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嘿嘿一笑:“那倒不会。”

“咱也没那本事。”我继续说道:“我把她的功德光收了,她不就不用背负这么多罪孽了吗。”

刚才黑无常说的清楚。

但是有一点,他说的更清楚。

凤招娣的功德很大,但这些功德,在基于一个前提上,都变成了错误。

既然是错误,把功德光取了,她不就不需要背负这许多人命了吗。

黑无常愣愣的看了我好半天:“你真的是道童吗?这么混不吝,要让菩提老祖知道你这副德行,少不了要收拾你的。”

“怎么又扯上菩提老祖了?”

我听得云里雾里的,摆了摆手:“你就告诉我,我这个法子能不能行吧。”

“能行。”黑无常叹了口气点头:“但是,于鑫。咱们相识一场,我不愿意看着你自寻死路,这事,我劝你别管。”

“上天定下的惩罚,你一己之力,要逆天而行,可知道会付出什么代价?”

“一个闹不好,她的罪责,全都会加注在你身上的。”

他郑重的强调道。

我心里又是一紧,这么严重?

我抿了下嘴角,低头盯着地面。我能听出来,黑无常是真的为我好,但……但我觉得,我既然做了仙家的弟子,既然能够有这个本事去改变一些不平事。

既然遇到了,我就不能坐视不理。

倒不是什么圣母心里。

只是,出生在太平年代,却也看过历史上不太平时候的那种惨状。

对于有功于太平盛世的先辈们,我内心实打实的感恩,且敬佩。

没办法向先辈们一样为大局效力,那至少在力所能及之处,为先辈们做点什么。

我没接话黑无常的话。

只说道:“天色也不早了,我们得回去了,明天我还约了人上门看香。”

黑无常看着我,似乎想跟我说点什么,但是又不知道说什么。

最终,只能点头:“行吧,那你们回去吧。于鑫,记得我说的话,凡事别鲁莽。”

我笑着摆摆手,也没回他,快步钻进车里。

林沐他们上车之后,我们就回家了。

车子开出去很远,林沐才试探的问道:“小爷,你真的决定要帮那个女鬼了吗?”

我点头:“我不想瞒你们。”

“这种事情,我没办法坐视不管。如果她真是罪大恶极,那我可以视而不见。但平心而论,我觉得她真不该受这个罪。”

说完,我们三个都没在说话。

一路沉默着回到家里,又各自沉默着回到自己房间里。

我躺在床上,枕着手臂仰头看着天花板。

四周的寂静,让我也升起一丝莫名的恐惧和茫然。

我的决定……真的是对的吗?

迷迷糊糊中,我听到有什么人在喊我,身体不受控制的漂浮了起来,朝某个方向飞快飘去。

起初还有点慌张,但看着四周飞速退去的景色,我又淡定了。

是龙神在喊我。

我静了静心,放空了心思,任由这种古怪的力气操控我。

几息后,我人就来到了龙神的九龙山。

龙神这次的形象,比上次见面,又苍老了许多,看的我心里难受。

我上前两步:“龙神,您找我?”

龙神疲倦的睁开眼睛:“嗯。”

“我知道你在查凤女的事。”它动了动身体,换了个更加节省力气的姿势,趴在地上看着我:“小鑫,凤女的事不是你能管得了的。”

“你的阴司朋友应该跟你说了很多,他没跟你说清楚的,我来告诉你。”

“逆天而行,轻则丧命,累生累世堕入畜生道,受尽轮回之苦,重则……”

“灰飞烟灭!”

我下意识打了个寒颤,这么……这么严重?

龙神看着我脸色不太好,它闭上眼睛:“我叫你过来,是不放心你,必须要把事情严重性亲口告诉你才能安心。”

“现在话都跟你说了,你回去吧,我也累了。”

说完,我只感觉一阵天旋地转。

等我再醒过来的时候,外面天已经大亮了。

我揉着发涨的脑袋,缓缓坐了起来,略微清醒了会儿,暗自思索着龙神的话。

重则……灰飞烟灭!

我无意识的攥紧了拳头,掌心里一片冷汗。

“小爷?起床了吗?有人来找你。”门外,林沐的砸门声响起。

我恍然回神:“哦,起了,等我会儿,我马上来。”

简单的收拾了一下,我接了捧冷水泼在脸上,刺激的整个人清醒了几分。

去到堂口,看到一个满身煞气的男人。

他看到我过来,狐疑的打量着我:“你就是小爷?年级真小啊。”

我扯了下嘴角:“嗯。”

“你想看什么?”我随口问道。

听到我这话,男人愁眉苦脸的看着我:“我想看看我的事业。”

“也不知道是怎么了,之前都好好的,这段时间跟坐过山车似的,一路跌到底,我这马上就要破产了。”

谁说男儿有泪不轻弹。

只是未到伤心处。

面前这个男人说着,眼圈都红了,哑着嗓子央求道:“听说临城里,小爷是数一数二的能人。我这才求上门,想请小爷帮忙看看咋回事。”

我点了点头,取出香点上:“磕三个头。”

男人起身,恭恭敬敬的磕头。

我又问:“你叫什么,生辰八字。”

男人:“余有良……”

我应了一声,也懒得做样子了,直接敲了敲供桌:“请仙家现身说话了,余家有良今日特来拜请仙家指引,看看他的事业情况。”

供表上安静的像是一张普通纸张。

我皱了下眉,咋回事?

我又说了一遍:“请仙家现身说话了,余家……”

供表还是没有动静。

我:“……”

我抿了下嘴角,刚准备掐诀请人的时候,胡美丽出来了。

她嫌弃的等了余有良一眼:“呸,白瞎了父母的一片心思。”

我:“???”

大清早的,吃呛药了?

胡美丽骂完,才想起余有良看不到她,指着我的鼻子说:“你问问他,他自己干得什么好事,他自己心里没数吗?”

“还想问事业?就他这样的人,没死就已经是上天格外开恩了。”

我:“……”

这大概是吃了整个火药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