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上次我还没搞清楚就出来了,”塔吉奥眯着眼,审视岩鬼,“你到底是怎么来到这里的?”岩鬼似乎在思考,赤红的眼睛里一片清澈。

“恐怕是您的身体主动接纳了我,否则,我就算是拼尽全力硬闯也进不来。我做为您的另一个意识出现,代表着只要您还活着,您需要我,我就一定会出现在您的意识中。”岩鬼平淡的说。“我?还主动接纳?”塔吉奥摸了摸脖子上起的鸡皮疙瘩,他想起了嵌在胸口上的那片碎石,有些不寒而栗。

当时的情形十分危急,塔吉奥根本来不及仔细查看碎掉的岩鬼,只是凭借本能觉得岩鬼已经失去了生命,可是它却以这种方式活了下来,这让塔吉奥感叹生命的顽强。

总的来说,岩鬼不止一次救过塔吉奥的性命,让岩鬼借用一下意识世界好像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想到这里塔吉奥就释然了。

“我想你可以在这里随意活动,就不必每天都休眠了。”塔吉奥观察了岩鬼的表情,他似乎觉得不可思议,“还有,不用叫我主人了。”

“主……您不想要我了吗?”岩鬼委屈巴巴地说。“不,既然我们可以意识相通,就没有主仆之分了。”塔吉奥思索了一会儿,说到,“我们可以做朋友,但朋友之间需要以姓名相称,我总不能每次都叫你岩鬼吧!”岩鬼听的发了楞,随即眼神中又满是期待。

塔吉奥对岩鬼的反应很是满意,他卖了个关子,故意拖长了尾音,“嗯……必须要起一个好听又朗朗上口的名字……”塔吉奥思索着,头发被拽下来几根,还是没有想到令他满意的名字。

岩鬼安静地等着,期间时不时绕着塔吉奥飞几圈,显然他对即将赐予他的名字十分期待。

“特里默,怎么样?”塔吉奥不确定地问,“姓金吧!和现在的我同姓。”岩鬼高兴地点点头,不,现在是特里默!

两个意识在虚无里游荡,相互牵绊相互依赖,塔吉奥从来没有过这样的感觉,拥有名字的岩鬼似乎真的成了他的一部分,虚无的世界也变得不那么拥挤。

世界运行的原理塔吉奥一无所知,对于意识世界更是如此,他与特里默商议是否要为这个神秘的意识世界也取一个好听又响亮的名字。

于是,境界诞生了。

虚无是这里的主旋律,自从特里默拥有名字之后,这里便衍生出了黑暗,它成为了境界里不可或缺的存在。

原来境界会随着意识的成长而改变,塔吉奥不久之后才琢磨出了这个道理,起初他并不觉得境界的改变会与意识发生联系。

他认为这是无意识世界自我演变的结果,就像是无意识到有意识的进化的一环,正因为无意识世界突然与意识发生了连结,从而改变了整个世界的运行法则。

塔吉奥沉醉在境界中的时候,其中的微变也在默默进行着,特里默伴其左右。

塔吉奥感觉到意识越来越飘忽不定,他觉得肯定是自己飘的太累了的缘故,可是意识怎么会累呢?

突然,塔吉奥惊醒过来,陡然睁开的眼睛只能看到白茫茫的一片,他感觉身体变得沉重起来,显然这已经不是意识世界了。

塔吉奥虚弱地躺在由许多树叶搭就的草席上,下半身只有麻木,塔吉奥想要起身查看他的双腿是否还在,却被厉声制止了。

那两姐弟就坐在他身边,浓重的眼圈挂在他俩脸上,塔吉奥张张口,却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看来,一定是他们姐弟二人救了他,塔吉奥不知该如何答谢他们,也许跟他们一起走也不是一件坏事。

塔吉奥再次睡过去,这次是真的困了,他在境界里消耗了太多的精神力,现在只能沉沉睡去。“你醒了?”梅丽莎端着盛着清水的树叶,刚刚要往塔吉奥的嘴里灌的时候,塔吉奥突然睁开眼睛,沉重的眼皮似乎在警示着他还需要休息,但塔吉奥不想睡了,他必须要保持清醒,潜藏的危险一直萦绕在他们身边,还好梅丽莎会一点求生技能,否则塔吉奥早就葬身各种生物的腹中了。

梅丽莎和蒂奇似乎对抗这些东西有独特的天赋,树林中的小型魔物都惧怕蒂奇,在他身边几乎不用担心有危险降临。

“刚才真是好险,”梅丽莎擦了擦鬓角的汗水,对塔吉奥的清醒十分高兴,“要不是蒂奇眼尖,我是绝对不会发现你的。你中毒好深,我还以为救不回来了呢!不过,还好我们找到了被你摔死的独角蜥,它的角就是解毒剂。”塔吉奥接过树叶,将里面盛着的清水一饮而尽。

他满足地擦擦嘴,同时他觉得自己的腿又能动了,它们正在慢慢恢复知觉,相信不过多时塔吉奥又能重新站起来。

他们吃饱喝足后,找了一块儿较为安全的地方度过漫漫长夜,塔吉奥一直凝望着星空,他自告奋勇守夜,主要是因为白天睡得太多导致晚上的时候根本不困。

姐弟二人安心睡下,为了救塔吉奥他们折腾了整整一天,塔吉奥陷入了深深的愧疚当中。

   境界中似乎没有星空的存在,他想在保持清醒的状态下进入境界,几乎是不可能的,只有进入意识高度集中的时候才会毫无保留地进入境界。他试了几次终以失败告终,看来这并不是件容易事。

东边的朝阳升起,塔吉奥揉着发困的双眼,叫醒了梅丽莎和蒂奇。

他很好奇究竟自己为什么会进入意识世界,别人是否与他相同,他怀着这样的心情对梅丽莎和蒂奇旁敲侧击,希望真的能问出点什么,可遗憾的是,姐弟俩对此一无所知。

塔吉奥打消了这个念头,这是他心底的秘密和猩红堡的密室一样。

他们在树林里行进着,姐弟二人似乎对这里很熟悉,他们慌慌张张地躲避着什么东西。

“从我遇到你们那天时,你们就一直在躲避。”塔吉奥摸了摸鼻子,考量着自己说出的话合不合适,“看你们很害怕的样子,你们到底在躲避什么?”梅丽莎高高昂起的头颅立马垂了下去,对塔吉奥的突然发问没有防备。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问的。”塔吉奥还好对这种结果有所防备,他悻悻地说到,“你不想说就算了。”塔吉奥知道这样说的后果,但他无论如何都要试一试,窥探秘密总是让人兴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