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德行,如何配的上长史大位。”

“来人,脱去他的官服,赶出大大殿。”

魏国怒不可遏。

丞相好和上将军两人,眼下谁都不好动。

那就只能是这个倒霉催的长史了。

这就是帝王之术。

这就是朝堂手段。

“王上,我……冤枉啊。”

“此事,我根本就不知道啊。”

“此次是丞相非要让我找上将军的克扣军饷、擅杀大将、聚将谋反的罪证的!”

“这一切,都是丞相谋划的,和我毫无关系啊……”

长史从未想过,当炮灰竟然当到要掉脑袋了。

顿时可就什么都顾不上了。

扯着嗓子就是嘶吼。

“王上,此人胡言乱语,已经是失心疯了!”

“大言不惭的诋毁当朝丞相、诬陷上将军,有损国体。”

“臣斗胆谏言,直接处死!”

同为丞相党羽的大梁令一看这形势要失控啊。

要是让长史继续咬下去,不知有多少人要遭殃。

当即站出来说道。

随机,其他丞相派也站出来请命。

“王上,臣等也谏言处死此人!”

信陵君一派的大梁将军几乎同时站了出来。

这就是朝堂。

有事情,谁都知道真相到底如何,可如果有人要戳破。

无论他是那一方阵营的人,必将死无全尸。

这是潜规则。

丞相和信陵君倒是闭口不言。

他们身为当事人,不好表态。

有这些人说话,足够了。

“岂有此理,莫不是真的疯了不成。”

“来人,拉出去斩了!”

魏王怒喝一声,当即有带剑侍卫冲入,黄白之物倾泻而出的长史被拖了出去。

片刻之后,一命归西。

估计他到死也没搞明白,作为丞相派的二号人物。

为何就成了炮灰呢?

而且还是公众炮灰。

何其不幸!

“丞相,方才长史临了之前,说的什么?”

“本王没听清楚,你可否再给本王说一遍?”

杀一个在魏国朝堂活跃了大半辈子,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的长史,在魏王的心里没有掀起一丝波澜。

这等心术,常人望尘莫及。

嗯?

丞相心里“咯噔”就是一下。

“那人说,他不知道,喊着冤屈。”

“臣听的不太清楚,大体是这个意思吧!”

“你们谁有谁听清楚的,给本王重复一遍?”

魏王十分执着。

众人面色大变,这还是那个和善、凡事得过且过的魏王吗?

如此发问,背后自然还有下文。

在场的人都不傻。

无论是是丞相派,还是信陵君一派,都没有人站出来应对。

这种杀敌一千,自己损八百的蠢事,他们可不愿意干。

魏王环视了一眼众人,侧目看想给事中。

后者顿时明白。

作为总管王城太监侍女的一把手,他心思灵着呢。

“王上,方才奴才听清楚了。”

“长史言,此事,我根本就不知道啊。”

“此次是丞相非要让我找上将军的克扣军饷、擅杀大将、聚将谋反的罪证的!”

“这一切,都是丞相谋划的,和我毫无关系啊……”

给事中说完,举殿气氛再次降到了冰点。

“嗯?”

“丞相,你这是何意啊?”

“本王相信一个将死之人不会胡乱攀扯的。”

“你为何要陷害王叔?”

“难道,你不知道王叔的一腔衷心?”

魏国黑着脸色,质问丞相。

丞相当即如同五雷轰顶。

战国之世,君王、丞相、上将军是三驾马车,驱动着一国往前滚动。

即便是要收拾丞相,也不会如此当面质问啊。

这置丞相颜面于何地。

更要命的是,这通质问,就是两杯毒药,二选一。

彻底和信陵君撕破脸皮,或者自己认罪。

“回……回我王,臣对我王也是一片赤胆忠心啊!”

“上将军号令大军,莫敢不从。”

“对我大魏国的功勋,是有目共睹的。”

“只是,那日听闻上将军没有王命,在府邸聚集边军大将。”

“臣也是一时心焦,怕大将军一时不慎,被军中大将拥簇,作出不智之事出来。”

“故而,臣才想方设法阻止上将军!”

事已至此,丞相可谓是豁出去了。

眼下,可是不能继续甩锅了,已经被魏王给锁定了。

啊?

这?

丞相此时已经是豁出去了。

要是自己认罪,那今日还能走出这大殿吗?

他重点依旧强调信陵君聚将之事。

再者,魏王要的不就是这个吗?

“哦?”

“是吗?看来,本王还的感谢丞相的一片赤诚之心了?”

“上将军,果真如丞相所说?在将军府聚将?”

魏国呵斥了丞相一句,转头问信陵君。

以往,都是口口声声称王叔如何如何,这骤然改了称谓,成了大将军。

这意味着什么,众人心知肚明。

刚才还面如土色的丞相心绪顿时重燃。

“回我王,确有此事。”

“不过,并非是丞相所言。”

“臣在我王的运筹下归国,诸将军心里感念王上仁德,想联名上书谢恩,又怕不妥当,引起潮剧猜忌!”

“故而,聚集在臣的府邸,商议如何感恩我王。”

“此外,趁着他们一起前来,臣刚好把大军的粮草、军械、战马一应所需汇总了一下。”

“大体需要五十万金,还请王上恩准,请丞相府协调。”

“方才,丞相所言,魏军军令如山,令出必行,就是因为感恩王上仁德。”

“臣做上将军,也经年有余,今老迈不堪,想卸甲归田,还请王上恩准!”

你有张良计,我有过墙梯。

且以退为进。

嗯?

这下轮到稳坐钓鱼台的魏王难受了。

丞相一派,最近跳的太厉害,他定然要敲打敲打。

可是信陵君私下聚将,无论是处于什么目的,就眼下局势,都不能罢了上将军一职。

不然,无论是秦国,或是其他山东国家,定然会蠢蠢欲动。

东不得啊!

“王叔哪里话啊,王叔正值春秋鼎盛,何来老迈之说啊。”

“以王叔的气魄胸怀,真不会也那些嚼舌根子的人一般见识吧。”

“再者,魏国没了王叔执掌大军,何人能胜任啊?”

魏国顿然间,改了口风。

“王叔”的称谓,又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