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番高级军事会议结束。

众将军带着沉沉心事,各自散去。

秦赵大战,不死不休。

他们没得选择,不战败秦军,只有死路一条。

秦国,咸阳。

王城胡杨林。

驷马高车在阵阵迭起的声浪中狂飙。

胡杨林外的侍女和内饰,都捂着耳朵。

生怕有一丝声音入耳,扰乱了心神。

半个时辰,狂飙的马车渐渐慢了下来。

车厢内,赵姬幽幽说道,“你这怎么越来越短了?”

“这还短?那你想要多长?”

“普通人也不过盏茶功夫,本公子此前是天赋异禀,才能如此。”

“如今,国事繁重,本公子身心俱疲。”

“还要应付你,当真是累了。”

陈平懒洋洋的靠在车厢上,慵懒的说道。

他的确是累了。

在楚馆和采薇纵深跃进了整整两日。

一大早回家,又和夏函捣鼓了一番。

再被赵姬召来,他就是铁人,也撑不住啊。

一而再再而三,这已经是极限了。

“哦……”

“本后这不是多日未见你,心里想念的紧嘛!”

“这几日,要不你就别回去了,我们好好盘桓一番啊。”

眼下,冰窖里面躺着的哪位,已经彻底被送走了。

赵姬这是要肆无忌惮了。

“你一天天的,怎么都想这等好事儿呢?”

“眼下山东形势,风云变幻。”

“赵、魏两国君王薨,新王继位,朝堂暗流涌动,大臣争权夺利。”

“本是我秦军东出,一举灭掉赵国的好机会。”

“然而,战国旧俗,会葬期间,不得相互攻伐。”

“即便是本公子如此桀骜不驯,也要遵循。”

“但作为大秦秉政太子傅,不能懒于国事。”

“故而,本公子明日启程去魏国,参与魏王会葬。”

“同时探一探魏国的底。”

陈平肃然说道。

天天和赵姬呆在一起,他怕自己的腰子英年早逝。

去魏国,当给魏国庙堂,扇一把火。

“那……那本后也去。”

赵姬脑袋一歪,那桃花眸子闪了两下,悠然道。

“嗯?你也去?”

“成何体统?”

陈平果断拒绝。

“战国会葬,向来都是各国权臣与会,当年昭襄王出殡,韩王亲与葬。”

“本后代表秦国,有何不妥?”

赵姬这话,似乎有道理。

山东人人都知,大秦太后当国。

若是大秦太后亲临,与魏国而言,也是极大的面子。

与已薨的魏王而言,也是极尽哀荣。

“哦,既然如此,那就请太后走一趟。”

“本公子继续筹划东出之事!”

你再好的说辞,能抵的过本公子的舌头?

“嘤嘤嘤……”

赵姬很是生气的,小拳拳狠狠的锤在了陈平的胸口。

“若你独自去,至少带五万人马,让王翦陈兵野王,以防不测。”

“呵呵呵,你当这是去打仗啊?”

“还让上将军陈兵野王。”

“要是真如此,本公子都要被秦军的唾沫星子淹死了。”

赵姬的拳拳爱意,陈平是感受到了。

但去参与魏王会葬,就不是那么回事儿。

“难道你不知道你早已成了山东的眼中钉肉中刺吗?”

“若是你直接去,我不放心……”

“按照战国旧例,你至少可以带一个人万人队入魏。”

“此外,你带上王贲、杨端和、李信、辛胜……赢玉也带去。”

赵姬道。

“你这就差把秦军的精锐大将都给我了。”

“不用这么多人,不然还让魏国以为本公子别有用意。”

“带王贲、赢玉两人足矣!”

陈平抚着赵姬的秀发说道。

此前,他就有想过,带谁去魏。

会葬期间,他为秦国与葬大使,自然不会有大规模的魏人,大张旗鼓的对他动手。

若是有人挑衅,王贲足矣。

带赢玉,长路漫漫,指不定发生点什么意外关系。

要是真遇上什么事儿,赢于恐怖的武力值,也可以派上用场。

再者,他的的饮食起居,也需要贴心人伺候。

最佳人选,非赢玉不能。

按理来说,会葬期间,来者都是客。

可真如赵姬所说,他在山东人心里,可这是大恶之徒。

“那也行,这样我就放心了!”

赵姬这才点头答应了。

“不过,你能多陪我一会儿再去吗?”

赵姬可怜巴巴的说道。

“嗯,好吧……”

陈平最大的弱点,估计就是心软了。

这一陪,就是一天。

……

风灯初上。

陈平拖着疲惫的身躯,直接叫上郑国去了上将军府。

今夜,有要事商谈。

“报,太子傅、河渠令来访!”

陈平来上将军府,自然没人敢阻拦。

通常门外锐士会带着陈平入前厅。

今日可就怪了,如此高声禀告。

典型的人未到,声先到。

“住嘴,你当本太子傅不识得上将军吗?”

陈平骂了一句。

三步并作两步,直接冲入了前厅。

只见王翦躺在一处军塌上,王贲正在一旁上药。

这重要捣碎,成粘液的药汁,一时间,竟然无法撤去。

也来不及清洗。

看到陈平进来,王贲干笑着,“太子傅,老令,有时失远迎,还望赎罪。”

“上将军这是怎么了?”

“难不成不小心摔伤了?”

陈平一看,就知晓端倪了。

笑吟吟的问道。

“啊,是不小心磕在案角上了。”

王翦老脸一红,尴尬的说道。

“哦哦,上将军当谨慎些,大军东出在即,可千万不能有丝毫闪失啊!”

陈平笑着说道。

“不碍事,不碍事。”

“太子傅,老令快请坐,王贲快上茶。”

王翦平生第一次脸红啊。

几人坐定,陈平不等王翦再次开口,笑着道,“上将军这磕的伤疤很是奇特啊。”

“怎么有三四道浅痕,这案角上,难不成还有几处利器,形同指甲的利器?”

“本太子傅当真是闻所未闻也!”

陈平逮住机会,继续大肆调侃。

“啊……这个……那什么……”

老王平生第一次吭哧了。

看的郑国一阵茫然,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哈哈哈哈,既然上将军不便说与我们,我们便不听了。”

“不过,上将军往后还是小心些。”

“今日,本太子傅前来,是有要事商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