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粱去找了于国栋。
让他安排赵宗虎去养殖场看看情况。
“咋了徐总，养殖场那边出事了？”
“没什么事，就是过去看看就行。”
“那我让虎子去看啥呢？”
“去看看人，把那边的人员名单写一份给我。”
“哦，看人啊，那边人可比咱这边多多了！”
“你咋知道？”
“没看铁栓这几天下班老往集上跑吗？”
徐粱还真看到过一次。
吴铁栓敲着铜盆，在集上喊着招工。
干的还挺像样的。
“那是你这边还缺人手？”
老于叹了一声。
“缺到不是很缺，那天不是来了个倒班吗，这有些人就觉得那样挺好的。”
“上班的时间，不是一头午就是一下午。”
“剩下的时间可以回家干点农活。”
“就有几个人商量大壮，说能不能只上半天班。”
“如果上半天，线上要是站满了，人可就不够用了。”
“我们三个商量了一下，就来个两班倒，一个班八小时。”
“这样，就可以给大家腾出时间去干农活，开春了嘛，这个也能理解。”
“但这两班倒的事儿，得是人手够了才行。”
“铁栓去吆喝了几天，也没招上几个人来。”
偏偏就是养殖场那边的人，看起来乌泱泱的。
为这事，吴铁栓还特意去了趟养殖厂。
“可人家那边给的工资高呀，他们都不愿意过来。”
不愿意来也就算了。
最近罐头厂这边的工人，竟也想着往那边跑。
“徐总，这事这么下去可不行呀。”
“养殖场那边有胡大少那个老板，人家给钱多也正常。”
“毕竟胡大少也不缺钱。”
“可他这么做，可就太影响咱这边了，不太地道啊。”
徐粱听得直皱眉。
此前并没觉得胡丰华有钱是什么坏事。
但现在看来，问题到底还是出现了。
“行，这事我知道了，回头我去安排处理。”
“这边就根据眼下的情况做安排，暂时不能倒班，就先让大家上半天。”
闻言，于国栋可不干了。
“那不半停产了？”
“眼下销售也不是很旺，工人上半天班，足够第二天销售用量就可以。”
“李东调走了，这也没人卖货去了呀。”
“这个别急，回头那边就会下来人。”
“行，那我就按您说的安排下去。”
“好，让铁栓这几天别出去招工了。”
“好。”
“对了，帮我找套旧衣服。”
“我的？”
“嗯，你的就行。”
“你要干啥？”
“用。”
于国东也搞不清徐粱要干啥。
翻箱倒柜，也只找出件能穿得出去的上衣。
是个素布盘扣大褂子。
年头太多，藏兰的布料褪成了浅蓝色。
还有一顶破帽子，帽沿像被虫嗑的一样，到处是洞。
“我都拿走了，谢了老于，回头我还你！”
“嗐，还不还的，破衣裳破帽子的。”
眼看着徐粱拿着衣服上了车，于国栋可就纳闷起来。
徐粱咋还突然惦记起旧衣服了？
这是要研究还咋地？要开服装厂呀？
徐粱开车出了厂。
一路跑小道，赶在客车之前到了县里。
找了个既离客车站近，又车多的地方把车停好。
把于国栋的衣服换上，帽子戴好，然后才下车。
一下车，徐粱无意间抬头四下看了看。
他停车的地方，恰好是一个旅店的门口。
平安旅店。
这是个新开起来的店铺。
刚装修的门面，牌匾上还盖着块大红布。
看样子还没开业。
门口停着的这些车，像是来道贺的。
这店今天是要开业？
徐粱心里这么想了一句。
接着转身就走了。
步行到客车站，从玉丘来的客车刚好停进院子。
孙永胜此前就在这客车站做调度。
自从他被离职之前主动辞了职，调度的位置就暂时空着。
客车站因为暂时没有调度，显得有点乱。
进来出去的车和人也没什么秩序。
这年代的人，素质还没有高到会主动排队的程度。
徐粱混在人群里。
除了个子显得高点之外，没其他扎眼的地方。
当然，旅人行色匆匆，谁也不会注意到他。
很快，徐粱就看到了周宇。
她手里拎着那个盒子，下车之后先是四下张望看看。
然后才朝客车站门口走去。
徐粱拉了拉帽沿，缓步跟了上去。
一直跟了三四条街，周宇拐进了一个小胡同。
胡同狭窄，县只有她一个人在里面。
徐粱如果继续跟下去，很容易就会被发现。
看了看四周，徐粱纵身一跃，就跳到了胡同尽头的一栋民房房顶。
周宇一直走到了胡同尽头，才在一户门口停了下来。
怕被发现，徐粱就停在了两户之外的一房顶。
周宇上前敲门。
三快三慢。
这是个暗号。
里面很快就有人开门。
开门的，是个女人，短发。
从屋顶的方向，看不清那女人的脸。
门一开，短发女先是四下看看。
接着，不知道说了句什么，周宇就随她进了院子。
徐粱垂眸。
那短发女看起来跟周宇差不多大。
但周宇在她面前却显得有些卑微的样子。
几个起落，徐粱就到了那户隔壁的屋顶。
眼看着两人进了屋子。
徐粱这才跳到那户屋顶上。
揭开瓦片，本以为能看到里面。
但徐粱却忘了。
以前电视剧里，揭瓦片就能看到里面的情形，是在古时候。
到了近代，华北地区的这种民房。
房屋的结构是有屋顶的。
无奈，徐粱又从房山头的方向，钻进透气窗。
这屋子有三间，中间的屋顶有个四方透气窗。
这种窗除了夏天可以透气之外。
另一个用处，就是方便用来将需要储备的东西运到上边。
两女人进屋之后，周宇直接打开盒子。
“这就是他们最新的研究方向。”
“这啥破玩意？”短发女皱眉，一脸嫌弃。
“这东西是他们花钱买回去的，以后可能会批量生产。”
“就这？还花钱买的？批量生产卖给哪个爹？”
“之前我说他们做的腐竹能卖，你不是也不信？”
“周宇，这可不是我不信，咱往上交东西，总得靠个谱。”
“我知道。”
“你知道就行，这东西真能卖钱？”
“能不能卖，到时候试试就知道，眼下也没别的了！”
听着两人的对话，徐粱也没得到什么太重要的信息。
腐竹的事他已猜到会跟周宇有关。
但这么两个丫头片子，能兴起什么风浪？
她们的背后，肯定还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