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到顾明礼胳膊上，肉眼可见的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他继续说：“这些没办法求证，说是施工队拿了封口费，还签了合同，谁都不准泄露出去。”
“这个体育场原本想打造二十四小时的那种。刚开始晚上没什么客人，留下来值班的工作人员就少，有工作人员说听到孩子哭的，也有说听到孩子笑的。”
“交班前打扫整洁的场地，去趟厕所回来，就全乱了。”
“甚至……”顾明礼四周看了眼，压低声音说道：“甚至有工作人员说，有好几次，就亲眼看到玩具移动，当天就吓病了的……”
“刚开业的时候这边人还挺多，我在这儿外面等客人，见过好几次客人白着脸出来……”
正说着，从外面走进来一个人，步伐僵硬，脸上肌肉也是僵硬的。
他瞳孔微缩，像是推搡着什么东西：“别碰我，我，我不能跟你们走，放开我。”
林沐脸色一变：“小爷。”
我看着趴在那人身上的几个小鬼儿：“这个人，就是你说的，见到小鬼儿的司机吧。”
顾明礼慌了神：“对对，就是他。”
他看我站起来，也跟着站起来了：“小爷，他，他咋了。”
“被小鬼缠上了。”我说：“之前撞鬼后，找人驱邪，但是没来这里送礼消灾吧。”
顾明礼苦着脸摇头：“这我就不知道了，我跟他不咋熟。”
我点了点头，走过去看着那群小鬼儿：“别闹了。”
胡美丽从请仙旗里出来，落在我身边，一双漂亮的狐狸眼看着那群小孩儿，眼睛亮的都要发光了：“小朋友，来，来姐姐这儿。”
一个年龄大点的小孩儿扭过头，看了眼胡美丽，又看了看我，躲到了司机腿后面：“不要，你是狐狸精，会吃小孩儿。”
我：“……”
林沐：“嗤……”
胡美丽嘴角一抽，狐狸胡子都出来了，咬牙道：“臭小子！”
小孩儿嘴角一撇，眼眶瞬间涌出了泪意。
胡美丽一僵，忙放柔了声音：“别哭，别哭乖，姐姐不吃小孩儿。”
说着，她手腕一翻，拿出一把香：“来姐姐这儿吃香好不好啊。”
几个小孩儿瞬间露出了贪婪的表情，往这边伸长了鼻子，闭着眼睛吸香的味道。
我适时哄着他们道：“别缠着他了，来这边吃香，吃完香，哥哥送你们去投胎好不好。”
说到投胎，一群小鬼儿眼睛亮晶晶的盯着我。
片刻后，一个小鬼儿低下头：“我们没办法投胎的，我们的尸骨早就残缺不全了。”
“都是你们害的！在我们家上盖房子，把我们的尸骨掘的乱七八糟……”
突然，小鬼儿冷了脸，身上阴气骤生。
我：“……”
关我毛线事？
我也是才来好不好。
我叹了口气：“哥哥可以送你们去投胎，但你们要听话，不然哥哥可是要揍孩子的。”
连哄带吓，几个小朋友终于肯放开那个司机了。
我走到司机面前，抬手掐诀，按在司机额头上：“赦！”
司机眼睛猛地恢复光彩，随即吓得转身就要往外面跑，嘴里还嘟囔着：“我说不能来这里，偏要来这里，我……我要走了。”
林沐几步冲过去揪住他衣服：“别怕了，小鬼儿已经走了。”
司机并看不到小鬼儿，这会儿清醒过来，小心的打量着四周。
顾明礼赶紧冲他喊：“老刘，他就是小爷，有小爷在，你还怕啥。”
老刘惊讶的看着我，沉默了好一会，才求证的问道：“小鬼儿真的不会在缠我了？”
我点头：“放心吧。”
老刘这才松了口气，飞快跑到顾明礼身边。
围在胡美丽身边的小鬼儿看到这儿，挤眉弄眼的冲他做鬼脸。
“这么大人了胆子真小，羞羞脸。”
“就是就是，羞羞脸。”
“胆子小，像老鼠……”
我无奈的听着这些童言童语，扫了眼大厅，带他们走到大屏幕后面。
顾明礼和老刘都看不见小鬼儿，我有事要问这些小鬼儿，可不想被他们当成对着空气说话的神经病。
到了后面，把胡美丽拿出来的香点上，小鬼儿们没有香火收，这会儿全都跟饿鬼似的，贪婪的吃香。
随着香的燃烧，又出来了好多小鬼儿。
我看着情况不对，又让胡美丽拿出点香，等到第三次点燃香的时候，整个屏幕后面已经聚集了上百个小鬼儿。
等他们吃完香，我才问道：“你们为什么会在这儿逗留？你们的家人呢？”
“我们没有家人。”最初说胡美丽会吃小孩的小孩说道：“我们都是孤儿。”
他年级最大，说话也比较利索。
看了眼其他小孩懵懂的样子，我就蹲在那孩子面前，只问他问题了：“那你们是怎么死的？”
小孩儿歪着脑袋：“爆炸，嘭，房子被炸毁了，我们好多都是被砸死的。跑出去的，也被火烧死了。”
爆炸？
我抿了下嘴角：“那你知道你们死了多久了吗？”
小孩儿茫然的看着我，似乎不知道我问的什么意思。
我叹了口气：“没事，你们所有的小伙伴都在这儿了吗？”
“如果没有在这儿的，你能把他们喊过来吗？哥哥等会先把你们带回家，等回去后，哥哥在带你们去地府，送你们去投胎。”
小鬼儿懵懵懂懂：“真的能送我们投胎吗？”
“我们被困在这里，出不去的。”
“是啊，我们出不去，只能在这里呆着……”
“嗯嗯。没人给我们上香，也没有人陪我们玩。”
“之前有个小朋友说愿意跟我们玩，但是叔叔把他接走了，我们就生气，想让叔叔代替小朋友，留下来陪我们玩。”
“有人跟我们说，让我们不要缠着叔叔，叔叔没办法跟我们玩。但是叔叔会给我们送衣服和吃的，我们答应了，可是叔叔没来……”
我皱眉，这事办的不地道，骗一群孩子有什么好的。
“哥哥待会儿跟那个叔叔说说，让叔叔给你们把东西补上，你们不要再找叔叔麻烦了好不好啊。”
我尽可能把语气放的温柔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