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怕死……别人就不怕死吗？
一瞬间苏红涛感觉嘴里的香烟没了味道，
王铁柱开一瓶啤酒，找来了两个杯子，直接倒满了两杯。
“这上门女婿，就不是人做的，在家里被呼来喝去，处处遭受白眼，我实在是没辙，这才答应入赘，要不然谁愿意遭这份罪。”
声音带着几分委屈，王铁柱在和苏红涛诉苦，诉说他遭受的非人待遇，他也是无可奈何。
“还是二叔对我好啊，关键时刻想着我，有二叔这句话，往后我这生活，也就有了盼头。”
一边说一边抹着眼泪，声泪俱下的模样，着实让人看着可怜，苏红涛回想起了自己之前遭受的委屈，这倒是有几分相似之处，两个人成了一对难兄难弟。
“啥话也不说了，感情有没有，都在酒里头，我先敬二叔一杯。”
王铁柱一口气干了，气氛都到了这一步，要是苏红涛一点表示都没有，这酒桌有酒桌的规矩，好像说不过去。
于是他跟着举起了酒杯，喝下了三分之一，他没有看到王铁柱此刻的脸上，嘴角上扬勾起一抹坏笑。
几杯酒下肚，苏红涛将医生的告诫，完全抛在脑后，大快朵颐吃了起来，喝酒没有下酒菜怎么能行，有辣椒才好下饭。
“您才是振华的厂长，从今往后我就跟着您混，你说往东我不敢往西，您说撵狗我不敢赶鸭。”
王铁柱一连串溜须拍马，再加上阿谀奉承，厂长这个称呼很是受用，加上酒精的催化，这会儿的苏红涛，连北都找不到。
饭桌上多出来了十几个空啤酒瓶，不得不佩服苏红涛这个人的酒量真不错，酒量再好也架不住这么猛灌，苏红涛是面红耳赤，活脱一个红脸关公一样。
“往后有我罩着你，振华制衣厂现在我是厂长，看我怎么收拾苏红河一家，给你出这口恶气。”
“你虽然是我们苏家的上门女婿，不过在我的眼里，你还不如我养的一条狗，也就是你会说话，否则我连你一起收拾了。”
苏红涛自认为高人一等，根本不会把王铁柱放在眼里，即便是有点利用价值，终究还是改变不了这种结果。
一杯杯啤酒不断下肚，苏红涛越来越迷糊，忽忽悠悠就瘸了。
“老王啊……”
苏红涛打了一个酒嗝，这会儿称呼都变了。
这他妈什么辈分。
人喝多了不仅仅脑子不好使，还容易缺心眼，有多少英雄豪杰，就是坏在了这酒上。
王铁柱也喝了不少，不过他此刻很清醒，每次他看似喝下去一杯，其实都趁着苏红涛不注意，全都将酒吐了出去。
“二叔……您喝多了……”
“不多不多，这才哪到哪。”
苏红涛大着舌头，说话都不利索，喝醉了的人永远都不会说自己喝多了。
“我认识一家新开的歌舞厅，里面来了几个不错的小妹，长的水灵又听话，我带你过去玩一玩。”
这出手才叫大方，抓住了男人的心思，王铁柱一颗心在躁动，感觉痒痒的。。
“走！”
王铁柱脱口而出，不过他很快意识到，自己还有正经事要做。
“下次……下次再说。”
“择日不如撞日，我这会儿就带你去，保证让你满意。”
苏红涛起身走了几步，摇摇晃晃一头撞在墙上，听声音就知道撞的不轻，随后眼前一黑没了知觉。
王铁柱赶忙上前，只见苏红涛脑门撞出一个打包，就这么趴在地上，呼呼睡着了。
“二叔……”
叫了几声没有答应，王铁柱随后站起来，又在苏红涛身上踢了几脚。
“靠……你他妈不是要带我去找小妹吗？躺在地上装死，好歹你也要告诉我地址在哪。”
王铁柱揪着苏红涛的衣领，用尽了全力摇晃着，苏红涛的脖子都发出了喀嚓声，仍旧没有醒过来的迹象。
“地址……地址……”
“快点醒过来，把地址告诉我。”
“再不醒信不信我抽你，老东西吊我胃口！”
说罢抬手便是几巴掌落上去，此刻无论王铁柱怎么打，苏红涛一点知觉都没有。
老板听到了动静，还以为有小混混找上门，一看这情况，王铁柱骑在苏红涛身上，还在不停抽巴掌。
“小伙子你这是干啥？”
“哦……他喝多了，我这是帮他醒酒，活血化瘀。”
这么打都没有反应，看来苏红涛真的喝多了，王铁柱只好是选择罢手。
“老板结账。”
王铁柱自掏腰包，把饭钱结了再说。
“你这里有印泥吗？最好是红色的。”
架着苏红涛，走到一条僻静的巷子里，伴随着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
等了将近半个小时，好不容易等到了一辆出租车，黄色迷你车身，好像是一只奔跑的土豆一样。
告诉司机地址，要把苏红涛送回苏家的老宅，一提到苏家老宅，松江市没几个人不认识，王铁柱付了车钱，这是司机最后一单。
看着小黄车越走越远，消失在街道的尽头，王铁柱手里捏着一样物件，黑夜里呈现出三角的形状。
“老东西敢威胁我，我看你回家怎么和老婆交代！”
甩手一扔，不偏不倚。
一条裤衩挂在了路牌上。
王铁柱吹着口哨，回到了医院中。
轻轻推开病房的房门，心想着这会儿他爹肯定已经睡下，有什么事情等明天早上再说。
刚迈步走进去，只见王老五坐在椅子上，他在等候王铁柱回来，给他一个交代。
“爹……”
“喝酒了吧？兔崽子你的本事是越来越大，这么大的事情，竟然敢瞒着我。”
王铁柱站在王老五面前，逃避是逃不掉，终究这件事，还得有一个交代。
“我倒是想找您商量来着，只是那会儿您半死不活躺在病床上，想要让您活命，就得拿出六万块。”
六万块……
这个年代的六万块是一笔巨款，一个人奋斗一辈子，都赚不到这么多钱。
“所以你为了借钱，答应做人家的上门女婿。”
王铁柱点点头，他目光深沉，重生这个世界发生的事，过电影一样在脑海浮现。
“只要能借到钱，什么条件都行，我不想失去一个踹我，还要忍着冰冷的河水，赚辛苦钱的唯一亲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