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刚才站的街道尽头，一群人……一群人身蛇尾的人。他们身上裹着粗布，粗布底下露出巨大的蛇尾，盘旋着游动。
这群人，前面有两个引路的，后面四个抬着个担架朝。
担架上似乎是个女人，虽然看不清那人的面貌，但蛇尾上高高鼓起的地方，像极了怀孕临盆的肚子。
林沐：“这是要干什么？”
廖舟：“不知道。”
谷俊杰：“小点声，先看看。”
我们等着人群靠近后，缓缓躲到房子后面，避开了他们能看到的视线范围。
那群人经过我们刚才站过的地方，为首的两个停了下来，狐疑的四处看了看。
我们身体紧绷，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儿，连呼吸都放轻了很多。
等了很久，也不知道那群人有没有过去，我小心翼翼的探出头去看，结果正对上一条蛇的眼睛。
面前的蛇像极了眼镜蛇，蛇头旁边是撑开的，额头上还有纹路。
它冲我吐了吐信子。
我：“……”
这分钟我感觉我的血液都是停滞的。
然而下一秒，那条蛇身形一变，恢复了人身蛇尾的样子。
是一个中年男人，细长的眼睛盯着我：“客人？”
我：“啊？哦，嗯！对对，我……我，我们误打误撞，路过此地……”
“我叫阿大，跟我来吧。”阿大也没有多问什么，上下打量了我一番，转过身重新回到队伍里。
我：“？？？”
我：“！！！”
跟他来吧？跟他去哪？
我回头看向谷俊杰他们。
他们也是一脸懵。
最终，廖舟低声说道：“先跟上看看吧，他暂时对我们没有恶意，咱们还是听话点比较好。”
这么想着，我点了点头：“嗯。”
而后我们四个跟上了他们的队伍。
这会儿才能看清楚，担架上躺的确实是个女人，且，还是个很漂亮的女人。
肤如凝脂，长发散落在背后，身上裹着白色的麻布。麻布的长短刚好盖到腹部隆起的位置，再往下，便是灰白色的蛇尾，随意搭在担架底下。随着担架的挪动，摩擦在地面上。
那女人脸色惨白的和布一样了，丝毫没有血色。
阿大来到我们身边，似乎看出了我们的疑惑，对我们解释道：“她怀孕了。”
我：“……”
“看得出来。”我说道。
阿大：“她生不下来。”
我：“……”
“那……那你们这是打算带她去医院？”我问道。
阿大愣了下，皱眉：“什么是医院？”
我还没说话，廖舟抢先问道：“那你们这是打算去哪？”
阿大：“去圣谷，抛开她肚子取出蛇卵后，好将她埋在圣谷里，兴许能得天神庇佑，她还能在活过来。”
我：“？？？”
我满脑袋问号，这意思是，把肚子抛开之后，啥也不管，就把人埋了？然后等天神庇佑？？？
这什么乱七八糟的！
“你们以前也这样吗？”廖舟警告的瞪了我一眼，继续问道。
阿大点头：“你们是从很远的地方来的吗？都是这样的。”
有妇人怀孕时，就会在圣谷选定一个住所，其实就是一个坑。如果妇人能够自己生下来，那万事大吉。
如果妇人生不下来的话，就把人抬到坑旁边，把蛇卵取出来后，把妇人埋进那个坑里面。
若是得天神庇佑，泥土会帮助妇人治愈伤势，而后养好伤的妇人，就会自己从土里钻出来，重新回到家里生活。
如果不被天神庇佑的，那个坑将会是妇人永远的家。
听完这套说辞，我脚指头都要抠出三室一厅了。这是什么……什么奇葩的传统？
奇葩他妈给奇葩开门，奇葩到家了好吗！
被抛开肚子埋进土里，怎么可能还活的了！
廖舟顿了下：“有运气好，得到天神庇佑，重新获得了新生的妇人吗？”
阿大叹了口气：“听说爷爷辈里有过，但我还没见过。”
我：“……”
不等我在想说什么的时候，前面的队伍停了下来。
他们说的圣谷，就是我们之前跑出来的山洞。只不过埋葬的地方，却不在那里，而是在圣谷旁边很远的平原。
两旁也有房屋，据说是有人舍不得妻子，在这里盖得房子住下，陪伴、等待妻子获得新生。
只是房屋许久没有人住，已经荒废了，到处挂满了颜色鲜艳的野蛇。
阿大他们也不怕那些蛇，直接无视了它们，自顾自的游到一个棺材前面，将女人放置在装满了土的棺材里。
那些蛇似乎也不害怕阿大他们，有的甚至顺着阿大的蛇尾，爬到他胳膊上，挂在他脖子上。
我看得心惊胆战，却不敢随便跟过去。
好在阿大他们忙着准备仪式，也没心思管我们跟上没有。
我们就搁着一条不到一米的水流，看着他们跪拜，扭着蛇尾跳着不知名的舞蹈。最后，阿大取出一把匕首，虔诚的双手捧着举过头顶，冲着圣谷的方向拜了三拜，然后缓缓走向女人。
我瞳孔微缩：等等！
然而，我用尽全身力气，却也没能说出一个字。我惊讶的想要转身去看廖舟他们，却发现身体像是被施了定身术似的，竟然半分也动弹不得。
只能这么眼睁睁的看着阿大将那个妇人的肚子抛开……
从里面取出一个又一个白色的蛋，堆放在担架上。
我看到最后一个蛋取出来的时候，女人艰难的抬起头看向阿大，冲他伸出手，似乎想要摸一摸自己的孩子……
我眼睛酸胀的厉害，心里也堵的难受。
这……
我……
我心窍不知道怎么就开了，可以清晰的看到女人身上的气息在变弱，那象征着命数的气息，正在消亡。
她会死！
可我却什么都做不了！
我……
我为什么不能动？为什么口不能语？
为什么……
“你想要说什么……”天边传来一道声音。
我想要去看是谁在说话，可身体仍然动弹不得。
那个声音又响起了：“你想要做什么呢？”
我……我想……我想救她！
对！我想要救她！我感觉全身血液都在沸腾似的，眼眶热的厉害。
我吼道：“我想救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