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淑妃娘娘真是好手段啊。”

简殊已经换了一身衣裳,笑语盈盈,款步向淑妃走来。

“到底还是你棋高一着。”

淑妃思忖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怎么去了这么长时间?”

司空凛皱眉询问简殊,如今宴会都已经接近尾声了,简殊才来,方才他一直往简殊的位子上瞧,只是未得见佳人,心中有些许不畅。

“倒是臣妾糊涂了,想着和熙宫也不大远,径直往和熙宫去换衣裳去了。”

简殊朝司空凛柔柔一笑,她的眉眼极美,青禾殿灯火阑珊,她这副模样,倒是让司空凛映入了心底。

简殊像司空凛道过歉之后便坐了下来,瞥了一眼淑妃,她倒是眉目如常,一点也没有事情不成的愤怒不甘,倒是个好心计的。

“后宫女眷擅自与外臣来往,可是要被问罪的。”

简殊红唇轻启,意有所指,“眼下平阴王恐怕佳人在侧,好不快活啊。”

简殊眉眼勾起一抹讽刺的神色。

“哪儿的美人能比的上懿妃你呢。”

淑妃冷哼一声,笑着看向简殊,此局原本就惊险,平阴王本来就肖想简殊已久,她不过做一个顺水人情罢了。

“本宫倒是好奇,淑妃娘娘是怎么与平阴王搭上关系的?”

这恐怕是今晚最大的变故了吧,平阴王虽然是司空凛的庶兄,可是也不得司空凛重用,轻易是进不了皇宫的,淑妃也是一个嫁入天徽朝后宫不足一年的人,若是她这么快便与平阴王如此亲密,想也是不可能的。

“本宫也好奇,懿妃你身边儿一个小小的婢女,竟有如此大的本事,本宫瞧着婢女是假,暗卫是真吧。”

淑妃装作不在意的整了整袖子,侧头朝简殊说道。

二人如此行径,后面儿二人的婢女肯定是知道二人的唇相舌战,而不知道的便是以为二人是寻常姐妹在闲聊罢了。

皇后看到的便是眼前寻常姐妹闲聊的一幕,皇后皱了皱眉头,想着这两个人凑到一起准没有好事,说不定就是在肖想自己的位置,皇后正想着,右手捂了捂肚子,刚刚肚子猛然抽痛了了一下,倒是让她面上的笑容差点疼到垮掉。

按照规矩,今晚司空凛会到她的凤鸣宫留宿,虽然司空凛的宠爱没有她的位分牢固,可毕竟是自己的夫君,皇后对司空凛还是有几分情意的。

“陛下,烟花庆典准备好了。”

福安在司空凛耳边轻声耳语,对于帝京百姓来说,每次除夕最让他们期待的便是烟花庆典了,这五光十色的烟花昭示着一年的平安繁荣,每年这个时候,皇帝便会登临雍和楼和百姓们一同欣赏烟花。

“眼下烟花庆典已然准备好了,众位爱卿移步雍和楼吧。”

司空凛朝台下众人举杯。

雍和楼楼高五层,皇帝嫔妃们便是在最高一层欣赏烟花,皇室老臣便是第四层,余下的便是下面那两层了。

只是今天空有烟花的繁华,司空凛却不在。

“陛下去哪了?”

皇后问折返回来的福安。

“陛下说有些头痛,先去醒醒酒,晚些时候再来雍和楼。”

福安躬身道,这是司空凛叫他说给皇后听的说辞,恐怕此刻,自家陛下正与那懿妃娘娘映着月夜,互诉衷肠呢吧。

“我知道。”

司空凛小心的拉着简殊得手,行至黑暗之中,司空凛突然停了下来,没头没脑的说了这一句。

“啊?”

简殊一直不查,心里一惊,还以为司空凛知道了她的身份,存了心的要带她来这昏暗之地毁尸灭迹。

“我知道平阴王想要对你……”

司空凛轻声的说,“对不起。”

简殊这才缓了缓心神,恐怕是青禾殿偏殿平阴王与黄芪缠绵悱恻的声音大了些,引了人怀疑。

“你信我,总有一天,我会让他偿命。”

映着月光,简殊看见司空凛眼中喋血的光,心头没来由的一惊,而后又将手覆于司空凛的手上,她能清楚的感觉到司空凛的手掌冰凉,不由得缓声道,“陛下,臣妾没事。”

司空凛见她眉眼如画,不由得情动,俯身亲吻下去,恰巧这时,天空绽放了朵朵烟花,二人的影子交织,融为一体。

“跟我走。”

司空凛道。

简殊被吻得有些失了神,蓦然听了司空凛的话,才发觉,他刚刚与自己说话时,自称不是“朕”而是“我”。

“好。”

简殊抬眸看了看烟花,她好奇司空凛这个时辰为什么不带领百官一同到雍和楼共赏烟花,偏要拉她在这昏暗的宫道上行走。

“陛下?”

简殊这才发现有点不对劲儿,司空凛带着她走的,是成华宫的方向。

“我命工匠在成华宫后面修了一个高台,你肯定喜欢。还有不要叫我陛下了。”

司空凛在青禾殿推杯换盏之间,早已经染了微微的醉意,此时他不是高高在上的帝王,他只想领着心爱的女子,让他去看自己为她准备的惊喜。

“那叫什么?”

简殊抬眸,好笑的看着司空凛,这宫道上只有他们二人,这个时辰,就连宫女太监都去雍和楼方向看烟花了,故此格外的寂静。

司空凛笑了笑,忽然转身吻了吻简殊的额头,道,“笨丫头,你叫过的。”

司空凛说过这句话,简殊的脸便红了,映着皎洁的明月,霎时好看,自己在床榻之上,被司空凛诱哄着喊了好几句阿凛。

“叫来听听。”

司空凛顿住了脚步,眉眼尽是笑意。

“阿凛。”

简殊无奈张口,只是吞吐之间差点咬到自己的舌头,情动之时的话,此刻清醒的启唇说出,多少让她有点难为情了。

“站在成华宫修的那个高台之上,可以一眼看到紫微殿呢。”

司空凛拍了拍简殊的额头,他已经能想到往后的生活了,等到黎家的事了了,就和简殊生几个孩子,每天“父皇”“父皇”的叫着他。

若是男孩,他就教他骑马射箭,政治谋略,若是女孩,他就把她养的娇纵一些,嗯……也教她骑马射箭,政治谋略,谁说女子不如男嘛,再给她挑一个好驸马。

司空凛觉得自己真的有些醉了。

司空凛拉着简殊站到高台之上,这是今日里刚刚竣工的,司空凛一早就打定了主意一定要在除夕夜与简殊来看一看。

“殊儿啊,你看这万家灯火迷离,司空凛何其有幸能与你共赏。”

司空凛笑意盈盈,拥着简殊,仿佛世间的一切都不重要了,时间只定格在此时此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