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说我的装扮确实不像一个缝尸匠,就连二爷供奉的金针银线都被我放在兜里,其他的什么都没带,不怪大叔会质疑。

一时间我有点语塞,不知道该怎么向大叔解释。

好在大叔也不在追问我行头的事,反倒是劝我离开:“娃子,我和你二爷还有些交情,听叔一句劝告,现在回头还来的及。”

“你现在就是个愣头青,缝尸匠的基本规矩都没搞明白,怎么缝尸,再说那个人恐怕你二爷来了都拿他束手无策....”

大叔说完还满脸谨慎的看看门外,似乎在提防着什么。

叫小山的小哥似乎很认可大叔的话,一个劲的点头:“兄弟,听我爹一句劝,趁着天还早赶紧回去!”

我实在想不通,为什么黄林怀会让村子里的人都畏惧,再说了黄林怀是不是那个老头我都还不能确定,我心里对他们的话多少有点不屑。

不过我脸上并未表露出来,“叔,山哥,现在都还没见到黄林怀,是不是同一个人,都还不能确定,再说了缝尸匠有规矩,收钱走线,非死必缝.....”

我刚说完,大叔生气了,脸色气的铁青“你还真是头倔驴,听不出来好赖话不是?恐怕你还没缝,小命就没了!”

大叔的话让我心里咯噔一下,同时也对这个黄林怀充满好奇:“叔,那你能给我说说黄林怀究竟怎么了吗!”

大叔见我不急着找黄林怀了,脸上才有些缓和,没急着开口,在桌上抓了把烟丝,做到椅子上,卷着旱烟才说道“事情大概得从三十年前说起,那个时候我还是个半大小子,而小界村也才几十户人家,不过那时候黄家可算是小界村第一大户。”

“黄家人丁兴旺,光是黄林怀这一辈就是姊妹九个,可是有一年黄林怀最小的妹子黄林月,得了痨病,要知道那时候的人都迷信,得个病闹个灾,都得找个阴婆给看看。”

“黄家自然也不例外,找阴婆,请先生,摆法坛,做法事,把能折腾都给折腾了一遍,可是人不见好,病还越来越重,最后就剩一口气吊着,黄家人也算看明白了,在折腾下去也无济于事,干脆把黄林月的棺材都给备好了,就等着人断气。”

“一个垂死之人,得的还是痨病,黄家虽然不想她死,可还是离远远的,就怕传染到自己。”

“后面竟然在山上搭了个窝棚,把黄林月给送了过去,每天派个人过去看看黄林月断气了没,可派去的人也怕传染到自己,只会远远的听一下黄林月是不是还在咳嗽!”

我听说到这里,心里有了一个疑问:“叔,那黄家不给黄林月送吃的吗?”

大叔吧嗒一口旱烟,叹息说道“就剩一口气吊着了,黄林月在黄家的时候,就已经水米不进了。”

大叔抽了几口旱烟,接着之前的话说:“邪门的事也就从这时候开始,黄家连着去看了大半个月,可黄月林每天都在咳嗽,去查看的人也纳闷,半个多月过去了,不吃不喝黄月林靠着什么活下的,何况她还是个将死之人。”

“带着疑问前去查看的人走到窝棚前,想看个究竟,可当他看到窝棚里的黄月林,瞬间被吓的屁滚尿流,黄月林已经死了,尸体已经高度腐烂,可黄月林手上却拿着一个腐烂肺.....”

“这人算是明白了,黄月林不忍痨病折磨,把自己的肺给挖出来了,连滚带爬的回去把情况告诉了黄家。”

“黄家人先是惊慌了一阵,冷静下来以后,又不敢把这说事说出来,毕竟他们有愧于黄月林,到了晚上抬着棺材找到黄月林,把人装进棺材,可黄月林被装紧棺材了都还在咳,惊慌失措的黄家人随便找了个地方就把黄月林草草的埋了。”

“可黄家人从那时候起,每隔一段时间就会有人得痨病,得病不久就会和黄月林一个死状。”

“黄家不对外说,村里也没人知道,但是这种事情纸包不住火,三十年下来黄家人死的就剩黄林怀一个了....”

大叔说到这里有继续往下说,后来的事情就是黄林怀,找我缝尸。

而村里人也不是畏惧黄林怀,而是黄林月,在他们看来黄家就是被黄月林报复,从而死绝,但是他们有没有想过这会不会是一种遗传的疾病?

我把我的想法告诉了大叔,大叔只是淡淡的说了一句“那怎么会死法一样!”

我陷入了沉思,不知道怎么反驳大叔,在我看来即使是黄林月报复,也只是针对黄家,不然村子怎么会相安无事.....不过大叔未必信我的话,我只好岔开话题:“叔,你贵姓?你也是捞阴门里的人?”

大叔看我不在问黄林怀的事情,以为我是怕了,满意的笑了笑“易元忠,捞阴门里的扎纸匠,他是我儿子易小山!”指了指拉我进来的小哥。

捞阴们是个泛指,赚死人钱,靠死人吃饭的都可以说是捞阴门里的人,只不过捞阴门里还有四小阴门。

四小阴门分别有,侩子手﹑仵作﹑缝尸匠﹑扎纸匠。

让我没想法的是易元忠竟然是扎纸匠,难怪他之前听到我说我是缝尸匠会对我拱拱手。

“易叔,你也是捞阴门里的人,黄林怀一家的事,你难道没看出点门道?”我想套一下他的话。

可我还是太小看易元忠了,他听出来了,我是变着法的在套话,压根不搭理我这茬“娃子,叔就是个手艺人,混口饭吃,能看出个啥,天也不早了,叔就不留你了,快些回去把。”

易元忠直接对我下了逐客令,边上的易小山有些看不下去了,刚开口叫了声“爹!”

没想到易元忠直接瞪着眼睛冲他吼道“闭嘴!活腻歪了?”

易小山冲我瘪瘪嘴,示意他也没招。

既然他不愿意说,我也不能逼他不是,拱起手“易叔,山哥,那打扰了,我再去想想其它办法。”

说完我记就腿往外走,本以为易元忠会改变想法,出来拦住我,没想到刚出大门,身后就是砰的一声,大门被他关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