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九承认自己被孟婆和马面暗戳戳的狗粮给虐到。他捂着胸口痛苦地说:“孟姨,你是不是也应该考虑一下单身狗的现状。”

孟婆笑了:“当然,这是很重要的原因,然而即便不是因为这个,我暂时也不能回冥界。”

“为何?”

紫闵的视线瞄了一眼更里面的房间,没有说话。宁九也不多问,自从他来到这间办公室,就隐约感受到这里有股异常的气压。那感觉即不属于紫闵也不属于马面,当时他就猜测这里还有第三个人。紫闵的反应应征了他的猜测,但既然紫闵不说,宁九也就当做不知道,毕竟每个人都有秘密。

无论如何,帮马面找到了孟婆,宁九也算是了却了一桩心事。回到家他舒坦地睡上一大觉,再醒来时竟然已是第二日黄昏。自从戴上那梵生戒,他很久没有睡得如此踏实。他笑眯眯地对戒指说:“总算你有点良心,没在我睡觉的时候勒醒我。这一觉可真舒服!”

他惬意地伸着懒腰,话音还没落地,尾指就传来一阵刺痛。宁九一口呵欠生生憋在了喉咙里,他怒吼道:“你是不是故意的!刚夸完你就这样对待我!哎哟,疼!”

梵生戒刺痛说明有事发生。电视“啪”地一声自己打开,吓了宁九一跳。昏黄的太阳余晖倾斜照在电视屏幕上,显得那画面极不真实。不过很快他就被电视上播放的画面所吸引,越看表情越凝重!

记者正在一个村口大树下做报道,声音颤抖,表情惶恐。他的语速很快,报道的大致意思是此处正流行一种怪病,通过检查和专家诊断,患者的神经系统遭到严重破坏,表现出呆滞和躁狂并存的症状。

更加令人恐慌的是这种疾病还具有传染性,现在村中已有百分之二十的人患上这种怪病。目前标本已经送到科研机构进行研究,希望能够早日寻找到致病原因和治疗方法。

就在记者做着报道之时,突然屏幕中传来野兽般的嘶吼!那记者吓得脸色苍白,浑身颤抖,他顾不上职业素养,扔下摄像就转身逃走!

摄影师扛着沉重的机器,没能做出及时反应,就听见一声惨叫,画面剧烈抖动翻滚,“咚”的一声机器掉在地上。

宁九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电视画面定格在凹凸不平的黄土静止不动,在那背后传来“哼哧哼哧”兽类啃食猎物的声音。这种情况无论是谁都为摄像捏了把汗,都应该猜测到他可能遇到了什么可怕的事情!

宁九急坏了,他抱着电视恨不能钻进去救那个摄像。

突然,画面中出现一双沾满泥巴和鲜血的光脚,脚趾头正好对准宁九嘴巴的位置。宁九仿佛真的吃进那脚丫子,一下子被恶心得脸色发青。他推开电视机,倒退三步,此时摄像机被那人捡起来,一张形容枯槁的脸进入画面!

宁九庆幸刚刚离开了电视,否则此时他就和那张人不人鬼不鬼的脸亲在了一块!

随后,一个身披毛毯的人出现在画面后方,眼神犀利地通过电视画面盯着宁九!宁九心中一惊,这个场景他曾经经历过!当初刘天群在做柳妹遇害的电视采访时,这个怪人以类似的方式出现过,同样的装束,同样的眼神,同样不屑且意味深长地冲宁九诡笑!

“李学!”宁九记得他曾经报过名号。

还有那三长两短的敲门声!

梵生戒传来阵阵缩紧刺痛,宁九心中大呼不妙。这个地方可能远远不是传染病那般简单!

李学伸出食指,挑衅地勾勾。宁九心里那团火“噌”一下蹿了上来。这时,李学突然从旁边拽出来一个人,看到那个人,宁九更加坐不住了!

张安石歪着脖子,眼神呆滞,身体时不时地抽搐着,他的脸上一会儿是诡笑,一会儿又是痛苦。

不管怎么说,看到张安石后,宁九至少知道那个地方就是亚巴村!

他快步下楼准备坐车去亚巴村。街口小卖部的公公开着电视打着盹,路过时宁九看到电视台标正是自己刚刚看的那个地方台,可里面明明正在播着欢快的喜剧片,每个人都笑得花枝乱颤。宁九看了眼手上的戒指,似乎有点明白了。

在路上他给尹和远打了好几个电话,都没人接听。宁九也顾不上那么多,张安石是他好不容易救出来的,他不允许他再有什么事。

然而刚刚的那些画面反复出现在他的脑海之中,宁九心里有种浓浓的不祥预感。

中巴车途经郊区朝着亚巴村的方向驶去,宁九坐在最后一排心事重重。这时他突然看到有片荒田后方的主宅阴气森森,房顶上缭绕着浓烈的黑色阴气,那阴气在半空之中旋转聚合形成骇人的骷髅头!

宁九心中一惊,不禁坐直身体。就在此时,中巴车突然一个急刹车,宁九正好胸口撞在前座,疼得他眼冒金星。

车门打开,一前一后上来两个人。一个是个中年妇女,穿着打扮非常普通质朴。还有一个和宁九差不多大的年轻小伙,穿着一身灰扑扑的旧衣服,背后扛着个软绵绵的蛇皮口袋。

“李嫂,你脸色不太好看啊,哪不舒服啊?”车上有熟人招呼着中年妇女。

李嫂勉强挤出一点笑容,回应道:“昨天吃坏了肚子,肠胃有些不舒服。”

“难怪你精神不好。这是回娘家去啊?”

李嫂虚弱地点点头,坐在后方的一个单座,闭着眼睛不想再搭理人。宁九发现她眼角湿润,嘴角微微抽搐,看上去更像是伤心过度,而不是肠胃不舒服。

和李嫂一同上车的年轻小伙坐在宁九的正前方,从他身上散发出一股奇怪的气味,刺得宁九鼻头发痒。他好奇地歪头从两个椅子的缝隙中想要多看两眼,没想到那年轻小伙也正凑在缝隙那里朝后方张望。四目相对,多少有些尴尬,宁九挠着头傻笑道:“嘿嘿,你好。”

年轻小伙倒是爽朗,也嘿嘿笑着:“我们俩,有缘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