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奴婢这就去办。”绿屏接过纸笺,转身出了房门。

李云萝自顾自的拿起旁边的木梳,轻轻的梳理着自己的长发。

难得的几日平静,太夫人的身子在林太医的精心调理之下,已经大有起色,听说第二日便是起身到院子里头走动了,李云萝听到这个消息,心头稍安。

梁太傅那边也是不负众望,很快便是从所谓的通敌信中找出端倪,还了三公子的青白,东郡王自然也很快回府,便是从那一刻起,笼罩在东郡王府头顶长达两个多月的阴霾总算是彻底散尽。

可笑的是,那些找上门来的族亲们竟然还添着脸再次上门。

“前些时日把太夫人气的卧床不起,如今真相大白,这些人竟还能上门恭贺,真是脸面够大。”绿屏说起这事来,都是一脸的气恼。

李云萝倒是见怪不怪,拜高踩低本来就是人之常情,皇家王府莫不如是,有何好奇怪的。

只是这些族人品格如此低劣,除了添乱,对王府怕是百害而无一利,日后要多加留意。

见李云萝只是摇头不语,绿屏便是没在继续,转化话题道:“公主,章掌柜昨日传消息说,我们所寻之物已经有眉目了,最迟明日一早就能到手了。”绿屏答道。

李云萝满意点头:“此物事关重大,待东西到手,我要亲自过目才能安心。”

“这个奴婢早已知会章掌柜,东西到手,他自会派人过来告知公主。

“很好。”李云萝站起身来,看着窗外的院墙,攒紧了手心,“这次钦差大人那里查出来的,参与诬陷王府的人,我定会加倍奉还。”

“这些人在东南都是树大根深,而且,岂会亲自参与,就算是钦差大人查到他们头上,也一样被他们弃车保帅,如今还是安然无恙。”绿屏觉得此事并不容易。

“恐怕还不止。”李云萝拢了拢肩膀上的衣裳,“无论是粮草转运,勾结西戎人,绝非一朝一夕就能如此默契,还有就连东郡大军出战的时间都算的分毫不差,这些都需要时间筹谋,他们就是再老谋深算,难道还能未卜先知?”

“公主的意思是,他们是早已得知东郡大军那次大战的部署,所以提前计划好的,若是如此,那他们是和京城……”绿屏说到此处,心头也是不寒而栗,未敢再说下去。

二人对望一眼,都是觉得背后发凉,东郡出身异族,手握重兵,在东南声望颇高,一直为父皇所忌惮。

朝中大臣无人不知,这几年以为作践东郡而平步青云的也不再少数。

布置如此一个大局,恐怕还不是一般的朝臣。

这个局是何人所设,前世李云未深究,不过前世似乎皇后母子并未因为此事获益多少,可若不是他们布局,那罗轻曼在东南秘密联络的那些人里头,就有不少在钦差大人的例行问候之中,可见皇后就算不是主谋,手上也定然不干净。

“我们这次不是也正好回京吗,且看他们如何遁形。”

这次东郡经历风浪,险些灭顶,但最终还是安然无恙,罗轻曼这次所有的筹谋付之东流,东郡王被钦差大人亲自送回府邸的那日起,罗轻曼便一直忐忑不安。

毕竟伪造三公子的那些信件,她可是功不可没的,她早就打探到钦差大人为了查探那些信笺的真伪,找到了那个仿冒笔迹之人,查探行踪的那几日,罗轻曼忐忑不安,还好那人死了。

平日里联络的那些府邸,都安然无恙罗轻曼虽然暗恨东郡王府这些贼人狡诈,能触底翻盘,但没查到她的头上。

尤其是得知了李云萝回京的随行名单里头,依旧有她的时候,她终于松了一大口气,她还有在皇后面前立功的机会。

马车缓缓前行,还是和前世一眼,年关的时候自己启程返回京城。

前世王府因为兵败,一战损四子,还被判赔骠骑将军府,整个东郡王府愁云惨淡,自己却仗着公主身份,逼迫心力交瘁的驸马辛君衍随自己回京,令其受尽羞辱。

此番同样返京,可心境已大不相同,辛君衍解下披风抬起头来,正对上李云萝怔怔看过来的眼眸,微微一愣,随手将披风搁在椅子上,在她身旁坐了下来:“公主这是怎么了?”

“没什么,只是被风眯了眼。”李云萝忙是把脸转向窗户的方向。

辛君衍虽看出她有心思,但也没有追问,只是贴心的帮她解下披风:“这马车里头燃了火炉,不必穿着披风了。”

李云萝顺从的点了点头,双眼却一刻未离眼前的少年。

“此次回京,路途遥远,一路上公主怕是要辛苦了。”

“此去京城,是我的心愿,何来辛苦。”

“那你说说,你去京城有什么心愿?”辛君衍笑看了她一眼,顺着她的话题道。

李云萝收敛起面上的笑容:“这次钦差大人虽然为王府平反,可是驸马当真以为,那些个被押送京城的人,是此案的要犯?”

见她如此一言,辛君衍忽然笑了:“梁太傅洞悉入微,行事拿人从来都是证据确凿,勿枉勿纵,公主此言老大人听了可是要生气的。”

“这便是背后之人的狡诈之处,关键时刻,自有替死鬼。”

“公主所言甚是。”辛君衍深吸了一口气,也是正色道,“可此案已结,便是钦差大人也只能将事情按死在他们的头上了,这背后之人则是需要另外的证据确凿?”

“我自然明白这个道理。”李云萝顺势将脑袋倚靠在他的肩头,“所以这一次才一定要亲自入京。”

“公主入京果真另有目的。”辛君衍戏谑一笑。

“此次回京另有目的的怕是不止我一个吧。”

辛君衍顺着她的目光看了过去,微微抚额:“公主想说什么?”

李云萝与他对望一眼,开口道:“我听闻钦差大人那日亲自送东郡王回王府,而且还在王爷书房待了一个多时辰方才离开。”

“原来公主是疑心这个。”辛君衍夸张的一拍额头,“我今日告诉公主一个秘密,其实当日父王在京城的时候,曾有幸得梁太傅教导了几日,所以父王一直遵太傅为师,只不过后来梁太傅入宫为太傅,成了帝师,此事父王便严令不得重提。”

原以为梁太傅入东郡为钦差,是驸马一心设计和梁太傅的一时义愤,原来还有这一层关系,果真隐匿的好的很,自己竟浑然不知。

“既是严令不准重提,驸马还这般胡言乱语,竟也不担心我传扬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