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腥臭酸腐的味道弥漫开来……
我捏着鼻子忍了忍，那无孔不入的味道，还是熏得我脑仁疼。
我走到阳台上，打开窗户，要不是有纱窗搁着，我真想把脑袋伸出去透气了。
费子豪吐的这段时间，忍无可忍的魏源他们，已经把家里所有能打开的门窗，全部打开了。
然而这样的空间，一时半会也无法把味道散尽。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一声怒骂：“你们家煮屎啦！这么臭！”
“厕所炸了也没这么大味！”
“什么人啊！有没有点公德心……”
骂骂咧咧的声音越来越小，房间里除了我们三个以外的所有人，脸都是绿的。
费子豪本来就吐的天昏地暗的，脑袋又对着味道源泉的垃圾桶，吐得更厉害了。
刚开始魏虎还捏着鼻子、捂着嘴给他拍背，吐到后面，魏虎也忍不住了，黑着脸走到阳台这边。
大概是胃里实在没什么东西吐了，费子豪才停下。
魏源也不用人交代，动作迅速的收起垃圾桶，直接整个拎出去扔了。
趁他扔东西的空档，魏虎扶着还有些头昏的费子豪去好好漱了漱口。
等他们都回来，费子豪也彻底清醒了。
我迎着他的视线，似笑非笑的扯了下嘴角：“这次算是有惊无险，下次在贪财，可就不一定有这么好的运气了。”
得亏是那两个怨鬼，只是怨气重，但还没有伤过人，没有变成厉鬼。
否则就算及时把它们赶走，费子豪也得在床上躺上十天半个月的。且这十天半个月，还不只是修养，还会因为身上气焰低，不断的撞客。
然后又因为撞客……反正就是个恶性循环。
一句话说完，就是难搞。
刚开始的时候费子豪可能还不清醒，但是我立了香，帮他稳住魂魄的时候，他虽然没办法睁眼，但对周围发生的事情，还是能有所察觉的。
所以我并不担心他什么都不知道，只是以为自己睡了一觉。
魏源并不知道这些，很紧张的盯着费子豪，生怕他在说什么呛我。
然而并没有。
费子豪老老实实的点了点头：“嗯。”
我满意的点头，对魏源他们招了招手：“你们身上阴气也很重，等会就要去洗浴中心了，现在这儿把阴气驱散了，免得待会儿出意外。”
说着，我迎着他们惊恐的目光，摸出了六张和最后给费子豪用的，一样的符纸。
魏源嘴角一抽，下意识后退了几步：“那什么，我……我能不能不喝。”
我点头：“行啊。”
魏源眼睛一亮。
我继续说道：“等会去洗浴中心，你不怕被附身，可以不喝。”
魏源：“……”
倒是钱海，惨白着一张脸凑到我面前，咬了咬牙：“小爷，我喝！”
我诧异的看了他一眼，目光停留在他眼皮上面的纸灰上：“你这是……”
这纸灰带了阴司的味道，应该是林沐的手笔。
我皱眉看向林沐：你给他开眼了？
林沐摊手耸肩：他要求的。
我神色复杂的抿了抿唇，看着他惨白的脸色，无声叹了口气：“何必呢，好奇害死猫。”
钱海苍白的脸扯了下嘴角：“害，看见了害怕，看不见又怪心痒的。”
我：“……”
行吧，想找刺激。
我也没多说，让他拿了六个杯子过来，他们六个排排站，我依次将符纸在他们身上挥了挥，将纸灰丢进水杯里。
看着他们一人端着一杯符纸水，一脸英勇就义的模样碰了下杯，我赶紧说道：“你们喝着，我们去车里等你们。”
说完，也不等他们有什么反应，就脚底抹油，飞快的溜了。
在车里等了好一会儿，才看到他们几个互相搀扶着走了出来。
魏源兄弟俩走到我们车前：“小爷，要不先去吃个饭，再去洗浴中心？”
想了想，也确实要储存体力，我点头答应了：“你们带路。”
他们七个刚好一辆面包车，我们开车跟在后面，到了酒店后，给谷俊杰打了个电话，让他先来吃饭。
结果这位大佬早就等在洗浴中心外面了，听到我说改线路，隔着手机都能听到他磨牙的声音。
林沐玩笑的凑到我手机旁边：“别磨牙了，旱魃也算僵尸吧？要把尖牙磨平了，你还怎么吃肉。”
回应林沐的，是冰冷的嘟嘟声。
我看了眼林沐：“兄弟，保重。”
敢这么调侃谷俊杰的，也就他皮厚不怕挨揍了。
饭菜上来的时候，谷俊杰也推门进来了，沉着脸一言不发的走到林沐身边坐下。
这态度倒是把林沐整毛了。
吃饭的期间，林沐一直给谷俊杰夹菜，还在低声赔罪。
我坐在林沐另一边，把他们的对话听了个清清楚楚，憋着笑也不说话。
好死不死的，魏源要了几斤排骨，谷俊杰夹了块排骨放在碗里，然后盯着林沐，把排骨送到嘴里。
咔嚓……
清脆的，骨头被咬碎的声音突兀的响起。
林沐嘴角一抽：“……”
我憋着笑，原来是在这儿等他呢。
别说是林沐这个当事人了，就连我这个旁观者，看着谷俊杰咬碎骨头的样子，我都觉得后背发麻。
钱海惊讶的盯着谷俊杰：“这位兄弟的牙口真好……”
我憋笑快憋出内伤了：“可不是嘛，他就牙口好。”
说完，我感觉一道冰冷的视线落在我身上。
我：“……”
得，惹到这位祖宗了。
我讨好的给他夹了块菜：“吃，多吃点……”
谷俊杰凉飕飕的扫了我一眼，冷哼一声，然后……咔嚓……
我：“……”
讲真的，要不是跟他相处时间久了，就这咔嚓咔嚓的声音，我真的要拔剑了！
整得像是在啃我的骨头似的。
吃了饭出发的路上，谷俊杰倒是真没有在闹脾气，只是懒散的靠在椅背上：“你们这是揽了什么事？刚才我在那个店外面，可是察觉到里面有个大家伙。”
听到这话，我一愣，侧过身去看他：“大家伙？很凶？”
谷俊杰点头：“我感觉挺凶的，不过也不是搞不定。”
我知道他的意思，只是……
“这不对啊……”我嘟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