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家。墨承听着手下刚送来的文件,一向沉稳的他也是忍将不住,怒拍桌面:“三天,仅仅三天,我墨家在岚城的娱乐中心、赌场、甚至地下拳市居然被挑了八成?谁干的?!”

小弟额头爬满了细密的汗珠,也不敢去擦,低声道:“不太清楚,好像只是两个青年。一个二十来岁,一个二十五六的样子。”

“废物,都是废物!两个,两个人就能把我们闹得鸡飞狗跳,这帮看场子的废物,吃干饭的吧?!”

岚城某地下拳市。

叶天行遥指擂台上打得不可开交的两个肌肉男,问道:“贵申,这两个是这边的头牌了吧?猜一下我多少时间内能解决?”

吕贵申苦笑着摇了摇头:“少爷,你的武技已经超出了我的心理承受范围。十五秒,我想足够了。”

叶天行淡淡一笑:“三秒足矣。”

飞身上台,在一干诧异的眼神中,冲两位肌肉男分别勾了下手指。

肌肉男自然暴跳如雷,互相对视一眼,打定主意先解决这个狂傲的家伙。两人一个攻上,一个攻下,拳脚范围之内已把叶天行所有退路都封死了,料想着:这一拳下去,下一秒这无知无畏的小子就将血洒拳台了。

然而诡异的事情发生了。已明明感觉到击中了那条身影,却似毫无着力一般。猛地醒悟过来,下意识般往身侧挥去。“晚了。”一声颇冷漠的声音淡淡飘于耳际。他们在昏迷之际最后一眼,看见的是一张挂着邪笑的脸。

三秒。吕贵申对于这样的场面已是麻木得很。他有时很不解地问了一句话:“你还是不是地月界人?”叶天行很认真地思考了片刻,给出来的答案绝对让他喷饭:“唔,严格上来说,还真不是。”

叶宅,叶天行书房。

“贵申,是不是很不明白我要带你去砸墨家场子?”

吕贵申坦然地点了点头:“嗯,确实不明白。但踢了墨家这么多黑场子,很刺激,很爽。”

叶天行一笑,一双眸子熠熠生辉:“我不会对敌人有半分仁慈。当然,我除了想把墨家打垮以外,另外一个更重要的原因,是想让你切身体会这些,让你更能明白:实力决定一切,你将来也可以的……”

这段时间以来,吕贵申麻木的心已渐被点燃,他完全有理由相信:跟着少爷,我将成就一番大事业。有朝一日,也能如少爷般,像捏死蝼蚁一样抹除这些社会的黑暗一面。

正说着,叶开不期而至。

“父亲。”叶天行躬身起立。

吕贵申忙跟着站了起来:“老爷。”

叶开略一颔首,忽然很诧异地直盯着吕贵申瞧个不停。

叶天行轻咳一声,嬉笑道:“父亲,贵申身上长鲜花了还是长美女了?惹得你好一番瞧看。”

叶开摆手,无视叶天行的玩笑话,拉过吕贵申,伸出手去猛地按住吕贵申的天灵盖。

吕贵申还在云里雾里呢,叶天行首先反应过来,以为父亲要下狠手,一惊,忙出手阻拦:“父亲!”

叶开沉声道:“休得误会!”便是闭上了眼,凝神感应。少顷,叶开松开手,笑了,而且是情不自禁地大笑,猛拍叶天行肩膀:“儿啊,你为叶家又立下一奇功!叶族复兴有望啊!”

叶天行顿时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叶开拉过吕贵申,满是亲切的意味:“贵申吧,既然天行看中了你,自是你品性俱佳,伯父看好你。”吕贵申立马浮起一种很不好的感觉,毕竟这态度来得太过诡异了。非奸即盗,吕贵申暗中琢磨。

叶开转头向欲言又止的叶天行使了个眼色,示意有事等会儿谈。

寒暄一番,叶天行支开吕贵申,迫不及待道:“父亲,贵申他……”

叶开脸花一绽,兴奋之情溢于言表:“阴阳平衡,千年一遇,魔王之体!”

叶天行一惊:魔王之体,那可是魔天道传说中的体质,据记载,以魔王体修行魔天道,不但修行速度是普通人的十倍以上,更是能突破魔天道九重桎梏,领悟第十重境界的绝世体质。可以说,这样的人,简直就是为魔天道而生的。

兴奋过后,叶开略一沉吟:“天行,此子可信得过?要不,等你灵魂术大成,再……”

叶天行摇了摇头:“父亲,我信得过他。”

叶开拍了拍叶天行:“天行,既然如此,我听你的。贵申将是我们重返开元界后几乎可左右战局的一大助将,切得好生对待,留住他。”话锋一转,“天行,为父建议你与贵申说明一切,尽快安排此子修习魔天道。”

叶天行不置可否:“看机会吧。此事急不得。”

父子又是一番详谈。

墨家,会议室。

墨承阴沉着脸坐于首位,一干干将分坐两侧,或抽烟,或低头不语。

“哼!”墨承终于打破了沉默,“区区一个叶家,居然搅得我们寝食难安。耻辱,绝对是耻辱!”

