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把这封奏折呈递给陛下。”

简殊将手中的奏折递给凝露,曾满的事情败露之后,简殊当机立断封了整个和熙宫,虽然她小时候患过痘疫,不会再患了,可是她记得她选秀时递上来的折子上可没有写她得过痘症,所以她还得待在和熙宫隔离着。

这次痘症虽然发的突然,可是万幸,那个叫曾满的嬷嬷原先是在京郊行宫伺候的,是近几日才调来的皇宫,所接触的人并不多,只有一两个同样是发了痘症的,其他人经了刘玉娘诊脉倒也康健。

“娘娘,您是想要出宫吗?”

凝露看了一眼简殊准备递上去的那个帖子的内容,无非就是说自己治宫无妨,致使下人隐瞒病情不报,自己还可能有患病的风险,因此要封闭和熙宫,任何人不得外出。

“父亲不知道我将齐少庄主捉了,如今想必只有我能去一趟仙泉山庄了。”

还有一件事简殊没有说,左右说出来凝露会担心,还不如自己不说了。

“这......刘夫人那边该如何说?”

这和熙宫正乱着呢,平常时候简殊不出面也行,自己代为传达简殊的旨意也没有人会说一些什么,可是那刘玉娘心思细腻,是个难缠之辈,如今还不知道是敌是友呢,若是被她发觉了,岂不是要出事吗?

"这个无妨,她既然是父亲送进来的人,凡事就得知道该不该管?“简殊总觉得这个刘玉娘深不可测,就算她总是对自己抱着些许的敌意,可是就凭刘玉娘及时告诉自己和熙宫有人得了痘症这一点来说,就足够简殊相信她了。

”话是这样说,可是那位刘夫人当真是靠得住吗?“凝露面露犹豫之色,若是往常,她身为简殊的暗卫,只能执行命令,不能质疑主上,可是如今她对简殊已经付出了自己的真感情,她也知道,简殊并不只是把她当成一个暗卫,或者一个婢女,是真真的把她当作共患难的朋友了。

”待会儿,你请了刘夫人进来,我与她好好谈谈。”

简殊笑着让凝露宽心,简殊的话都说到这个份儿了,凝露也不好再多说一些什么,便点了点头,道了句万事小心便下去请刘玉娘了。

不出简殊所料,刘玉娘对于简殊的决定一点都不诧异,只是话语间略有嘲讽之意,简殊知道她心到底是向着简谏之的,也知道自己身为她年少情人的女儿,她面对自己总有一些别扭,便一笑置之,不再理会。

司空凛接了简殊的折子,虽然担心她,可是简殊折子里说的大义凛然,颇有陛下要是不答应臣妾,若是臣妾真的惹上了什么病症,便是死了也不敢见列祖列宗。

司空凛才批了折子,刘玉娘在和熙宫照料着,他也稍稍放下了心。

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去忙呢,昨日洛城何绰递来密信,说是真的查到了一些陈年旧事,不过有些关键的事情,太后缄口不言,言明非得将此事告诉司空凛一人才行。

何绰便递了折子,说是洛城行宫太后娘娘重病,茶饭不思,想见一见自己的儿子,天徽朝注重孝道,何绰的折子是过了内阁呈递到司空凛的前面儿的,若是司空凛不去洛城行宫,那才是让天喜爱读书人群起而攻之,故此,司空凛准备两日之后便启程往洛城行去,去看看太后所说只能告诉他一人的秘密到底是什么。

简殊收拾了东西,便跟着曹司饰出宫打算采买的车子,一同出了宫。

简殊没有急着先离开帝京,反而先去忠义侯府看了看,忠义侯府不复往日的繁华,充满了凄凉萧索之感,简殊叹了口气,心中默默哀悼了两下,便朝着侯府深处走去,她还记得,她院子里那株梅花树下,埋着上好的女儿红,也不知道抄家的时候,那些酒给抄出来了没有,若是没有,刚好可以拿来给那个简谏之送过去,若是没有简谏之,当年的她连怎么活下去都觉得困难。

原先她院子里种的那株梅花树早就枯死了,如今只是一根枯柴似的躯干挺拔的立在大地之上,梅是一种很奇怪的植物,它能集妩媚和坚强于一体,深受文人墨客的赞叹,简殊没有功夫想那么多,弯下身将梅花树下的三坛女儿红取出来,简殊看了看,还是决定带着一坛上路即可,剩下的,就到时候祭拜顾宗盛的时候敬他吧。

简殊拿了女儿红,便出了忠义侯府,她在即将出去的时候,深深的往里面看了一眼,她总有一天,会光明正大的回到这个地方。

简殊七拐八拐的寻了不起起眼的角落翻进了简府,简谏之平时并没有什么交友圈子,想来这个时候应当在书房或者是花园,简殊并没有来过简府,好在简府也并不大,七拐八拐的她总算是摸对了地方,简殊正欲进去的时候,忽然书房的门大开。

“谁?”

成琰持长剑而立,直指简殊的脖子,好半天才反应过来,“大小姐?您怎么出宫了?”

成琰说着,便将人往里面儿请,边走边说,“韩阙又邀老爷去露水街那个窑姐儿处饮酒了,您要是不急的话稍微歇息一会儿,估摸着再过一个时辰老爷便回来了。”

简殊穿着便装,梳着男人的发饰,还背着一个大袋子,怎么看都像是有急事的样子,果然简殊听了成琰这话,摆了摆手,道,“既然父亲不再,我便走了,这是我带给父亲的酒,还有这封信,务必请交给父亲。”

简殊的那件事可以隐瞒凝露,却无法隐瞒简谏之,简殊不禁暗自庆幸,若是简谏之在,说不定她还得麻烦些与简谏之解释,,幸好此时简谏之不在,她还能来一个先斩后奏,她能拖得起,朝云关的将士们不一定拖得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