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粱换了衣服出来,胡丰华也弄好了宵夜。

他是按照肖美宁的安排。

去外面买的宵夜。

拎回来的时候,香气喷喷,热气腾腾。

徐粱的确是饿了。

傍晚跟庞大海吃的馄饨也不顶什么。

尤其是大半夜的,他又负重跑了那么多路。

胡丰华买回来的宵夜不但色香味俱全。

看起来还十分的精致。

肖美宁拿出一瓶红酒。

“为劫后余生庆祝一下,同时也向恩人致谢!”

“对对对,小姨说的对,这次真要好好感谢我粱哥。”

两人一唱一和又摆桌子又倒酒。

可徐粱却并没打算在这里吃宵夜。

“时间不早了,我就不打扰你们了。”

胡丰华一怔。

“粱哥,急什么,吃了宵夜好好休息一晚,明天我带你出去转转。”

“两位好意心领了,明天再说明天的,我现在还有点事要去办。”

“粱哥有啥事,尽管跟兄弟说。”

徐粱朝他一笑。

“这事,你还真办不了!先告辞了。”

见徐粱非要走,胡丰华也就没坚持。

“那行粱哥,我送您。”

此时,一直没表示挽留的肖美宁突然站了起来。

“还是我去送吧!”

虽然不明白肖美宁的用意,但她的话,胡丰华向来言听计从。

徐粱就觉得很别扭。

“不必了,时间也不早了,你们也早点休息吧。”

“粱哥,小姨说送,您就别推辞了!”

“这……”

“您住当个酒店?我明天过去接您。”

“到时候还是我来找你吧!”

也不多推辞。

肖美宁就把徐粱送到了楼下。

“徐先生真的有急事?”

“倒也不急,但是必须要办的事。”

“大恩不言谢!如果徐先生有什么用得着我肖美宁的地方,一定不要客气。”

“好,多谢!”

“徐先生难道就一点都不怀疑?”

怀疑啥?

女人是不是都喜欢把简单的事情复杂化?

“徐先生就没想一想。”

“胡家这么有能耐,为什么我还是被人家绑了三天。”

“恐怕今晚没有徐先生,我还要继续再在那里呆上个三五天!”

这么一说,还真是挺古怪的。

胡家那么有本事,难道连个人还救不出来?

而且,刚刚在楼上的时候。

肖美宁跟胡丰华说过一句话。

——这次如果不是徐粱,我恐怕,就只能等着你筹够了钱去赎我了!

胡家缺钱?

而且,胡丰华也不缺钱啊!

不管是在玉丘还是在承安,他随随便便几万几十万,根本不当钱!

那么,想要赎肖美宁,又需要多少钱?

几百万?

就算是上千万,对于胡家来说,也并不是难事。

况且,徐全看起来,也不是那种狮子大开口的样子。

他没那个魄!

所以,胡丰华为什么三天都还没凑上赎金?

徐粱猜,胡丰华三天没凑上钱的原因,只有一个。

那就是胡家并不同意出钱赎肖美宁。

事情,果然就如徐粱猜测的一样。

但让他没想到的是。

肖美宁居然从头到尾跟徐粱讲起这件事来。

徐全的确是斧子帮老大,但他们却是为另一伙人服务的。

另一伙人是谁,她没说。

徐全绑她的原因,她也没说。

但她着重讲,胡家人是不会管她的事的!

而肖美宁对胡丰华来说,是生命里相当重要的人。

胡丰华年幼时,胡母去世。

临终前委托肖美宁照顾胡丰华。

当年的肖美宁,仅比胡丰华大十岁。

后来,她也的确对他很照顾,无微不至。

一开始,胡丰华对肖美宁,也仅是一个晚辈对长辈的尊敬。

但是有一天。

肖美宁为了保护恶狗扑倒的胡丰华。

半条腿被恶狗撕咬的血肉模糊,差点丢了半条命。

当时的胡丰华只有八岁。

看着肖美宁满腿狰狞的疤痕,就说长大了要娶她做媳妇。

后来,肖美宁到了出嫁的年龄,却始终没有嫁人。

“就是因为我一直不嫁,所以才会被人说成是贪图胡家的财产。”

很多人认为,肖美宁一直赖在胡家,就是跟胡丰华的父亲不清不楚。

“可没有人知道,其实我是不放心丰华,才选择一直不嫁。”

徐粱觉得这故事很狗血。

但这跟他有什么关系呢?

“肖小姐跟我说这些干啥?”

“这次的事,多亏了徐先生,我说过,我会感谢您的!”

“我也说过,举手之劳不必放在心上。”

肖美宁一笑。

“出了这事,胡家人作视不理,我唯一的希望就是丰华!”

“我也知道,他一定会竭尽所能,去筹钱救我。”

“可没想到的是,居然机缘巧合,被徐先生救了!”

“我想感谢徐先生,可是发自内心的!”

徐粱也是一笑。

就觉得肖美宁跟自己说那么多,这其中肯定有问题。

“肖小姐不必介怀,我救你,也算是帮了丰华兄弟。”

“我听说,你做了回红娘,给丰华牵线搭桥,介绍了个叫安小雅的女人?”

原来问题在这!

这时候,徐粱已经意识到了什么。

“我徐粱就是个小生意人,保媒拉纤那都是媒婆的活,我可不能抢了她们的生意!”

“这么说,给牵线的另有其人?”

“为什么就不能认为,是丰华兄弟跟安小姐彼此倾心爱上对方呢?”

“呵,这怎么可能?丰华不是那样的人。”

徐粱没再多说。

这话题,越聊越深,很容易把人绊进去!

此刻,雨已经停了,空中的闪电仍时不时闪动一下。

空气中弥散着陌生的味道。

“时间不早了,肖小姐留步吧!”

徐粱摆了摆手,转身出了一品名居。

走了十数步,借转弯之际,侧目偷瞄了一眼身后。

肖美宁仍站在那里。

不同的是。

她一甩脑袋,竟然甩出一头如瀑长发。

原来她的短发是戴了假发套。

借着刚刚滑过的闪电,她的长发显得有点狰狞恐怖。

她转身朝一品名居内走去。

她体态优雅,脚步轻盈。

在这一刻。

徐粱脑子里,突然闪过曾看过的恐怖电影的画面。

随着冷风吹起,忍不住打了个冷战。

这个时间,路上基本没有出租车了。

徐粱只能选择步行回去。

因为太过安静,肖美宁露出长发,并转身离开的那一幕。

始终在徐粱的脑子里飘荡。

直到走出千余米远,徐粱猛然间停顿住了脚步。

肖美宁,为什么要戴假发套?

为什么假发套不是盘发不是齐耳发。

偏偏是跟方可圆差不多的短发?

再回想今晚发生的一切。

细思极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