底下又是一阵沉默。

半晌,一位老者叹了口气,道:“墨老大,叶家小子确实诡异。前天我派了白熊国的涅夫根与他交手,仍只支撑了五招,废了。涅夫根可是我们北三省五年未尝一败的黑市拳王啊。”

墨承手指轻叩桌面,半晌,冷冷道:“可是查清叶家底细了?”

一中年汉子马上接过话头,语带恭敬:“回墨老大,叶家极少与外界往来,所能查到最近的一次便是白子虚百年祭,那次我们……叶家擅长魔技,但很少演示。收入来源不明,据我们推测,结合叶家的杀人手法,很可能与刺天网上几宗顶级悬赏刺杀有关:比如曼陀罗洲鬼魔山扎克将军、莫比干吸血鬼家族蒙特罗家族族长耶罗.蒙特罗、白熊国连环杀人狂魔等……”

墨承脸色愈发难看:如果所测属实,这简直就是一个比变态还变态一百倍的家族么。疯子,一家疯子。

沉吟良久,终于强行压下心头无名业火,作出决定:“情报部门继续把叶家列为头等危险对象去调查。”咬了咬牙,“我们暂且忍一忍。张老,你出面去拜访一下叶家,探探虚实。能拉拢最好,否则另作计议。短期内切不可再添干戈。”悻悻拂袖而去。

墨坤最近很不爽,想他堂堂墨家少主,自小到大走到哪都是被供着奉着,可以说他想得到的东西,还没失手过。可他却吃瘪了,而且连连吃瘪。

他就读于本市第一中学,说是说就读,却未上几节课,纯粹把去学校作为消遣,而学校的老师自是屁话都不敢说一个,甚至有些软骨头还得打着哈哈叫声:墨少。

本学年开学一个多月了,他突发奇想,去学校转转,这一转,倒让他转到了个目标:高二一班一个水灵灵的美女。墨坤阅女无数,但就是邪了门,一见到她,就像被施了法术一样,满脑子都是她的身影。几乎到了吃不香睡不着的地步了。几次拦住她向她示爱,少女冷冰冰的瞅都没瞅他一眼,转身就走。几次都弄得墨坤灰头土脸的,又是发不了火。

一发狠,直接到高二一班上课去了。很霸道的赶走了少女的同桌,整天腻在她旁边。少女终于忍不住了,几次和老师反映情况,换来的都是一样的结果,班主任孙星甚至苦口婆心地找她谈话:“墨坤本来是个后进生,不爱学习,现在能天天来上课,这是很大的进步嘛。你要关爱差生,要带动他学习。老师都看在眼里。”

少女叫叶双双,十七岁,品学兼优。人长得水灵,也聪慧。既然老师都这么说了,自然不再多提,只能当旁边坐着空气了。

墨坤直恨不得想霸王硬上弓了,却还是告诫自己:我是喜欢她的,不是随便耍耍的,要冷静,冷静啊。

今天叶双双又婉拒了他请吃饭的邀请,很过分的把电影票都扔在校门口的臭水沟里。望着叶双双离去的背影,墨坤终于怒了,眼中闪烁着阴狠的光芒,一脚把旁边刚巧路过的一位同学踹水沟里去了,咒骂道:“给脸不要脸!”

张老其实不是很老,六十出头,大名叫张学文。名字很斯文,肚子里也颇有些墨水,但熟悉他的人都知道,这就是个人面兽心的家伙。有一次,征占一块地皮,城南王阿婆死活不干,张学文当着王阿婆的面生生把她儿媳妇肚子里的孩子给踹流产了。王阿婆一气之下卧病不起,一个月后不治身亡。这事儿,岚城很多人都知道,但敢怒不敢言,背地里骂他“棺材张”。

去叶家之前,张学文很是一番计划,既要话语得体,不落礼数,又最好让叶家知难而退,见好就收。为此,确颇伤了一番脑筋。

三日后,张学文甫一出门,迎头撞上心急火燎赶来的墨坤。张学文眉头一皱,他是很有些瞧不起这个二世祖的:本事不大,脾气不小,仗着老爹的权势,四处耀武扬威,不可一世,没为集团贡献什么,事情倒惹了不少。瞧不起归瞧不起,表面上还是客气的,张学文马上换上一副笑颜:“小坤,这么急急忙忙的干什么呢?”

墨坤顾不上喘气:“张叔啊,向你借人,我要绑个妞。太不识抬举了。”

张学文心头微怒,忍住未发作,道:“小坤啊,改天吧。叔今天有要事去办,你爹吩咐的,事情很重要啊。”

墨坤眼一翻,不乐意了:“张叔,太不够意思了吧?什么破事,比老子的终身大事重要啊。再说了,要人不就是你一个电话的事情嘛。”

张学文脸一沉,声调略提高了几分:“小坤,你这孩子就不懂事了。前几天我们墨家被人搅得人仰马翻,这么大的事情你都不知道吗?今天我就是拜见对方去的,看看到底是什么货色。”

墨坤一听,知道马上要人是不行了,眼珠一转,堆起笑脸:“张叔,要不,你带我一起去吧,事情处理完了,你再忙活我那鸟事,好不好?”

张学文知道拗不过,无可奈何地点了点头,道:“好吧好吧,但是提前和你说好咯,到了那儿,千万别生事,你爹可是千叮咛万嘱咐的。”

墨坤点头称是,背地里小声嘀咕了一句:“靠,我墨家什么时候这么低声下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