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正奎听着阳台上那人荒唐的口号,有些压不住上扬的嘴角,但望见底下漆黑的“人”群魔乱舞般地举着手臂高呼,他又有些说不出来的感觉。

阳台上的人突然止住了声音,而底下杂乱的声音也戛然而止。

寂静无声,除了趴在屏住呼吸、不敢乱动的司马正奎耳朵上的虫子还在叽叽歪歪地乱叫以外,司马正奎甚至听不到呼吸声。

“诸位,”阳台上的声音响起:“多了一个!”

“唰——”

一时间所有的脑袋都转过来看向司马正奎这边。

司马正奎清楚地望见他们压根没动过的身子,有的脑袋甚至旋转到了让人匪夷所思的角度。

漆黑的眼珠里闪烁着来自楼上房间的灯光,与其说是眼珠,司马正奎更愿意把它们说成是漆黑的玻璃珠。

司马正奎不知道自己该不该站起来,万一他们只是随便猜的,或者说自己身后还站着一个人,他们看的是那个人呢?

“先生,”戴着面具的男人深鞠一躬:“你能安静地趴在那里那么久是我敬佩的,起来吧。”

血气翻滚,胸口的令牌再次裂开,司马正奎缓慢起身,黑骑的硬甲在他身上逐渐覆盖。

“哇哦!”楼上那人阴阳怪气地叫了一声表示自己的惊讶。

“我来带走我的人。”低沉的声音从面罩里传出,司马正奎大步走入木偶人群当中,推开挡在自己身前的“陌生人”,拉出邵阳鹏和刘宇程两人,一边夹一个往外走。

“先生——”

“你让我看不清你的脸。”司马正奎头也不回,对他的叫唤爱理不理。

“啪!”

清晰的响指声。

司马正奎不屑地哼了一声,继续朝外走去。

身旁的木偶人自动后退让出一条路来。

钓鱼桶孤零零地站在空出的道路上,司马正奎愣了一下,一脚踢开。

旁边的“人群”里挤出一直手来拦住滚走的钓鱼桶。

“先生,”阳台上的声音又一次响起:“你对我的人太不礼貌了。”

“哦,”司马正奎停下脚步,艰难地抬起手臂对他比了个手势:“那又如何?”

黑骑将军的硬甲,是司马正奎骄傲的资本。

戴着面具的男人伸出手来,对着远去的人遥遥一点:

“作为客人,可别走那么快啊,这样显得我这个当主人的很不礼貌哎——”

笑声在林间传播,司马正奎停下脚步,没有再说一句话……

李玄宗还是照常每天早上和徐秉纲会面再去孤岛找吕荣,偶尔自己也会带几瓶酒去。

吕荣正如徐秉纲说的那样,每天都在相同的位置蹲李玄宗和徐秉纲两人,渐渐的李玄宗走到那里就会后退一步,戟尖擦着脚尖插在地上。

短短半年,李玄宗每天坐在亭子里修炼,徐秉纲和吕荣每天在凉亭前互打。

每天举杯共饮,他们三人或许都忘记了半年前的那天徐建祥和吕文川的造访。

现在徐秉纲和吕荣已经是习惯了李玄宗周围的暝炎,吕荣甚至开始利用来锻炼自己的毅力,而徐秉纲则是学会了打一些野味放在经过不断尝试找到的最佳距离处烧烤,吕荣也对徐秉纲这种无烟绿色烧烤大为赞赏。

李玄宗已经到了一阶二段三层,基本可以踏上三段的阶梯了,他不知道为什么萧越给自己的暝炎及时放在外界也如此精纯,自己的吸收更是日益增加。

徐秉纲和吕荣现在已经可以去拍戏了,每天相同的招式打来打去,看得李玄宗一愣一愣的,照他们这花里胡哨的技巧,李玄宗怀疑除了自己没有人会看出来他们俩是假打的。

萧越仍旧每天趴在天上望着东方,时不时吐一口暝炎出来给李玄宗,并且竭力保持着暝炎的高纯度以方便李玄宗吸收。

只要这小崽子吸收好了,就能带着自己去域外炎地了吧……

萧越只能这么安慰自己。

通过精魄的感应,它清楚的感受到同类的存在,就在东方的山的那头:

“肖月……”

分完李玄宗的酒,三人各自分别回去吃饭,说实话,徐秉纲运气好的时候足以烤完足够三人午饭的食物,运气不好的时候也能确保自己和吕荣吃饱,李玄宗总感觉自己是出力却没有回报的那个……

钟离诗涵和莫莹在城内交到了两个朋友,四个姑娘都差不多大,每天在一起玩也挺好。

李玄宗第一次看见那两个女孩的时候,就认出了她们正是徐建祥那天带到屋里去的两个女孩。

“你们——”李玄宗欲言又止,想了想还是不要自己胡思乱想了,钟离诗涵和莫莹能交到好朋友不管怎么说也是好事,万一自己误会了呢?

既然钟离诗涵和莫莹没有什么危险,李玄宗也就安心修炼。

殊不知,徐建祥每天打听那四个女孩的情况,得知四人打成一片过后简直笑得合不拢嘴,拍手叫好的同时还给那两个女孩的家里一大笔钱。

徐建祥现在看徐秉纲都顺眼的多,时不时也会带他来到围墙后半部分的大院里看一下自家的军队。

一大片穿着黄色护甲的人没日没夜的训练,给了徐建祥极大的希望拿下吕家。

现在李玄宗那边也一直顺着自己的道路走,徐建祥已经看见了胜利!

“都好好练,”徐建祥在训练场大叫:“大门已经开了,吕家那边也在养精蓄锐,这次我有十足的把握可以胜利!……”

徐建祥给自己的将领们打气,而徐秉纲只顾尝试着训练场中央的架子上摆着的各式兵器……

“抓紧练枪!”徐建祥见儿子整天这副模样多多少少有些焦急:“你要是被吕家那小崽子给打败了你让我这脸往哪搁!”

徐秉纲心里窃喜,但还是不动声色地提起钩镰枪:

“是!”

偶尔,李玄宗也会拿起长剑和两人过几招,但李玄宗都是用的基本招式。

“李兄,”吕荣提醒道:“你为何不再学习新招了呢?”

“我不怎么用剑的……”李玄宗尴尬地挠了挠头。

“哈哈,”吕荣笑了笑:“那是我多嘴了。”

望着两人花里胡哨的武技,李玄宗只能在心里比划着黎砺寒教自己的那一刺。

必杀的一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