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惊呼嘶吼,身形顿跌,立刻趴在地上,刀疤汉子嘿嘿狞笑,手腕一翻,将那人的脚骨护踝生生拧烂绞碎,往后拉扯。

引得那人心肝俱烈,哭爹喊娘地用手扣抓石砖地板,扣烂皮肉,留下十条血痕。

他不住大叫:“白离救我!白离……啊!”

惨叫嘶鸣刚起又断,那人已被刀疤汉子拧断头颅,又凶悍肆虐地将他砸进地面,登时全身骨头亦是“咯咔咔”全部断裂。

与此同时,那五跟铁指刀锋已经贯穿刀疤汉子的胸膛,那叫白离的领头之人五指合拢,连接在五根利刃末端的丝线瞬间绷紧,利刃上的倒钩自动开合,宛如鱼钩一样死死咬在刀疤汉子的胸膛之上。

他狞笑一声,正要扯开刀疤汉子的胸膛,连带着剜出心脏。

又看刀疤汉子徒手握住五条丝线,又翻手一绕,猛然一拽!

此丝线由四品妖兽的蛛丝制作而成,不仅坚韧异常,而且锋利如刀,白离若无特殊器具,也却无可能轻易使用,没想到这癫狂之人竟然徒手去抓!

凶暴至此,实在震撼人心。

眼前他不顾手被锋利丝线划得鲜血淋漓,竟将自己一段段朝他拖拽,白离立刻割断手中银丝,跌退而去。

刀疤汉子纵声狂啸,发出一声暴戾的吼声,气浪从周身倾泻如烟花炸爆,赌坊不堪重震,瓦砾碎裂簌簌乱掉,忽又蹲身而跃,破开屋顶急射而去,半个房子犹如爆炸一般木柱倾颓。

一个巨大窟窿在墙壁出现,整栋房子摇摇欲坠。

狂风高舞,那汉子啸叫冲飞,势若奔雷独下,几个牧河族人旋身舞刀,银光冲涌。

刀光血影之中直指空中之人。

“轰”鸣爆响,衣袂碎裂,刀刃旋转开合,即是几轮攻击闪电似的与那敌人急撞。

人影憧憧冲落,掀起大蓬烟尘,腾腾冲天,烟幕里又是一阵刀光剑影,如同惊鸿炸现。

周解语在赌坊角落摇头甩脑,扑落发上尘土,施施然起身朝着赌坊老板走了过去。

“今天可当真热闹,现在总算安静了些,我们继续聊聊生意吧。”周解语说。

那斗地主本主气喘吁吁,不知是怒是惊,他大叫着:“在下和公子无冤无仇,何必苦苦相逼?”

“有句话说的好,匹夫无罪怀璧其罪,你们手里的那宝贝,是全天下都为之眼红不已的。”

“你……怎么知道我们拿了什么东西?”

周解语一笑:“不仅是我,已经有太多人知道了。”

“这不可能!我们行程极为保密,只有天知地知……”

“还有与你们交易的人知道。”周解语叹息摇头,“弱肉强食,人心险恶,你们既然知道那些白骨岭的匪徒们是何等没有心肝之人,又怎会觉得他们能为你们保守秘密呢?”

斗地主本主心中一惊,冷汗直流:“你是说……”

“这消息正是白骨岭那些人散播出去的,要不然,我又怎么能凭一千金就打探出来呢?不仅如此,他们甚至将你们的行踪和护送地点都清楚告之。”

“可是,我不明白,他们为什么……”

“不为什么,老板如此人物,竟不知匪徒劣性?他们已经拿了你们钱财,如若还能看见我等为这宝物厮杀流血,想必十分开心。”

凶徒本性,本就如此卑劣嗜血,怎会在乎什么诚信。

斗地主本主恍然大悟地点头发笑:“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啊哈哈,可怜我等竟然轻信此等小人!但是你也莫要觉得我们是好对付的,我们敢买下此等宝物,自然有守住它的能力!凭你一人,有本事从这里拿走吗?”

周解语头一歪,道:“我不是说过了,我并非独自前来!”

周解语看向赌坊老板的身后:“找到了吗?”

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众人背后的天青子点点头:“找到了。”

赌坊老板豁然回头,只见一个蒙面汉子稳稳站着,手中提着个染血包裹,显然,那看守之人已然死去。

他冷汗淋淋,喉头发干,咽了几口唾沫,也未将心中话语问出嘴来。

周解语眼见时机成熟,正要自报家门嚣张无度,又听天青子传音嘱咐:“公子万不可暴露身份,兹事体大,我们快些离去,再容我慢慢禀告。”

什么?不是吧,又不嚣张了啊?这我特喵……

周解语心中五味杂陈,像受了什么天大的委屈一样犯着酸水,但他还算知道轻重,念及稳重老道的天下第一天青子都发话了,他又怎敢不听。

于是原本打算快快乐乐嚣张的周解语开始思考怎样快快乐乐的杀人灭口……

额……以天青子的性子,怕是得得饶人处且饶人,好吧……

周解语看向赌坊老板:“你可以走了,不过我要你给你家主人和影子……”

“影子已经死了。”天青子补充道。

“额……我要你带句话,就说善恶到头终有报,他的报应来了。”

斗地主本主冷着脸向周解语抱拳:“还未请教两位的名号。”

“青衣人。”天青子淡淡说。

对于青衣人的名号,赌坊老板自是有所耳闻的,以一人之力斩杀西海三品妖兽的煌煌人影,那激战后独自屹立海岸,身无长物又毫发无伤,还与村民款款而谈的传闻,早在这仙人林立的崇山峻岭里流传已广。

关于青衣人骇人听闻的事件多如牛毛,在民间说书的艺术中,经过口口相传,早就成为一种精神的象征,只是想赌坊老板想不到的是。

“这是我的主人。”青衣人淡淡回答。

“我叫转生者。”周解语思来想去,准备以此名号立身处世,虽带着些中二少年特有的羞耻气息,但却也符合自身情况。他傲立于此。

方才还震惊于这谪仙一般的青衣人竟然也有主人的赌坊老板立时一怔,搜肠刮肚寻不出个所以然来,这世间……好像并没有这般人物……

却还是恭维说:“久仰久仰。”

周解语见其作态,泄气立扑,不知道就是不知道,还什么久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