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次,秋道子离别时,送给张琪一本琴谱。

他说以后如有急难,可翻开琴谱,弹奏一曲高山流水,秋道子自然会来。

“对啊,我怎么把这事给忘了。”

张琪立刻沐浴更衣,带着一把古琴和琴谱,来到山顶之上。

摆案、焚香。

然后翻开琴谱,开始弹奏……

渺渺琴音,传向远方。

可等了两天,秋道子并没有来。

公孙剑的病情日渐沉重,伤口开始出现溃烂现象。

张琪焦急万分。

第三天。

从远方来了一匹快马,给张琪送来一封信。

张琪急忙打开一看,是秋道子写来的。

“上位钧鉴,千里传音,闻得琴声顿挫,音律焦灼,贫道已知发生何事……”

“逆徒公孙剑,造孽深重,何当该有此劫。”

“恕贫道不能亲至,公孙剑生死由命,上位应当顺其自然。”

“……”

看了信后,张琪叹道:“师尊他不想来啊,如之奈何!”

上官雪儿言道:“上位,眼下我们只有一个办法,就是找到凶手,求得解药。”

张琪问道:“你们看清楚是何人所为吗?”

南宫燕和慕容冰等人皆摇头:“当时看到公孙剑中剑,心中焦急没有看清凶手面目。”

“那这个凶手是谁呢?”

南宫燕道:“凶手应该有两个,看见我们来时,双双飞跃高墙而去。”

“上位,我知道这个凶手是谁。”

说话的是伍阳旭,他言道:“凶手就是江南双煞的其中一个,柳景云。”

众人猛然醒悟。

“对,应该就是他,他一定是为白如霜报仇,想把公孙剑置于死地。”

“既然他想杀死公孙剑,为何不在剑上涂剧毒?”

“以柳景云的刺客身份,完全掌握见血封喉的毒药。”

张琪言道:“柳景云故意用这种罕见的慢性毒药,来摧残公孙剑,让他生不如死,慢慢地折磨他。”

南宫燕言道:“真卑鄙!”

情况危急,张琪立刻下令。

“慕容川。伍阳旭、秦明、秦朗……”

“在!”

“所有人立刻行动,通知六扇门配合,全力缉拿柳景云,务必在最短的时间内,将柳景云抓来见我!”

“遵命!”

半个月过去了。

张琪的人和六扇门的人一无所获,没有找到半点柳景云的行踪。

公孙剑一会苏醒,一会昏迷。

苏醒时痛苦不堪,因为伤口无法愈合,已经在溃烂。

张琪看在眼里,焦急万分。

假如溃烂面积扩大,形成空洞,就算找到解药也无法让伤口愈合。

这样的话,公孙剑的肠子就暴露出来。

“我实在想不明白,师尊为何见死不救,公孙剑可是他的徒弟啊。”

上官雪儿安慰张琪道:“上位,师尊不来,自有他的道理,你也不要太着急了。”

张琪道:“我怎么不着急,他不来公孙剑就要死了。”

半个月前,已派人八百里加急到长安。

公孙剑的夫人柳媚儿,由裴天华护送,从长安赶到江夏。

柳媚儿看见公孙剑这个样子,早已哭成泪人。

这天。

大雪纷飞。

这是江夏入冬以来的第一场雪。

伍阳旭今日一大早起来,穿了件外套拿上刀,走出太守府。

正好被南宫燕看见,问:“伍将军,这么早要去哪儿?”

“我有点事出去一趟。”

“几时回来?”

“可能晚点才回来。”

“哦!”南宫燕也不再多问。

山之巅,风雪依旧。

一个男子蹲在白如霜纵身跳崖的地方烧着纸钱。

一缕青烟袅袅升起,与风雪融为一体,弥漫在空中飘向远方,似乎要飘到另外一个世界,传达他的缅怀之情。

他就是柳景云。

柳景云流着泪低头烧纸,祭奠他的师妹白如霜。

“柳景云,你果然在这里。”

一个洪亮的声音从柳景云的背后传来。

只见伍阳旭炯炯双目盯着他执刀而立,宛如一棵千年青松傲立在风雪之中。

“是你?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柳景云抓起放在地上的宝剑,站立起来与伍阳旭对峙着。

“今日乃我妹子跳崖的七七四十九天,我料想你一定会在这里。”

“你也知道今日是你妹子跳崖第四十九天,你这个无情无义,无亲之人,不配与我说话。”

“景云兄,妹子跳崖,我和你一样悲痛,但人死不能复生,请你节哀。”

“哈……”

柳景云哈哈大笑:“你也知道悲痛,你与白如霜已无亲可言,你根本不在乎她的死活。”

伍阳旭道:“我今日来,不想和你争辩什么,你要怎么说都可以。”

“不想和我争辩,那你来干什么?”

“我今日来,是想求你一件事。”

柳景云问:“什么事?”

“公孙剑命悬一线,请你给我解药救他一命……”

“做梦!”

柳景云骂道:“你要救杀害你妹妹的仇人?你还是人吗?”

伍阳旭大声道:“公孙剑纵然有错,但我妹子不是他杀的,是她自己跳下去的。”

“住口,公孙剑不逼她,他会跳下去吗?杀害我师妹,此仇不共戴天,还想要解药?休想!”

柳景云边说边哭。

“师妹8岁上山,我与她朝夕相处,情如手足,我才是她真正的兄长。”

“她今年才20岁,如此青春年华,被公孙剑毁了,我要他生不如死……”

伍阳旭也潸然泪下。

这12年来,他一直都在寻找他的妹妹,没想到连最后一面都没有见到。

“景云兄,给我解药吧,冤冤相报何时了,只要你给我解药,我可以保证他们不再找你麻烦。”

柳景云骂道:“你算老几,只不过是张琪的一条狗罢了……”

这句话,完全把伍阳旭激怒了。

“柳景云,请不要出口伤人,我念你是我妹子的师兄,照顾我妹子这么多年,才对你这么客气。”

“今日你不把解药给我,你是走不了了。”

柳景云也毫不退让:“我也看在你是师妹亲哥的份上,不想与你动手,你如在苦苦相逼,别怪我柳景云翻脸不认人。”

“你想怎样?”

“你想怎样?”

两人争锋相对,剑拔弩张,一触即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