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粱来到加油站街。
于国栋一直就等在那里。
见徐粱回来了，立即下车打开车门。
接着就是满眼的探问。
“老于，再跟我去趟市里。”
“啥？”
这节奏，实在是有点让于国栋跟不上了。
到了县里之后，他除了跑腿，就是坐在车上等着。
徐粱究竟都做了些什么，他一概不知。
也实在猜不到任何过程和结果。
“有件事，你不是一直纠结吗？”
“这话说的，我老于活了半辈子，还真就……”
话说了一半，于国栋突然就卡住了。
要非说有什么纠结的事。
无非就是上次去市里安家，被拒之门外。
但这事他可从来没当徐粱面说过。
别说是徐粱了，任何人他都没说过。
毕竟这事也是没面子的事。
此刻，于国栋也不说话了，就只是认真开着车。
徐粱抿嘴一笑，也就没说什么。
四水县到市里并不远。
也就是绕过半座山，再经过一座江上桥。
车子行驶到桥上的时候，徐粱将车窗放下一半。
“老于，你知道这条江有条岔子，是流哪去了吗？”
“嘿，这话问的，谁不知道四水县的来头？”
四水县之所以叫四水县，是因为这里有四股水流经过。
一条，就是他们现在所行驶的桥下的江。
叫做盘龙江。
另外是两条河，分别是三岔河和二道河。
最后一水，便是东海。
“那你知道，这盘龙江入海的交汇口，最适合做什么吗？”
“做啥？养鱼？”
“养什么鱼？”
“这话问的，哎呀！养什么鱼，养……”
话说到一半，老于又停顿了。
“啥？徐总，您这是又要养鱼了？”
“也不是不行吧？老于你觉得怎么样？”
于国栋真就觉得不怎么样！
自从认识徐粱，时间真就不长。
知道他有头脑，有能力，也很有魄力。
可他真的是活了半辈子，也没见过像徐粱这么能折腾的！
左一个厂子右一个厂子。
左一帮人右一帮人。
不管是三教九流，还是富贵显赫的，更或是地痞流氓。
就没有徐粱搭搁不上的人！
也真是服了！
前脚厂子的事还弄的鸡飞狗跳。
后脚他就又要上新项目？
于国栋思量了半晌，这才咂了咂嘴。
“粱子啊！”
这次，他没喊徐粱为徐总，而是喊的粱子。
跟他们刚认识的时候一样。
“我老于有句话，不知道当说不当说呀！”
“你跟我还有什么可忌讳的，该说就说啊！”
“那我可真说了！”
于国栋长长叹了口气。
“不是我说你，你这铺张的也不小了，是吧？”
“这要是换一个人，那早就头发白一半了！”
“年轻人，有闯头是好事，但也得知道知足常乐。”
“你说我这话在不在理？”
徐粱淡笑，接着点头。
“嗯，挺在理。”
见徐粱很听劝的样子，于国栋这才松了一口气。
“咱呀，就把这眼下的事，好好给它做好！”
“我老于这一把老骨头，就陪着你好好把这事干好。”
“你说成不？”
徐粱又是一笑。
“成！”
眼下不便多说，说多了，只会让老于跟着担心。
他这把年纪，担不得风险，这个可以理解。
但徐粱心中已经打算好的事，肯定不会放弃。
此前，他跟张长安说过，要注册一个集团公司。
当时张长安也腹诽了很多。
当然，张长安所质疑的事，徐粱也不是没考虑过。
除了资金之外。
眼下最需要的，就是首先创立一个实业公司。
一个实业公司，加上计划中的，来充盈这个集团公司。
这是一个很庞大的计划，也是一个需要快速去实行的计划。
如果下手晚了。
时不待人！
车子一路到了市里，直奔百货商店。
于国栋猜，徐粱是想来买东西。
但一进了商店，可就看出火侯来了。
百货商店钱经理钱生，一看到徐粱，立即放下手里所有事。
屁颠颠就迎了上来。
不但他满脸带笑亲自迎接。
还让所有售货员也停下手里的事。
齐刷刷站成一排，就等着徐粱使唤。
这面子，够大！
此刻，于国栋跟在徐粱身边，也觉得自己的身份立即就上去了。
挺胸昂头，负背着手。
大有一副老干部下乡的派头。
“徐先生，您需要什么，尽管吩咐！”
徐粱对钱生笑笑。
“你这里有电话吧？”
“有有有，当然有，我这就带徐先生过去！”
钱生带两人朝办公室走去。
一边走，钱生一边趁这好机会搭话。
“徐先生，久仰您大名，不知能不能有机会，跟在徐先生左右效力呀？”
“呵呵，钱经理有这么好的前途，何必费那个心思！”
“您有所不知啊，这商店，哎，也不好干呐！”
这话，徐粱信。
就凭着眼下的形式，再加上这些人铁饭碗捧惯了，不晓得啥叫敬业。
他们丢饭碗，那是早晚的事。
“那钱经理这是有什么打算了？”
“我哪会打算什么，还不是要仰仗徐先生您和胡大少嘛！”
“那行，如果有这样的机会，我替你留意着。”
“哎哟，那可得多谢徐先生了！”
百货商店钱经理办公室，不足二十平方。
一张黄漆桌子，一把木椅子。
看起来是真有点寒酸。
桌子上一部电话，拿一块方巾盖着。
看样子，平时这电话是不许人动的。
钱生把电话拿到徐粱面前，接着躬身弯腰在旁边伺候着。
又是倒水，又是拿烟，很是殷勤。
徐粱拨通一个号码。
数秒后，对方便接起了电话。
“你在哪？”
对方一听，就知道这是徐粱。
“在家，你呢？”
“百货商店。”
“哟，那我过去接你！”
“别了，告诉我地址，我去找你。”
“啧，那多不好意思，还是我去接你吧。”
“真不用，我过去，顺便也去看看老爷子！”
电话挂断。
旁边的于国栋和钱生大眼瞪小眼。
徐粱打电话也没背着这两人。
对话很简单，但真猜不出对方是谁。
辞别钱生。
这次由徐粱开车，于国栋坐副驾驶上。
老半晌，于国栋终于还是憋不住。
便问道：“徐总，咱这是要上哪去？”
徐粱侧看了他一眼，说道：“你猜！”
“呵呵，这上哪猜去？”
“猜不到，我就告诉你。”
闻言，于国栋可是瞪着眼睛，竖起耳朵仔细听着。
“你上回被安家拒之门外。”
“今天，我就带你，去把面子找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