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栊上了个卫生间，又洗了把冷水脸，感觉顿时清醒了不少。
他走出去看到小何和小陈还在忙碌，便来到两人身边：“还有多少？”
小何抬头苦笑：“有个数据不对，我们找了很久都没有发现问题。”
赵栊眉头一皱，对着电脑看了一会儿：“这里，这里，还有这里，把这三个再核对一下。”
小何脸上的表情更苦：“都12点了。”
“辛苦下，明天开会要用，等会议通过了，我给大家放个假。”赵栊像以往一样拍了拍小何的肩膀，只是刚拍两下，他突然意识到什么，手一顿：“现在12点了？”
小何点头：“都12点10了。”
赵栊看了一眼小何工作桌上的电话，有些忐忑的问道：“电话没响吧？”
小何一愣：“没有啊，你在等电话。”
“没有，没有，鬼才等电话了，好了，不早了，快点弄完，大家好休息。”
听到电话没响，赵栊的心情都好了不少。
他回到自己办公室，看到吴娅看着资料有些发呆，有些紧张道：“资料有问题？”
“哦，没有。”吴娅被惊了一下，连连摇头：“资料没有问题，只是，只是。”
“只是什么？”
赵栊的心中涌起不好的感觉，果然，下一刻吴娅犹豫着说道：“刚才接到一个电话，嗯，应该是打错了吧。”
赵栊顿了顿，用力的抿着嘴唇：“什么电话，是不是小孩的哭声？”
吴娅摇头：“不是啊，不是哭声。”
赵栊心中稍安，可接下来吴娅的话，却让他的心再次提了起来。
只听吴娅道：“只一个小孩在说话，就是那种牙牙学语的话，根本不知道在说什么。”
赵栊沉默一下：“吴娅，资料核对了，是吧，你先回去吧，对了，你家里有座机没有？”
“没有啊。”吴娅有些奇怪的看着赵栊：“你有事直接打我手机就行，我不关机的。”
“嗯，知道了，你出去吧。”
吴娅离开，赵栊看着自己办公桌上的电话，一时间陷入了沉默。
大约40多分钟后，随着凌晨一点的临近，赵栊越来越急躁，好几次出去查看进度。
但前期的数据出现了问题，所有的结论都要推翻重新计算，小何和小陈被问的次数多了，也感觉压力山大，不但没有提高速度，反而好几次出错。
一直到12点50多分，才将资料核对完毕，交给赵栊。
赵栊拿到资料，简单的扫了一眼，目光看向桌上的钟表：“行了，下班，马上走。”
小何被来还想解释下修改的地方，见赵栊这么着急，也不好多说，打了声招呼，就和小陈离开。
赵栊手忙脚乱的收拾着文件，目光不时的看向时间。
“最后两分钟了，最后两分钟了。”
他将最后的资料一收，起身就向外跑去。
刚走到走出办公室，就听到刺耳的电话铃声响起。
他动作一僵：“不是还有两分钟吗？”
一看手表，才发现时间刚刚走到凌晨一点。
一边的小何从卫生间出来，看到赵栊：“赵总，您电话在响。”
赵栊浑身一个激灵，看向小何：“你怎么还没走？”
“我，我上个厕所。”小何说完，还奇怪的看了一眼办公室：“我马上走。”
“等等我一起。”
赵栊可不愿意一个人待着，急忙走到小何身边，努力的装出镇定的模样，边说话，边走出办公大楼。
电话铃声早已经听不见，再加上被外面的冷风一吹，赵栊整个人放松下来。
“小何，早点休息吧。”
打了声招呼，赵栊便掏出手机开始打车。
他的车被撞坏了，现在只能打车回酒店，不过想要今天晚上不会再听到那该死的电话铃声，他的心情还是不错。
等了大约几分钟，车到了。
赵栊上车说了个位置，便望着窗外。
这里是办公区，到了晚上便人烟稀少。灯火辉煌的大楼，一栋栋融入黑暗之中。
曾经对他毫无影响的景色，现在却莫名让他有些发慌。
“师傅，放点音乐吧。”
司机不好意思的笑笑：“我没有听音乐的习惯，要不听电台吧。”
“这么晚了还有电台。”
“有，只是不多。”
很快，车中响起了电台的声音。
一个醇厚的男声响起：“夜晚伴你行，现在已经是凌晨一点20分，按照我们的约定，我们将为在深夜还在忙碌的朋友们，送上一份专属于他的祝福。
下面，让我们来听一听吧。第一个祝福是送给老Q的，还在忙碌的他为家人撑起了一片天.......很好听的歌曲，老Q，你知道这是谁送你的祝福吗？当然，按照惯例，我们可是不会告诉你的哦。
好了，让我们听下一位祝福。”
悠扬的歌声让赵栊的心情彻底的放松，但是下一刻，电台中却传来一阵电噪声，司机调整着电台频率。有些郁闷的开口：“什么情况啊。”
赵栊看了一眼，也快到目的地了，再加上电噪音听起来让人觉得烦躁，正想要司机关掉收音，就听到电噪音突然消失。
他刚张开的嘴，又再次闭上。
下一秒，电话铃声突然响起，赵栊和司机都被吓了一跳。
司机骂了一句，去关声音，但声音却怎么也关不了。
声音在不大的车厢内回荡，赵栊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司机，停车，停车。”
司机一怔：“还没到啊。”
“我就在这下车，快。”
司机只能将车靠到一边，还未停稳，赵栊就打开车门，飞快的跑了下去，要不是是手机支付，司机都怀疑对方是不是想要做霸王车。
说也奇怪，赵栊一下车，车上的电话铃声便戛然而止。司机疑惑的摇摇头，继续开车。
赵栊大口的喘着气，这里还有夜市在开门，虽然人不多，但依旧给了他稍许的安慰。
他站在路边，看了一下酒店的方向，又看了看一侧挂着24小时营业牌子的夜市店，一咬牙走进。
现在，他不想一个人待，哪怕是没有电话的酒店。
便利店中三三两两的坐着几个人，店员正在忙碌。
赵栊走过去，紧张的问道：“你们这有电话吗？座机，座机的那种，或者收音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