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珏的反应让查察司挑了挑眉。
刚才还慌得一批，现在怎么淡定了？
编出新借口？
“砰”的一声，惊堂木落下震耳欲聋，查察司要走的流程还是要走，该演给上边看的戏也还是要演。
“你大胆！身担地府要职知法犯法，罪加一等！信不信我发落你去火山地狱服刑一千四百年！”
崔珏倒吸一口冷气。
好兄弟，你这太入戏了！
崔珏把手机扔了过去：“我从来没有私售元神，还请查察司明鉴。”
查察司接过一看，双眼发懵。
好家伙。
好兄弟，你疯了啊，给我看的什么东西？
这何止是售卖元神，你把判官笔都卖了。
你缺钱你和兄弟说啊！地府待你不薄啊也！
但查察司定睛一看。
已发货的两个订单，售价为0。
再看聊天记录。
空空荡荡。
什么都没有。
查察司掩下心中的窃喜，故作纠结皱眉。
“查察司大人！”崔珏猛然直起身子，抱拳道：“当日我见那江辰并非普通凡人，阳寿也未尽，于心不忍。”
“何况严格来说，他也算是地府冥商，和地府有些缘分，所以才出此下策，助他一臂之力！”
查察司揉了揉眉心。
这么简单的事情，搞得这么复杂干什么？
“既然是冥府商户，你给他弄个远程上身不就行了？”
崔珏叹气道：“当时情况紧急，买了远程上身还要沟通使用，还不如我元神来的方便——请查察司大人理解啊。”
查察司陷入了沉默。
好兄弟，你真不戳。
这样一来，没收钱就不算是买卖，上边也说不出什么来。
最多就是阴神插手凡间因果的事情，可这个凡人又算是地府冥商。
半拉地府人。
崔珏清了清嗓子，开口道：“我知道此事即便如此，也依旧违反了地府原则，毕竟那凡人阳寿未尽，照理应该出发一万冥宝，还请查察司发放批文，我这就去缴款。”
查察司干咳一声。
知法犯法罪加一等，按理来说自己今天真罩不住崔珏，再说刚才崔珏趁着看手机的功夫把聊天记录什么的都给清干净了，别人也说不出什么。
何况对方是冥商，处罚可以再轻判。
“你我共事多年，我已知你本性不坏，但也要时刻警惕莫要松懈，这类事情以后不要再犯。”
“好了，就这样吧，退堂！”
“查察司英明。”
崔珏拿着罚单批文，乐呵呵的去缴款了。
白无常坐在椅子上，烟抽了一根又一根。
“可以了。”黑无常缓缓开口，单手压在曹阳的天灵盖上，往外一拉。
一个半透明的曹阳被拉了出来。
他的表情痛苦不堪，急促而又痛苦地粗喘着，满脑门冷汗。
江辰不知道怎么回事，小心翼翼地看着，没有吱声。
白无常看着曹阳的样子，对着江辰笑了一下。
“善人寿终顷刻间命魂离体，甚至可以直登天界，这种恶人嘛，寿终离魂如抽丝剥茧，苦不堪言。”
江辰眨巴眨巴眼睛，不明白白无常跟他解释这个干什么。
白无常顿了顿，继续说道：“弟弟，看好了，哪天等你死了，无论善恶，我都抽你个三天三夜，让你比曹阳痛苦百万倍。”
“下次再见啊，弟弟。”
白无常挥了挥手，甚至还朝他笑了一下。
江辰偷偷在心里嘀咕煞笔。
爷爷还有命活呢！
白无常指间的香烟烧到烟嘴，白无常顺手扔掉，和黑无常并肩走了。
走到一半，半透明的曹阳突然回过头，冲着江辰露出一抹阴鹜的笑容。
江辰没说话。
他知道事情绝对不会这么简单，但事到如今。
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手机响起，江辰顾不得继续思考曹阳的那个笑容，赶紧拿起手机。
“罚了我一万冥宝，报销！”
江辰终于吐出一口气。
还好。
好大哥要是真出了什么事，那就是自己害的啊！
看好大哥的语气，只是罚了一万冥宝。
“我没钱。”
秒回。
“这事没商量，一箱华子！”
不可能！
一箱华子五十条，少说两万块钱。
地府四大判官的俸禄会低？差他这一万元宝？
当他是竹杠呢？
“诶大哥，说起来，林婉儿的幕后之人我找到了，就是曹阳，他已经自杀，被黑白无常给带下去了。”
“我这第三件事是不是办成了？好大哥，快把拜托我这九煞孤星命格的办法告诉我吧！”
秒回。
“早知道你赖那一万冥宝，我就该让白无常给你带下来，当面管你要！”
“诶，大哥，咱们先说那三件事。”
十秒钟后。
“滚，曹阳后边还有人，你以为我傻啊？赶紧继续去查！”
江辰心中骂了一句。
脑子有病？
都查到这个份上了，差不多就行了，非要刨根问底干什么？有毛病！
事情发展到今天，已经不是崔珏的任务那么简单了。
是真的有人要杀了江辰！
就是那个许诺曹阳，说要给他一条妖族的腿的人。
“行吧……对了，曹阳不是被带下去了吗？你帮我问问，到底是谁让他这么做的。”
秒回。
“等你想起来这茬人家都投胎上餐桌了！我已经问完了！”
“曹阳那小子什么都不知道，他以前也想找到对方，但是一直找不到线索。”
“就连他俩联系的方式，都是飞鸽传书。你小心点吧，那人来头绝对不小。”
江辰心说这还用你告诉我？
没等江辰这边想明白呢，赵文山和大伟就醒过来了。
“小辰，刚才到底怎么了？”赵文山揉着眉心开口。
“没什么，是曹阳在搞鬼。”江辰随口应付道：“现在没事了，我也先回家了。”
坐在回家的车上，江辰心里意乱如麻。
关于曹阳的死，江辰说到底还是自责的。
一切都是自己儿时所造成的的因，有了现在的果。
可从小到大，他在四道街上，连九姨娘都亲手给他洗过头，他什么时候花过钱？
曹阳真没眼力价呢！
江辰只好这么安慰自己。
回到四道街之后，潘知远还在休息。
江辰走进了卫民小卖部，把今天发生的事情全都告诉了薛卫民。
当然隐去了黑白无常的事情。
这牵连到的东西太多太多，是江辰至今为止最大的秘密。
“啊——好烦，线索又没了！”江辰叹了口气，捧着薛卫民的胳膊撞脑门。
薛卫民对着江辰嘿嘿一笑。
“谁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