木头倒是能飘过去,但是,要能扛得住不时飞过的民用直升机的搜索,还有直升机上架着的重机枪。
毛熊果然不讲规矩。
探了一圈消息到了城外,柳湄披上洛晨顺回来的毛巾,淡淡地道:“最多八个小时,我们的行踪将彻底暴露,除非这位大小姐能呼叫大军前来接应。”
“不可能!”王星月斩钉截铁地道,哪怕是战神爹,也不可能这个力度。
洛晨用军刀一边削着木刺,一边恶狠狠地道:“四千多公里漫长的边境线,老子就不信了,连个回家的缝都不给我留。”
柳湄重重地点头,“这边有军用机场,大不了抢一架军机,直接冲回去,成功率在七成以上。”
“你疯啦,这会成为影响全球的重大事件,我绝不会同意,我宁可死在这里。”王星月吼道。
“都闭嘴吧!”洛晨恼火地道。
正在这也不行,那也不行的时候,远处的林间小路处,一辆拖拉机缓缓地开了过来,在一片空地处停了下来。
当先,一个白须白发的东方老头跳了下来,看起来年纪不下八十多,仍然腿脚灵便。
旁边还跟着一个年轻点的,也差不多有六十了,两人沿着林子往里走,一边走一边搜寻着,然后最老的那一个欢呼一声。
“我就知道,这里肯定有雪冷斛,这么大的一株,至少有百年龄的,极品中的极品,诚儒,快把我的药兜取来。”
年轻点的老头赶紧跑回拖拉机,取过一个硕在的皮兜子来。
一老一小俩老头蹲在地上,连木带植株了挖了好大一根放了进去。
洛晨看着这俩老头突然笑了起来。
“天不亡我洛晨,居然在异国它乡,还碰到了熟人。”
柳湄冷笑一声,“出卖者,往往是熟人。”
“哼,敢出卖我,皮给他扒了。”
洛晨说着,大摇大摆地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