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穆抬起头,吕布站在醉春楼门口,只穿着一身寻常衣服,手中握着一张长弓,背后还别着一支满是弓箭的箭袋,光从他的背后射进来,却在他的神威面前黯然失色。

“吕布......”

黑衣人们显然被震住了,一时间都神经紧绷地站在原地,大气都不敢出。

但吕布可不给他们犹豫的机会,张弓搭箭三连发的同时迅速冲了过来。

黑衣人们见势不妙,急忙后退,但三只利箭已经精准穿过了三个黑衣人的额头,而吕布也已经闪身至他们面前。

黑衣人心知已经无路可逃,若是一味闪躲便只有被杀的份。

于是,为首的黑衣人大喝道:“一起上,是吕布也照样杀!”

吕布愣了一下,似乎听到了什么荒诞至极的事情,扑哧一下笑出了声,随手甩出长弓就把黑衣人首领抽了一个跟头,冷笑道:“就凭你们这几个臭鱼烂虾?”

话音刚落,吕布便伸手扣住了一个冲上来的黑衣人的咽喉,下一秒就轻描淡写地拧断了他的脖子。又从身后的箭袋里抽出一跟箭矢,看都不看就插进了一个背后偷袭的黑衣人的左眼中。

凌厉惨绝的嚎叫显然震慑了其他的黑衣人,众人一时间都停下了手上的动作,瞪圆了眼睛盯着面前这个酷似怪物的人。

吕布随手捡起黑衣人落在地上的砍刀,像离弦的箭矢一般冲了出去。

皇甫穆甚至都没能看清他的动作,只看得见几下刀光闪过,仅剩的几个黑衣人也全都身首异处,倒在了血泊之中。

吕布摇摇头,不屑地把刀甩在地上:“臭鱼烂虾。”

旋即便偏过头看了皇甫穆一眼,冷声问道:“你还好吧?”

“在下无碍,”皇甫穆急忙向吕布作揖以表感谢,“多谢都亭侯搭救,否则在下这条命必定留在这醉春楼了。”

吕布傲慢地点点头,摇头冷笑道:“就这么几个废物都能取了你的性命?”

废物?

皇甫穆没好气地在心里翻了个白眼,醉春楼的武师看起来个个实力不俗,但在黑衣人面前竟几乎没有招架之力。

如果这样的实力也能叫废物的话,那恐怕半个京城都是酒囊饭袋罢了。

“还好我游猎回来路过这里才救了你,”吕布俯身捡起撇在地上的长弓,“身体已经这么虚了,以后还是少来这种地方吧。”

吕布说罢便要直接离开,只留下皇甫穆在那里咬牙切齿。

虽说吕布这厮救了自己的命,但平白无故被他羞辱一通,皇甫穆的心里也是怒火中烧,无论如何都咽不下这口气。

但吕布的实力显然不是他可以挑战的,想要在面子上扳回一城,就只能从吕布的软肋上插刀子。

于是,皇甫穆忽然高声道:“吕将军留步!”

吕布不耐烦地停下脚步,头也不回地问道:“还有何事?”

皇甫穆从要腰间抽出折扇,装模做样地踱步道:“吕将军身患重病,且已是病入膏肓!”

“胡说八道!”吕布勃然大怒,大步流星地走了回来,一把揪住皇甫穆的衣领,怒道,“你以为你是皇甫嵩的儿子我就不敢杀你么?”

皇甫穆被两米有余的吕布单手提了起来,不禁悄悄地咽了咽口水,但脸上仍然满是嘲弄:“可怜将军病而不自知!”

吕布青筋迸出,手上的力道也再次加重:“我究竟有什么病!若是你说不出个所以然,我现在就杀了你!”

上钩了!

皇甫穆心中窃喜,当即冷笑道:“吕将军所患,乃是心中的相思之病!”

看着吕布的表情明显凝滞了一下,皇甫穆立刻乘胜追击道:“王司徒虽将貂蝉小姐许配给将军,但朝中满是说将军配不上貂蝉小姐的声音,此乃将军之心病也,所以将军今日才会出城狩猎放松心情,在下说的是也不是?”

吕布放开皇甫穆的衣领,显然已经完全冷静了下来,低着头嘴硬道:“是又如何?”

皇甫穆十分满意地点了点头,笑道:“在下有一个办法,能堵住天下人悠悠之口!”

吕布嘴角一抽,抬起头半信半疑地看着皇甫穆:“什么办法?”

“哼哼......”

这下倒是皇甫穆反客为主,“唰”地一声展开折扇,怡然自得地扇起风来。

一向傲气的吕布见皇甫穆如此卖关子,心中颇为不悦,但所言确是自己最严重的心病,事到如今也只能问问他的办法了。

于是,狠狠地一咬牙根,猛地向皇甫穆一抱拳,低头道:“刚才是在下冒犯了,还请坚寿兄教我!”

皇甫穆见吕布向他低头便也不再发难,急忙上前扶起吕布:“奉先兄不必如此,在下这就将办法告知!”

“奉先兄初入相国帐下,虽已封侯,但毕竟鲜有战功,兄台虽有举世无双之勇,却无人得知。再加上貂蝉小姐在宫宴之上赋了一首绝世好词,也算得上是一鸣惊人,如今悠悠众口,都在说兄台只一莽夫而已,根本配不上貂蝉小姐的文采,是也不是?”

吕布听得频频点头,苦笑道:“这也正是我之烦忧,还请贤弟救我!”

皇甫穆心里偷笑,这果然是吕布难以释怀的一块心病,自己只是说了几句,便得以让他称兄道弟。

“也就是说,奉先兄如今最需要的,便是作出一篇能够配得上貂蝉小姐文采的好词,如此以来,定能堵上天下人悠悠之口。”

吕布听罢,长长地叹了口气,苦笑道:“这点愚兄如何不知?只是愚兄自幼痴迷习武,胸中更无半点墨水,貂蝉之词一鸣惊人,天下传颂,我如何能作出如此水平之词作啊?”

皇甫穆一合折扇,满脸神秘地笑道:“奉先兄莫急,在下不才,虽也才疏学浅,但还是愿意斗胆替奉先兄作一首词,以回应貂蝉小姐之文采,如何?”

“如此甚好!”此时的吕布几乎是走投无路,虽然之前没听说皇甫嵩的儿子文采出众,但想来也不会比他还差,只好死马当做活马医了,“还请贤弟为我作诗一首,愚兄必有重谢!”

“重谢倒不至于,只是在下有一个不情之请,奉先兄神勇无双、威风盖世,在下是仰慕已久——”

皇甫穆停顿片刻,才继续说道:

“此事若成,在下想与奉先兄义结金兰,共创大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