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婷玉笑着说道:“俗话说,穷人的孩子早当家,如是本姑娘像阁下说的那样,见人就躲躲藏藏,遮遮掩掩,那本姑娘如何敢与那帮兄弟一起出来经商?”

“不经商又如何有饭吃有衣穿?”

“张大哥刚才所说,未出阁的女子表现,只能是那些大户人家富庶之女,从小养尊处优,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表现。”

“见的人少了,自然会躲躲藏藏,遮遮掩掩。”

“阁下不见那些穷苦之女,自小就当了家,什么重活苦活都干,什么人都要接触的,哪会像阁下说的躲躲藏藏怕见人的?”

一番话听起来很在理。

张琪也暗暗敬佩,作为一个王族郡主,她能懂得这番道理,实属不易。

所以,张琪也就不想反驳她。

“阮姑娘说得在理,看来是在下孤陋寡闻了。”

阮婷玉又笑道:“依我看来,张大哥自小生长在富庶人家,总以那种偏执的目光和固有的观念去看人。”

“是,是。”

张琪信口开河道。

“在下的家族以前确实是大户人家,只是现在家道中落,已没了往日的辉煌光景,故而不得不南下投亲来了。”

阮婷玉听了,心里寻思着。

他这话有一半没有说真话。

他是从小生长在富庶人家是对的,但他说现在已家道中落,阮婷玉却不相信。

阮婷玉觉得像张琪这种性格人,以及他身上的本事,就算是家道中落,也不至于沦落到来南方投亲的地步。

他完全可以凭着自己的能力,在北方重新打造出一片天地出来。

阮婷玉断定。

这个男人从社稷稳定的长安,来到南方的占婆国,有某种不可告人的目的。

可他的目的是什么呢?

到目前为止。

阮婷玉实在猜不透张琪的身份和目的。

但阮婷玉也不便明问,她知道就算问了,张琪也是不会说真话的。

对张琪的身份,只能慢慢地去了解和猜测来推断。

但有一点阮婷玉可以肯定,那就是不管张琪是什么身份,也不管他是敌人还是朋友,从目前来看,他对阮婷玉没有敌意,这一点阮婷玉很放心。

“时辰不早了,我们早些休息吧。”

“嗯,好!”

张琪看见阮婷玉没有继续和他交谈的兴致,只好应了一声,不再打扰阮婷玉了。

阮婷玉口里虽然这样说,但此时,却完全没有一点睡意。

经过与张琪的交往,她心里很是喜欢像张琪这样的男人。

有胆有识,敢作敢为,到哪里都能独当一面。

就凭以上几点,就足够让阮婷玉对张琪爱慕不已。

阮婷玉心想:如能找到这样的男人为夫,也不枉来人世一遭。

可他已经是有妻室的人了。

再说,她也要嫁人了,可她嫁的人却是一个傻子。

阮婷玉每次想到这里,都心有不甘。

但为了自己的国家,她只能牺牲自己的幸福。

“哎!”

阮婷玉躺在床上,又是一声长叹。

张琪听到叹息声,但他不再去打扰她,看来这个占婆国郡主,心事不少啊。

那天,张琪看了阮婷玉的身份信息,也知道她到南诏国的目的,但张琪不知道,南诏国的王子,是一个傻子。

女人向来是心口不一。

她嘴上说时辰不早了,叫张琪早点休息。

当张琪不理她的时候,她又想再和张琪说话。

可又没有借口,只好一连叹了几口气,可张琪却不再搭理她。

阮婷玉只好闭上眼睛,强迫自己睡觉。

迷迷糊糊中。

阮婷玉做了一个梦。

梦中她又回到两年前的时光。

一个风和日丽的日子里,她与一位白马王子,一起策马扬鞭奔驶在山野中。

这个所谓的白马王子,其实是一个穷人家的孩子。

他长得很英俊,从小给王室做牧马人。

情窦初开的阮婷玉,深深地爱上了他。

但此事很快被王室的长辈知道了,作为占婆国王室的郡主,是不能爱上一无所有的穷人的。

他们的相处,遭到王室的极力反对。

但阮婷玉我行我素,仍然与那个牧马人交往。

突然有一天,传来噩耗。

她的心上人不小心摔下悬崖死了。

阮婷玉怀疑是被人谋杀了她的心上人,但又无能为力。

她纵马狂奔,到心上人坠崖身亡的地方,撕心裂肺地大喊着她的名字。

“……”

“阮姑娘!阮姑娘!”

张琪听见阮婷玉突然梦中喊出一个人的名字来,知道她做恶梦了,急忙起身把她叫醒。

睡梦中的阮婷玉一脸的泪水,睁开眼睛看见张琪,一把将张琪抱住。

并呜呜地哭出声来。

“我是张大哥,不是你梦中喊的人。”

阮婷玉一下惊醒过来,急忙松开了手,一脸的尴尬。

她擦了擦眼泪。

“对不起,我做梦了。”

“我知道,听见你喊声了。”

“我是不是喊得很大声?”

“没有,就喊了两声,那个人是谁?”

阮婷玉抬眉看了张琪一眼。

“他长得很像你,看到你,我就想到他了……”

阮婷玉向张琪说出她心底的故事,但她还是隐瞒自己郡主的身份。

只说自己是大户人家的女儿,反对她与穷人家的孩子交往。

“你很怀念和他在一起的那段日子吗?”

“不了,他已经死了,人不能活在过去,只是看见你,我才想到他。”

张琪问:“我真的长的很像他吗?”

阮婷玉又抬头盯着张琪看了半晌。

“像。”

张琪笑道:“那你把我当成他好了。”

“真的?”

“真的。”

“那……你抱抱我。”

灯光下,她的脸一下红了,阮婷玉也不知道哪来这么大的勇气。

女人都有一种逆反心理。

假如张琪一开始就想占她便宜,她绝对不会答应,而且会很反感。

但张琪这几个晚上,规规矩矩的,这反倒让阮婷玉缺乏自信。

难道她长得很丑,对他没有一点吸引力吗。

她很美,可以说是占婆国的第一美女。

他竟然无动于衷?

“阮姑娘,这怎么行?男吕-彤住一室,已是大忌,我再抱你成何体统。”

阮婷玉听了,顿时感到自己没了面子。

她堂堂一个郡主,要他抱一下,他竟然给拒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