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眯起眼，“我再说一次，交出来。”
厉星洲一双桃花眼眼波流转，笑得暧昧，“那可不行，那位小姐那么可怜，我怎么能让她再入虎口？”
柚子也生气，“就是！温大公子你也太过分了，虽然那位小姐是丑了点，但你既然跟人在一起就好好对人家，怎么还出轨呢？”
丑？
温临莫这才想起来郁晚晚化了妆，心头一松。
他表情缓了缓，含笑解释：“是误会，我在找她解释，还请厉少不要插手温某的家事。”
柚子有些呆，“啊？这样吗？那她现在……”
“咳咳！”
厉少大力咳嗽两声，柚子当即噤声。
他虽然缺心眼儿，但是自家少爷的指令还是能听懂的。
温临莫眯起眼，就见厉星洲轻笑。
“那你可要搞快点，那位小姐说她怀孕了，结果被渣男出轨心痛难当，现在孩子不想要了，你这会儿过去，恐怕人都进手术室了。”
温临莫脸色一变。
他当然不信厉星洲的鬼话，只从中提取到一个重点，郁晚晚去了医院。
左翊寒！
温临莫气笑了，郁晚晚因为左翊寒的事情迁怒他不给他好脸色，结果跑出温公馆之后第一时间就回去找左翊寒求助。
他怎么觉着郁晚晚是成心的呢？
他面上不显，只颔首告辞，“多谢厉少提醒，告辞。”
他带着齐再祥匆匆离开，厉星洲望着温临莫的背影，眼神玩味。
都没问是哪个医院，看来知道是左翊寒。
听到他把她女人送去堕胎，也不追究，看来是知道那女人没怀孕。
还没发生过关系？
有点意思。
他迈步要进办公室，却发现柚子还在门口愣愣地站着，他皱眉，“干嘛呢你？”
柚子回神，冲厉星洲竖了个大拇指，“少爷，你好会编！”
厉星洲：“……”
柚子又自顾自摇头晃脑地感叹，“不过我万万没想到温大公子喜欢的竟然是这一挂，还是说温大公子被当初的事情刺激了？脑子不正常了？”
厉星洲闻言脚步一顿。
柚子不说他都快忘记了，温临莫为之痴狂的女人，不是慕绯雪么？
这才多久，就移情别恋了？
又想起京城上流社会最近传得沸沸扬扬的，温临莫在医院金屋藏娇的流言，这么看来那位就是女主角了。
他意味不明地笑了一下。
“过两天是我生日是吧？”
柚子当即被转移了注意力，赶忙点头，“对的对的，怎么了？”
“跟我妈说今年我要办宴会。”
他还蛮期待那位美人露出真容的。
医院。
左翊寒皱眉，“你怎么过来的？”
“刚好遇上出租车，”郁晚晚含糊带过，“我不想待在京城了，我要回明城，你帮我。”
左翊寒眸光闪了闪，“我帮不了你。”
郁晚晚掐着自己的掌心，倏地冷笑。
“怎么，他帮你灭了陆家满门，所以你要投桃报李，帮他毁了我是吗？”
“不都是你自找的么？我给过你机会的。”
左翊寒扶了一下眼镜，眉目寒凉。
“郁晚晚，该做的我都做了，他既然带你来了京城，就没打算放过你，我也已经答应他不再插手。”
郁晚晚脸色一白，闭了闭眼，“行，我知道了，那我换一个问题。”
“什么？”
“温临莫和一个叫绯雪的女人是什么关系？”
左翊寒僵了一下，“你从哪里听来的？”
“回答我。”
左翊寒抿唇，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淡漠道：“慕绯雪，他的前女友，也算青梅竹马，温临莫对她很好，两人当初只差一点点就步入婚姻的殿堂，最后还是被温夫人拆散了。”
这样啊。
郁晚晚挽唇，短暂地笑了一下。
“怎么拆散的？”
“温夫人要温临莫在温氏和绯雪之间选，绯雪不想让他为难，独自一人去了国外。”
“呵呵呵……”
这一次郁晚晚就笑得比较嚣张了，她甚至捂着肚子眼泪都笑出来了。
“郁晚晚！”
左翊寒皱眉低喝。
郁晚晚这才勉强止住了笑声，她顺手抽了一张纸巾擦了擦眼角的泪。
“我以为温大公子多厉害呢，原来有如今的地位，靠的是牺牲自己的女人，真渣。”
左翊寒拧眉，有心想为温临莫辩解，但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这个逻辑本身没有错，如果温临莫愿意丢下公司和慕绯雪远走高飞的话，两人这会儿在国外应该孩子都有了。
他还记得后来温临莫心情不好拉他出来喝酒，跟不要命一样，一瓶又一瓶地下肚。
他看不下去了就去踹了他一脚，说要真舍不得就去追，反正他现在足够有钱，哪怕不要那个破公司也足够他和慕绯雪下半辈子吃穿不愁。
然而那个时候温临莫只是抱着酒瓶苦笑。
“左翊寒，你不懂。”
他说完这句话，又开始灌酒，也不继续往下说。
左翊寒气笑了，揪着他的衣领。
“老子不懂？你女人他么只是出个国你就这副死样子，老子的女人他么死了！被老子亲手逼死了！你他么能有老子难受？”
温临莫这才抬起眼皮，茫然地看着他。
左翊寒永远记得他那时的眼神，孤寂得不像话，像是这世间再没有任何东西能牵动他的心。
许久，他听到温临莫喉咙里溢出来的低笑声。
“不是，我难受，不是因为绯雪走了，而是……”
他戳了戳自己的心脏，“而是因为，我竟然没觉得有多难受，我也很清楚，我做不到为她不顾一切。”
“我还有很多事情要去做，为了那些事情，我可以轻易放弃她……”
“可她为了我，却那么毅然决然地离开，丢弃了她在京城的一切，我真是，好他么的渣！”
他只是想起以往许给慕绯雪的承诺，想起他们曾经的海誓山盟。
那个时候他以为，他深爱慕绯雪，她是他心目中最重要的存在，和他心中复仇的信念同等重要。
可当真正面对抉择的时候，他才知道，所谓的同等重要，只是没有到必须二选一的地步。
他不过是觉得自己辜负了慕绯雪的满腔情深。
这些左翊寒都没说出来，因为没有必要。
温临莫为了报仇抛下了慕绯雪，如今终于找到复仇的对象，怎么可能善罢甘休？
说出来也只是给郁晚晚徒增烦恼罢了。
郁晚晚的心情已经平复，她转身要走，左翊寒拽住了她，“你去哪儿？”
“你既然不帮我，那我自己想办法。”
“想什么办法？整个京城都是他的地盘，你跑不掉的。”
左翊寒残忍地告诉她现实，“况且你现在身无分文，你能去哪儿？”
“随便去哪儿，乞讨，露宿街头都行，我不能再留在他身边了。”
“郁晚晚！”
郁晚晚猛地甩开他的手，“你放开我！”
“左翊寒，你了解我，你知道我对这种温柔如水的人根本没有抵抗力，我招架不住别人对我好，否则当初也不会轻易被江宿川骗。”
她抬起下巴，眼中含着泪花，“再待在他身边，我一定守不住我的心，可是……”
郁晚晚挽着唇，“可是你瞧瞧，温临莫他欠了那个女人那么多，如果未来有一天她回来，那我呢？”
“原来温太太几次三番想跑，是怕爱上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