挂了电话张正说道:“我先把你送回去。”

“不用,来回跑那么麻烦,我跟你一起去。”不是守灵馆的业务但也是火葬场的业务,跟着张正出去不会有什么问题。

“嗯,离这里不远。”

清安城不是大城市,凌晨十一二点车辆少了许多,七八分钟后灵车进入清安城第二人民医院。张正在路上提前联系了逝者家属,逝者家属在大门口等待。

接我们的是一位姓王的年轻人,神情悲痛,不断擦拭着泪水。带着我们来到住院楼前,我和张正下车抬出铁棺,跟着他进入了医院大楼。

我们坐在电梯来到七楼,跟着姓王的年轻人来到的停尸间门口。

张正问道:“你们还换寿衣吗?”

“我去问问。”

年轻人推开停尸间的门,立即传来里面家属悲痛的哭泣声。张正怕我往里看,朝着我轻咳一声。

我点点头,经过苏静那件事,逝者在我面前我也不会看他一眼。

那位年轻人很快出来:“不用了。”

张正在兜里拿出黑布:“请把逝者的脸盖上。”

年轻人盖住逝者的脸后,我和张正抬着铁棺进入到停尸间。逝者床边围绕着八九人,见我们进来后让开了一条路。

有一位妇女趴在逝者身上泣不成声,有俩人边说边把她拉开。我和张正抬着铁棺来到床边,逝者身上盖着一层白布。

张正又询问了年轻人是否盖住了逝者的脸,得到他的确定我和张正一前一后准备把尸体抬入铁棺里。

逝者躺在床上,我们刚一动他的一条臂膀在落了下来。身上的衣服被脱去,手臂没有衣服露出的是皮肤。

我抬起逝者的脚想用力,见张正不知为何愣在当场,表情凝固盯着逝者的手臂。我心中暗叫不好,以为有什么坏事发生,向逝者手臂看去。

手臂没什么特别的地方,要说不同的是有一个纹身。逝者右手臂上,纹着一只乌龟。正常来说手臂上应该纹玄武,玄武并不是乌龟,是由龟和蛇组成,单独纹乌龟我还是第一次见到。

好奇是好奇,张正反应总不至于那么大吧?

张正神情呆滞,我轻声叫道:“正哥!正哥!”

叫了三四声没有回应,我加大声音,张正听到后反应过来:“哦。”

此时张正的脸色大变,有惊讶,有恐惧。看着他的模样倍感疑惑,一只手臂上的乌龟不至于吓成这幅模样吧?

张正看过手臂上的乌龟后,整个人变得魂不守舍。我们抬着铁棺往外走的时候,张正差点摔倒。

“正哥,怎么了?”我走在后面,张正背对着我走在前面,我的话他没有听见。

我们进入电梯,逝者的家属跟了过来。我看着张正心神恍惚不知在想着什么,有逝者的家属在身边,我也不好多问。

我们来到一楼,铁棺放进去张正还是那副模样,连规矩都忘告诉逝者家属了。

“你们谁是逝者的至亲之人,坐在灵车后面跟车走。”那位姓王的年轻人是逝者的儿子,他上车后还有四人上了灵车。

灵车后面两旁座椅很长,装七八位人没有问题。我看张正状态开不了车,让他坐在副驾驶,自己驾车往火葬场回去。

路上我不时看向张正,他始终是那副神不守舍的模样。我这心急如麻,不知到底发生了什么。

我轻声问了他几次,张正摇着头说没事。十多分钟灵车开入火葬场,车辆停在停尸间门口。张正恢复了一些,跟着我一起下车把铁棺抬了下来。

“我让家属帮忙抬进去,你先回去吧。”张正对我说道。

“没事,耽误不了多长时间。”我说道。

张正脸色一变,带有命令的口吻:“回去,让他们家属来。”

我心中微微一惊,张正为何出现这么大的反应?

张正叫来那位姓王的年轻人,让他代我抬起铁棺,接着向我说道:“这没你事了,快回去。”

说完和那位王姓年轻人往停尸间走去,我看着张正的背影满是不解。算了,看他样子也不会说,先回去吧。

我转身正要回守灵馆,这时江姐拿着木质资料夹,对一位逝者家属询问道:“逝者姓名。”

“王永国。”

当我听到逝者名字脑子‘嗡’的一声,如晴天霹雳呆住。王永国,这个名字不陌生。两三个小时前我还想着,张正有些事不愿意说,能不能在他那里问出王永国的联系方式,自己去找他。

可现在王永国躺在火葬场的停尸间里,从张正的反常看得出,王永国的死不寻常,张正多少知道些什么。

正常情况下,王永国无论是车祸还是其它原因死亡,张正认出来后不该是恐惧。

我转头往停尸间看了一眼,这些事要问也不是现在。

我独自往守灵馆走去,低着头满脑子都在想这件事。走到火葬场的广场时,冷不防的传来一道声音:“大哥哥,我们又见面了。”

我条件反射的抖了一下,扭头看去是昨晚带我出去的小女孩,我倒吸一口凉气:“小美女,你要吓死我啊。”

“嘻嘻。”小女孩背着手歪起脑袋:“人家故意的。”

我心中极度无语。不是小女孩身份特殊,非要朝她屁股上来两下。

“小美女,哥哥那边还有事,先回去了,昨天十分感谢,谢谢。”

无论小女孩是阴物还是别的东西,绝对不会是人。虽然昨夜救了我的命,但还是少和她接触一些比较好。

“不行!”小女孩张开手挡在我面前:“昨天人家救了你的命,你说声谢谢就行了吗?”

我无奈道:“那你想怎么样?”

小女孩咧嘴笑道:“大哥哥陪我玩捉迷藏。”

“现在吗?”

“嗯,就在这里。”

此时凌晨十二点多,火葬场地段偏僻,周围没有城市的嘈杂声,甚至连夜晚动物的叫声都未有,只有时不时传来晚风吹过树叶的声。

火葬场几乎没什么灯光,黑乎乎的普通人单独站在这里,什么都不出现也会被吓破胆。就是脑子被驴踢到门缝里又被夹了一下,他也不会愿意。

我支支吾吾:“那...那个...小美女,哥哥守灵馆那边还有事,改天,改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