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玄宗回到客栈,揭开门口的告示打开大门,老板不在、门窗关闭,整个客栈都阴沉沉的。
李玄宗来到楼上,其他房间的客人早已退房,房门紧闭,唯独钟离诗涵的房间门是虚掩着的。
透过门缝,李玄宗望见钟离诗涵站在窗前,地上都是晶石。
“钟离诗涵?”李玄宗推开门走进去,这才望见贴在墙上的一张张阵图。
“出兵了?”钟离诗涵转过身来,李玄宗可以看见她微红的眼眶。
“嗯,”李玄宗点点头:“不过徐叔说了,禁兵一个月。”
“那莫莹——”
“没事的,”李玄宗摸了摸钟离诗涵的头:“徐叔已经写信说过了,莫莹不会有事的。”
“没必要直接出兵的,”钟离诗涵叹了一口气:“这样只会损失更多……”
“这里的战争是迟早的事,”李玄宗不以为然:“不过是给他们促进一下罢了。”
“不知道又要死多少人……”
李玄宗愣了一下,他知道战争会死很多人,光是徐家这边的七千多人估计就要死一大半,吕家那边说不定就要团灭在这。
一大部分估计都是被自己杀的吧。
李玄宗无声地笑了笑,为什么因为莫莹,自己就没有那么多愧疚感了呢……
“你休息一会儿吧,”李玄宗心疼地说道:“昨天晚上一晚上没睡?”
“我睡不着,”钟离诗涵望着地上的晶石说道:“都怪我……”
“不怪你,”李玄宗打断她的话:“谁都没想到吕家的人竟然会如此卑鄙!”
“……”
“你好好休息吧,”李玄宗弯腰拾起晶石:“别胡思乱想了,很快莫莹就回来了。”
钟离诗涵轻轻“嗯”了一声,望着李玄宗的身影消失在门后:
“你不需要把我留在这的……”
李玄宗轻轻关上门,走下楼坐在客栈的中央,呆呆地望着空荡荡的街道。
或许是因为吕荣的缘故,李玄宗怎么也不能把吕家人想得如此卑鄙,但事实摆在这,后果已经发生,他不得不把吕家贴上这个标签,却又没办法把吕荣给算进去。
就连那天的吕文川,李玄宗也不敢相信……
吕文川正在训练将士的突刺,却见一只鸽子飞来,稳稳地落在栅栏上,腿上绑着一张字条。
“怎么又来了?”吕文川皱了皱眉头,一抬手,鸽子飞到他的手臂上。
吕文川取下鸽子腿上的字条,第一行的字便吸引了他的实现。
“吕荣:”
“吕荣——!”吕文川将信折叠好:“来!”
吕荣连忙插好长戟跑过来,从吕文川手里结果字条。
“给你的。”吕文川低声说道,竭力不去好奇里面的内容。
“我的?”吕荣接过字条打开一看,果真如此。
“卧底……”
吕荣在心里嘀咕着,眉头紧锁。
“站好!”吕文川走到阵容中间去训兵,借此转移注意力,但眼睛还是止不住地往吕荣这边瞟。
“父亲!”吕荣跑过来将字条递给吕文川。
“嗯?”吕文川没有接下:“给我干嘛?”
“这很重要。”吕荣拉起吕文川的手带到帐篷里,将字条塞到吕文川的手里。
吕文川展开被汗水浸湿的字条,一个一个字地看下去。
“卧底?!”吕文川低声惊呼:“这可是事实?”
“不知道,”吕文川摇摇头:“但是看这字体,应该是事实。”
“为什么?”吕文川直视吕荣的双眼,尝试看出端倪。
“这——”吕荣虽然没多说什么,但望向吕文川的眼神里没有丝毫慌乱。
“行吧,”吕文川叹了一口气:“你有自己的秘密,只要不像他徐家一样做出派卧底这种卑鄙的事情就行。”
“是。”吕荣松了一口气。
“来人!”吕文川大吼,很快便进来一个侍卫:“查下去,最近军里可多了什么人?”
“是!”那人立刻转身跑出去,十分钟后便带来一个神色慌张的伙夫。
“这是新人?!”吕文川望着这个跟了自己十几年的伙夫,怒喝道:“我让你找新人,你带他来干什么!”
“吕将军,”侍卫一脸委屈的时候,伙夫开了口:“我昨天在江边捞起一位落水的姑娘。”
“是我吕家的人吗?”吕文川问道。
“不,不知道。”伙夫低下头:“我见她将死,便将她带入军营中治疗,并未通报将军……”
“现在她人呢?”吕文川仔细问道。
“还在城中,”伙夫实话实说:“今天出兵的时候她还没醒。”
“将她带来!”吕文川挥挥手让他立刻前往。
“是!”伙夫连忙跑出去,很快便带来一个小姑娘。
吕文川望着她娇小的个子、楚楚可怜的眼神,压根不敢将她与卧底联系起来。
女孩似乎还未从惊吓中缓过神来,行为仍旧有些许迟钝。
“你叫什么?”吕荣竭力表示出友好。
“莫莹……”莫莹小声说道。
“你是卧底?”
吕文川听儿子这问话,差点没忍住要踹他。
有这么质问的吗?!
平时听聪明的小伙子,怎么关键时候就傻了呢……
莫莹摇摇头。
吕文川让吕荣退下,又问了莫莹许多问题,但莫莹一句话也不说。
吕文川叹了一口气,让伙夫带着莫莹退下。
“父亲,”吕荣走上前来:“我觉得她不是卧底。”
“我也觉得,”吕文川点点头:“但是,除了她,还有谁会是呢?”
“那——”
“除掉吧,”吕文川思索片刻,狠下心来:“别被外表迷惑了。”
“不行!”吕荣竭力阻止:“万一误杀好人如何是好?”
“宁可错杀一千,”吕文川一字一句地说道:“不可放过一个,这些你都忘了吗!”
“没……”听出父亲语气里的训斥,吕荣不敢再多说什么。
“父亲,还望您明察。”吕荣离开前,回头说道。
“莫莹……”吕文川竭力回忆着这个名字,总觉得万分熟悉。
“莫莹——!”
梦境里,李玄宗好像也是这样叫的……
“传令下去,”吕文川叫来侍卫:“悉心照顾好那个女孩,若伤了分毫,一律处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