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什么事情了?”锦衣忙是道。

上官追将手中的信件递了过去:“这些百越人,口口声声和我们东越乃是同根所生,此番见本王领兵出战了,立刻就在边地调动兵马。”

锦衣细细看完信件,心头皱紧:“殿下,这百越虽然从未真正攻打过我们,可是却也从未放弃过吞下我们,这一次,他们在边地弄出这么大的动静,不得不防啊。”

“如今东郡这里战事胶着,本王不可能无功而返。”锦衣的担心,上官追焉能看不明白,只是如今已经骑虎难下。

“那……殿下如何打算?”锦衣一脸愁容,“难道我们按兵不动?”

“百越那边,虽然动静不小,但是料想他们也不会马上攻打过来,此处距离芒山不过几日的路程,芒山守军居高临下,百越的人不死伤几千,是攻打不下来的,派探子多打探消息,有什么情况,随时来报。”

“是。”锦衣看了看滔滔的江水,道,“殿下,我们在南宁部已经几日了,殿下有一事不明。”

“你说。”

“其实我们攻下安宁部,再长驱直入,还可攻下安南部的,为何殿下要在城中烧杀两日,岂非白白耽搁了时间,而且殿下一向教导属下,对于百姓,不可烧杀抢掠。”

话未说完,上官越已经目光如剑的剜了他一眼:“东郡凿开闸口,向我东越卸下洪水的时候,可曾想过我东越有多少手无寸铁的百姓,是,本王不想杀人,可是对于东郡这一次,本王若非如此,他们岂能感同身受。”

“是。”想起东越被冲走的百姓,锦衣也是心痛不已,如今这个结果,他也不知如何开口。

提到这场洪水,上官追脑子里就不得不想起李云萝那张脸,她那日对自己的出手相救,到底是何目的。

若是想覆灭东越,何不索性将自己交给东郡,完全可以向朝廷请功,不费一兵一卒就可为东郡争取良多,她为何要对自己放虎归山。

可若是她那日的所谓河堤改道当真,为何又要将豁口凿大,将洪水几乎全泄与东越之中,难道我东越百姓的性命,在她眼里,当真就是一文不值。

又想起当时李云萝目光诚恳,不似作假,自己才会一时糊涂,相信了她,没想到竟然酿成今日大祸。

一念之差,害死了多少东越的百姓。

脑子里忽然一阵纷乱,只觉得胸口堵的死死的,有些喘不上气儿来。

见主子只是双眸眺望着滔滔的江水,面色变幻,忽然捂住胸口,面色泛白。

锦衣一惊,忙道:“殿下,您没事吧。”

上官追目光转向锦衣的脸,似是情形了几分:“锦衣?!”

“是,是属下。”锦衣忙是扶着他就地坐了下来,把腰间的水袋递了过去,“殿下,喝口水润润喉咙。”

就着锦衣的手,上官追灌下几大口水,脑子里方才彻底的清醒过来。

见他大口的喘着粗气,但面色已经缓缓恢复,锦衣略略放心:“殿下方才是否在思量,那南安公主那日的话,到底是真是假?”

上官追紧皱眉头的闭上眼睛,满心悔恨,懊恼,愤怒,说不上什么滋味儿:“不要再提这个女人,若是让本王再看见她,本王定要……”

话还未说完,就听到一阵急匆匆的脚步声:“殿下,有个女人说是殿下的故人,托属下带了一封信给殿下。”

上官追狐疑的接过信,拆开一看,竟是自己的亲笔信:“南安公主,好大的胆子,竟然找到本王这里来了。”

“这个女人是南安公主?”锦衣也是一惊。

上官追狠狠的将信掷在地上:“这是本王写给他的关于河工修筑堤坝的信。”

说完便是满脸愤怒的一挥手:“把这个女人给我带过来。”

“是。”见主子动怒,侍卫虽觉带到此处不妥,但还是照办了。

不多时,便是瞧见李云萝随着侍卫走了过来。

“凌王殿下,我们又见面了。”李云萝瞧见一脸怒容的上官追,先拱手道。

上官追忍住怒火,挥手屏退左右,才道:“公主来错地方了吧,此时此刻,东郡和本王正在交战,公主殿下却只身前往敌军大营,你可知道本王此刻就能把你拿下。”

对方的盛怒,李云萝早在意料之中:“我当然知道殿下是在恼恨本公主办事不力,酿成今日之祸……”

话还未说完,就被上官追打断了:“公主可知,此次交战,多少人死于非命,哼,东越被洪水所阻的百姓成千上万,东郡的安宁部落,本王烧了整整两日,这些,就是公主殿下您办事不力的后果。”

来路的满目疮痍,李云萝早已看在眼里,今日被上官追当面说出来,李云萝依旧觉得胆战心惊。

见她脸色惨白,上官追得意一笑:“怎么,公主殿下心痛了,这还只是个开始。”

李云萝见他还在洋洋得意,就再也忍耐不住了:“够了,上官追,你此番为了泄愤出兵,攻城略地,我都念及你一时激愤,不和你计较,可是没想到你竟如此残暴,对手无寸铁的百姓烧杀抢掠,还毫无悔意。”

“残暴?公主殿下说笑了吧,本王走到今日的地步,都是公主殿下您诓骗的结果。”对方忽然癫狂大笑起来,眸子里尽是残忍,“你说引流群山,结果呢,你凿宽河道,把更多的洪水引流东越,害我百姓流离失所,比你祖父父皇更甚,此刻,你却跑到我的大营里头跟我讲残暴,真是可笑!”

李云萝抬眸望着对方癫狂大笑的脸,良久,才深吸了一口气:“我今日前来,是有要事和殿下商议,不是跟你逞口舌之快的……”

话还未说完,就被上官追粗暴的打断了:“有事和我商议?哼,你以为我还会上你的恶当吗,今日我本想拿下辛君泽的人头祭旗的,没想到被他逃脱了,正好你来,拿下你这位大成公主,一定更能鼓舞士气,来人,把南安公主给我拿下。”

言毕,立刻有人上前朝李云萝主仆几人奔了过来。

“上官追,如今狄国和百越,都已经调兵准备围攻东越国都了,你还在这里疯言疯语的。”李云萝说着,把手中的信件丢到他的脸上,“你自己好好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