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米利到的时候已经接近中午，看了一下现场，又保证了会尽快破案村里人才慢慢散去，不过那几个被挖开的坟还是保持原样。回到家我们凑到一起商量了一下，范米利还是倾向于盗卖尸体，苏菀暂时没有表态，我心里总有一丝不安，总感觉事情没有这么简单。

眼看着也没有什么线索，我们只能制定了一个守尸待贼的方案，不管这些盗取尸体的人真实目的是什么，肯定不可能在大白天动手，所以我们决定今晚上去墓地等等看。

原本范米利想要喊几个同事过来帮忙，因为暂时还没有确定案件性质就放弃了，眼看着天慢慢黑了下来，我们趁着夜色悄悄的前出了门。

原本我准备把灵器和魊一起留在家里，可转念一想那片墓地已经不知道多少年了，难免会遇到一些孤魂野鬼，就有把他们带上了。魊似乎并不是很情愿呆在包里，现在是晚上他不需要担心阳光的问题，巴不得出来溜达溜达，看着我可怜巴巴的喊了几声爸爸，竟然让我有些心软，只好拉上拉链不再看他。

晚上的天有些阴沉，一个星星都没有，四周黑漆漆的一片，这个时候去墓地心里还真有点毛毛的，偶尔有不知名的虫叫传来，再配上时有时无的鬼火，说不出的诡异，从出门那一刻起，我就总感觉背后似乎有什么东西在看着我们，可是我仔细感觉了一下有没有任何脏东西在附近，想了想可能还是自己的胆子不够大。

进墓地之前我给范米利封了印堂，苏菀又给每个人贴了一张遮阳符，要不然等不到盗尸贼，光孤魂野鬼都够我们忙活的。魊倒是不用我们操心，这家伙一到这种地方就跟在自己家一样。

一路往墓地深处走，又路过了那几个被挖的坟，白天看着的时候还没感觉，现在看起来就像是墓地张开的嘴，还真有点吓人。又往前走了一段时间，我们挑了一个隐蔽的地方埋伏下来静静的等鱼上钩。

随着时间的推移，四周的阴气开始越来越重，墓地里的温度也开始下降，每隔十几分钟，范米利就小声的问我是不是有鬼来了，一开始我还回他几句，到最后都懒得理他了。

时间慢慢接近子时，我身上的疙瘩也越来越多，背了一包打鬼的东西却忘了考虑驱蚊的事，苏菀倒是带了花露水，可那个东西气味太大，隔着老远就能闻见，为了不惊扰那个贼，我们也没敢用。

这个季节墓地里的蚊子比鬼还多，咬起人来也是一个比一个厉害，还不能下手拍，要不然这大半夜的墓地里此起彼伏的都是“啪啪啪”的声音，谁还敢进来？一开始我还挥手驱赶一下，到最后直接放弃了，咬就咬吧反正一时半会咬不死。

“我说老林，那个贼再不来我可就被吸成干了。”

范米利话音刚落，不远处就出现一个黑色的影子，我赶紧捂住了他的嘴。

那黑影佝偻着身子一步一步的朝我们藏身的地方走了过来，距离越近我越觉得奇怪，看起来并不像是一个正常人的走路方式，每走一步都会卡顿一下。

“不是人，像是尸。”

苏菀悄悄的出声提醒，茅山派本来就跟尸体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渊源，在这方面她自然比我感知力更强。我赶紧从背包里掏出却邪剑，想了想又把祛尘笔递给范米利，虽然他不会用，用来自保还是可以的，至少一般的鬼或者尸还能招架一下。

那个黑影距离我们越来越近，间隔两个坟头的时候突然停了下来，我趁这机会使劲看了看，由于墓地里实在太黑也没看出来具体模样，倒是闻见一丝若有若无的臭味，这墓地里到处都是尸体也不知道是不是黑影身上的。

黑影停顿了一会，伸直了脖子往四周看了看，那样子看起来像是在闻什么味道，闻了一会又转身换了一个方向，那一片的坟地白天我都看过，也都是这几年死的人，难道这就是掘坟盗尸的贼？

眼看着他越走越远，我们赶紧悄悄的跟在后面。

范米利干了这么多年警察估计跟踪过无数的罪犯，这还是第一次跟踪一个不知道是人是尸的东西，全身散发着紧张，好几次差点踩到我的脚后跟，倒是魊那个小东西一脸的兴奋，要不是苏菀把它抓在手里，估计早就冲上去了。

黑影走了很久终于在一座坟前停了下来，就在我们以为他要开始动手挖坟的时候，没想到竟然跟人一样跪了下来，朝着那个坟头磕了三个头，抬起手比划了几下又站起来继续走，这一次他的速度明显快了不少，我们也只好加快了速度。

路过那个坟的时候，我特地注意了一下墓碑，上面的名字是王红贞，我反应了好一会才想起来她就是小时候给我看完病淹死的那个王婆子。

黑影又跌跌撞撞的走了一会才在一个坟堆前停了下来，这次没有迟疑，下手就挖了起来。那两只手就跟一个小型挖掘机一样，很快就挖出了棺材。

黑影趴在棺材盖上深吸了一口气，似乎是很满意，把手指插进棺材缝里稍一用力，整个棺材就一分为二，一具腐烂的尸体滚了出来，随之而来的还有一阵难以忍受的恶臭。

黑影把尸体往肩膀上一抗就沿着来时的路往回走，经过我们附近的时候，范米利举着祛尘笔就准备上，被我一扒拉了回来，等彻底失去身影的时候我才从坟堆后面走出来，范米利看黑影已经没有了踪迹有些着急。

我和苏菀没搭理他，把魊放在地上交代了几句，小家伙吸了吸鼻子就开始往前走，刚刚他已经记住了那具尸体的味道，这一路留下的气味足够找到那具尸体了。那小东西刚刚已经憋坏了，一落地跑的比兔子还快，我们用尽全力才勉强跟得上他。

魊带着我们一路走走停停，围着村子扰了半圈停在了一座破旧的小院面前，里面长满了杂草，篱笆墙也已经残破不堪，院子上方正隐隐飘荡着一股阴气，显然刚刚那具尸体应该就在里面。

眼前这座破败不堪的小院是在村子的南头，我回想了一下正是王婆子生前住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