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边,哲懿一路佯装败退,邀着树妖的兴头,越加肆无忌惮地追在后头,纵身从高处跳下,将树妖引到岩石机关中。
一落机关踩着暗门抽身而退,回身一扯,抓着顶上石板门突然盖下,淹着树妖在漆黑中。
他在嚎啕,不甘地嚎着,从岩缝伸出需求藤芽来,被哲懿削个平整,闷着它在里头,要消耗尽所有精气。
“泥土。”
黑暗中树妖大惊,双脚已经开始石化,没有泥土的庇护,他无法长期暴露在空旷中,疯狂地从岩缝摸出藤牙来,又被哲懿斩个齐平。
遍地是斩碎的枯枝散叶。
而同时,它感受到比眼前被石化还要恐惧的是,本体在被侵害。
那棵参天大树在哲懿的调虎离山技下,已燃着熊熊烈火,树妖在厉吼,瞬间揭了石岩。
它将身体膨胀出无数倍,挥藤鞭追着哲懿抽,鞭塌了一地山岩,浑身浴血。
无心恋战,甩了哲懿后,它在笨拙地,努力地移动着身体往上游岛屿攀爬,终于来到本体前,那棵被烧得红彤彤的大树,到处乌烟瘴气。
它咆哮地冲进烈火中,和大树合为一体,紧接着脱落一层层树皮,砸下东海。
这棵被揉虐了许久的苍天大树突然睁开眼睛,戾气十足,一吼,气灌山河,整片东海都在打颤,慌得看热闹的山精野怪,一股脑往泥土里钻。
“你们竟敢戏弄我。”树妖吼声如雷,怒色滔天,伸出无数藤条摸向分裂的各个岛屿。
它要将所有活物通吃个遍,一时惹得蓬莱岛风起云涌。
形势恶化,完全超越哲懿的想象,看着一个个精怪被吸干,倒在面前,他做了个不要命的决定。
再掏出几枚上界金丹,咽下,眉头眨也不眨,趁着突然涌动的澎湃,两只眼睛在放光,披肩散发。
身裹着一股黑气息,骤然一跃而起,凌空扫视着巨大的树妖,是眼睛?是躯干?还是嘴巴?目光上下摇摆,判断着。
‘不对,是根部,树根才是它致命的弱点。’突然捏了主意。
蓄着劲,一斩,二斩,回身再斩.....爆发的冲击在摇曳着整片,消耗尽丹田上的罡气,哲懿翻着白眼,长剑脱手,径直砸落海下。
嘲风兽叫吼着追着目标,跟着“扑通“一声钻进海水,叼着哲懿回身。
“不...不...不...不...”
树妖在恐慌,歇斯底里,他终于觉察到哲懿的冲击所带来的后果,整株躯体在摇摇欲坠,树根部被斩断了,疯狂地伸着藤木抓缚着地面,和四周悬浮的小岛屿,勉强保住了平衡。
小花妖藏了半天,看出了端倪,她回身呼唤着所有精怪,同股作气,将它伸出来的藤条咬断。
一个岛屿接着一个岛屿断裂开,巨大的躯干开始摇摆,它发出了呜呼声,这声哀嚎说着不尽的无奈,带着罪恶,轰然倒下海面。
庞然大物激荡出一波小海啸。
两天后。
哲懿刚醒,便朦胧地看着眼前坐满一圈,奇模怪样的东西,山精树怪们愣着劲,都一股脑在注视哲懿,突然来了精神。
挺身坐起,丹田一片枯竭,头重脚轻,嘲风兽凑过脑袋来,要讨亲昵。
“仙人醒了。”小花妖喜气洋洋,众山精树怪在呜呼,吼叫着,好不热闹。
哲懿成了这片山岭的英雄。
“那树妖呢?”他好奇地问道,看着顽了一天的众山精树怪们,黄昏在渲染这片森林,因为没有了树妖的压迫,气氛变得愉悦了很多,来来往往匆忙的小妖精们。
小花妖一幅服侍态度,腼腆朝着哲懿说道;
“树妖被仙人沉下东海了。”她回禀。
“死了吗?”哲懿有着好奇。
“树妖花精是不能离开泥土的,如今它沉下东海,已过了两日,枯亡无疑。”小花妖回复道。
哲懿听罢,卸口气,意识还有点模糊,斩杀树妖的时候太激进了,便听她再道;
“如今蓬莱岛众草木精灵受仙人庇护,结束欺凌,仙人有恩于蓬莱岛,有恩于众生,小花愿永远服侍仙人。”
话罢腼腆得不成样,两腮粉得通红,不敢直视哲懿。
“小花?”哲懿好奇地愣了愣。
“是的仙人。”小花妖微微抬眸,羞答答,捏着手。
看着这一个杨柳细腰,桃红桃腮,一副欲语还羞的态度,哲懿突然想起洛河战役,那个穿越而来的女孩。
迷离间把小花妖看成是那个心动的女孩,明眸皓齿,美目盼兮...突然沉浸在其中,无法自拔。
“仙人!”小花妖轻轻在呼唤,哲懿如梦方醒,尴尬地挠挠头皮。
“这股香气是你身上散发出来的?”闻着空气中飘荡一股淡香,问道。
“我是花妖化身修炼的人形,仙人,体带寒香。”小花妖当着哲懿的面跳起舞来,旋转着满地撒着花瓣。
“花香袭人。”哲懿感叹道,突然联想到什么,道;
“花香袭人,你就叫你袭人吧,我叫哲懿。”说罢高呼痛快,仿佛干了件大事。
“袭人...”小花妖歪着头,念叨道。突然也来了兴头,仿佛成就一件大事情。
这一刻她拥有了一个人类的名字,叫袭人,高兴坏了,忙忙要跪拜磕头,弄得哲懿好不自在。
“不要这些繁琐的礼仪,我们是朋友,我正好来这里试炼,就当树妖是那个靶子,命该绝。“哲懿将人扶正了,再好好地打量一番。
之后,哲懿便席地而坐,盘着腿,掏出了师傅给予的丹瓶,吞了金丹,开始调养丹田,攒着罡气。
小花妖杵在哲懿的一边静静地守护着,变化成一株绿植,开着小花,甩着藤条逗着嘲风兽前仆后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