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月亮还未退下，东方微微发白，李玄宗靠着一座废宅墙，看着不远处的市区，松了一口气。
掏出柳彦托给自己的手环仔细看看，没看出什么异常，用衣服擦了擦，也没出现阿拉丁神灯什么的东西来，怎么看都是一个普普通通的手环。
“搞什么啊，自己送不行么，偏偏让我给她，”李玄宗挠了挠头：“这让我怎么说啊……”
把手镯塞到内层衣服的口袋里，李玄宗从路边的工地上找了点废布，把背包左一层右一层地包得严严实实的，脱下沾血的外套借着汗水把身上的血迹擦了擦，然后狂血外放把衣服给熔了。
天还没亮，路上没什么人，李玄宗喘息几口继续跑。
……
衰老的身躯从阴暗的小巷中显现，老者地缓缓往前走着。
“唉——”
看见脚边被车碾死的小鸟，老者叹了一口气，俯下身来捡起早已干硬的尸体：“命运，就是这么无常啊，再来一次吧，尽你最大的努力活下去……”
“退！”
老者一声令下，发黑的血液开始恢复鲜红，缓缓流动，而腐烂的伤口上细小的蛆虫开始退散，伤口渐渐愈合……
“啾啾啾——”
鸟儿张开翅膀盘旋几圈，朝着远处飞去，老人看了看远去的小鸟，微微摇了摇头。收回视线，老人继续往前晃悠。
“沓，沓，沓……”
老者缓缓地拖沓着，脚步声显得沉重。
“呼呼呼——”
拐角处，强烈的喘息声传来。
李玄宗怎么也没想到，这种阴暗到白天都没几个人走的小巷，这个点会有人。
拐过弯才看见近在眼前的身影，李玄宗眼疾腿快，往墙上一蹬，借着力强行从人影身旁闪过。
可惜，距离太近，李玄宗的肩膀被狠狠地撞了一下，一个踉跄险些摔倒。
再回头看去，衰老的身躯岿然不动。
“啧，”李玄宗暗自感叹：“我果然还是太年轻了。”
见老人没事，李玄宗转身继续跑，但身旁一阵冷风吹过，李玄宗强行停下脚步，捂着包面色凝重地看着身前的老者。
李玄宗疑惑地问道：“老人家，你有什么事吗？”
“给你一个机会，你是否还会那么做？”老者慢悠悠地问道。
“做什么？”李玄宗感觉老者微眯的双眼似乎可以透视，紧张地把包往身后藏。
“你不该那么暴力……给你一次后悔的机会，要不要重来？”
“滚开！”李玄宗知道，眼前的老者已经知道了自己所做的一切，怒喝一声便绕过老者头也不回地跑远。
经过老者身旁，李玄宗看见老者微微上扬的嘴角。
不知为什么，李玄宗感觉心里发毛，跑了几步见老者没跟上，这才按下狂跳的心。
“你会后悔的——”
远古沉重的声音在李玄宗耳边回荡，李玄宗双眼发红，捂住耳朵：
“滚啊，你到底是谁！我不会后悔，我必杀此二人，绝对不会后悔！”
又跑出一个拐角，李玄宗前后仔细看看，才确定甩开了那诡异的老家伙。
……
“多少次了……”
拐角的另一侧，巨大的鸟翼划过天空，在月光中消散，化为乌有，仅留下地上那孤零零的一根白色鸟羽。
……
又跑了一段路，李玄宗看见路上几个骑车上学的学生，在角落里躲了一会儿，直到状态恢复正常才走出来，故作镇定大摇大摆往回走，还从路过的烧饼摊买了个烧饼。
走在城市绿化的人工小河道旁，李玄宗又想起了老人的话：“我说过，必将司马家赶尽杀绝，我绝对不会后悔的，绝对不会！”
现在再想起昨天夜里的事情：
李玄宗孤身潜入司马家宿舍，查到二人信息，挂在窗帘后面等待二人回来。深更半夜，二人才一起打闹着走上走廊，言语中偶尔还穿插着对李家的“玩笑话”。
“老子一定要找个女朋友！”
“听你说那么多遍，不还是怂着做单身狗么？”
“哼，要不是那个什么钟离诗涵走了，我早就拿下了！都怪那个李家混账！狗东西！”
……
二人蜚语不断，藏在窗帘后的李玄宗握紧了剑。
刚进门，二人遍踏入了李玄宗布下的结界，感觉不对劲时，一道利刃飞过，一人看着同伴被刺穿喉咙钉死在墙上，黑影钻出一把握住剑柄，“咕咚！”头颅落在地上，滚了几圈，脸上还带着刚刚的笑。
“啊！”
刚转身要逃，却被那道身影从背后用腿夹住，胳膊勒在自己的脖颈上用力上拔——
“嘎嘣！”
脊椎断裂，还没来得及反击的他只得痛苦挣扎，双手用力划着地面，指甲断裂，可他再也感受不到那种疼痛了。
双目通红的李玄宗硬生生拔下他的头颅，任凭鲜血四溅，随手把二人挡住门口的尸体抛在床上，包起二人的头颅提剑便走……
下楼处撞上上来巡查的管理，李玄宗躲了一下就往下冲，五秒后就听见身后一声惨叫……
河道旁，李玄宗双目渐渐起了红色，照着浅水猛击一拳。
“砰！”
水花四溅，河底的水泥面硬生生裂开，裂缝不断延长加深……
褚世捷打来电话，李玄宗借着河水洗了洗脸才稳住心态：“什么事？”
“你去哪了？一大早就没看见人。”
“有点事，正要回去，你找我什么事吗？”
“不用了，东西收拾好了，你直接去怡和饭店，你知道在哪吧？”
“嗯。”这么多年的守夜生涯，李玄宗自然对宁昌这座小县城了解的清清楚楚。
“我们在那等你。”
说罢，还没等李玄宗回答，褚世捷便挂了电话。
李玄宗有些不知所措，自己去没问题，但，包呢？现在自己也没办法给它埋了，熔了的话，估计还要不短的时间，现在已经有些人在路上溜达了……
走到路边的商店买了一个更大的帆布包，李玄宗把东西塞进去，口袋一勒，谁也看不出来。
“怡和饭店……”
李玄宗照着记忆，塞下最后一口烧饼，东拐西绕，终于看见了那家老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