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来话长,其实也就眨眼的工夫,我一跃而上,卫衣男一刀劈空,接着变得更为暴怒,朝着我驻足的这具假人,立马又是一刀劈杀过来。

我连忙跃开,躲到了另一个假人上方,只是这绳子并不固定,我一下子跃过去晃荡不止。

每一个倒吊着的假人外面都罩着一层薄膜,从脚到头,脚底也罩在其中。

这薄膜和假人的材质产生的摩擦力太小,甚至有些打滑,再加上充当落脚点的假人足底本来就不大,绳子又是晃的,稍不留神就可能会掉落下去。

还没等我稳住身形,那卫衣男紧跟着又砍了过来,我只能硬着头皮赶紧‘荡’向下一个。

下面那卫衣男还在穷追不舍,我干脆不做停留,如同一只猿猴般,借助着一根根绳子,不断地向远处荡去。

本来我以为对方已经完全失去了理智,我跳上来,保不准他也会跟着上来,在这上面连稳住身形都成问题,那就更别说挥刀劈砍了。

结果这卫衣男好像知道上面没法发挥,压根就不上来,一路在下面追着我就跟吃了炫迈似的,根本停不下来……

没办法,他都不停我哪敢停啊?忍着右手掌心撕裂般的痛也得往前‘荡’,我感觉才包扎的伤口好像又崩开了。

好在之前的追赶就已经跑过了很长一段距离,现在没过多久就出了倒吊尸林的范围,前面又出现一条通道,深不可测。

这显然不是返回的那条通道,我被追着慌不择路上竟然穿过了尸林,现在是通往更深处的通道。

只是朝里面望一眼,就有一种强烈的悸动和不安,瞬间将我淹没,里面显然还有大恐怖的存在!

但身后那卫衣男劈着开山刀,都快砍到屁股上了,我哪里有的选?一咬牙猛的就冲了进去,大不了玉石俱焚,死也拉个垫背的!

我前脚冲进去,那卫衣男后脚立马就追了进来,一追一跑,很快前面又出现两个岔道。

没有任何停留,我仍然选择左边,冲进去十多米又是一个巨大洞厅!

和上一个洞厅一样,也是一眼望不到顶,厅里形态各异的也全是假人。

但有所不同的是,这里的假人不是倒吊着的,更像是还原了阴曹地府的场景,各种牛騩蛇神的模具栩栩如生,其中还能认出一些较为熟知的,比如牛头马面,黑白无常等。

有些阴差手里还拿着武器,而且都是真刀实枪!

之前我还纳闷儿那卫衣男,哪里来的开山刀,敢情搁这儿来就地取材的?

正想着,他又追了过来。

我心下一紧,也不管是刀是枪了,赶紧冲上前去,劈手夺过一条降魔杵!

说时迟那时快,我抓住降魔杵,毫不迟疑就是回身一挡!

只听‘当’的一声金属颤鸣,那开山刀狠狠劈在降魔杵上,距离我的头顶不过三寸之遥,头皮发炸啊!

巨大的力道迫使连退三步,虎口更是震得阵阵生疼,不过好歹是有把趁手的武器了。

卫衣男有所顾忌,也不敢再贸然的冲上来,我双手持着降魔杵,小心的和他对峙起来。

“先前躲在新娘床底下的那位,是你吧!”

虽然是疑问,但我的语气却带着百分百的肯定。

他冷冷的哼了一声,算是默认。

这家伙跟着我进入騩屋,紧接着就消失不见,想来应该是一直躲在新房的床底。

他应该知晓騩屋的关卡,并且清楚有一个环节需要躺在婚床上,所以提前潜伏到床底下,守株待兔。

只是没想到的是,那位新娘姐姐也出来凑了个热闹。这家伙偷袭我不成,反倒是吸引了绝大部分的仇恨值,自己也被困在了里面。

我不知道他后面是怎么逃出来的,但我确信,他对我的恨意是越来越强烈了。估计是把新娘那儿吃的憋,一并都算到我头上了吧。

“我还有个问题,我们认识吗?”

这个问题,我确实很想知道。准确的说,其实我有个猜测,只是还需要确认。

“你说你一路跟我到騩屋就算了,现在又大老远跟我到这里,还动刀动枪的,到底图个啥呢?”

听完我说的话,卫衣男微微抬起了头,可面部绝大部分仍被帽子盖住,昏昏暗暗的,我还是没看清长啥样。

只是看见他的嘴角,慢慢勾起来一道狰狞的弧度。

“这么快你就忘了吗?”

他的头继续抬起,终于,一整张脸缓缓露出。

看清的瞬间,我的瞳孔立马缩紧。

他的面部遍布咬痕,被撕裂的血肉模糊,现在长出来密密麻麻的肉芽,蠕动着,交织着,纠缠着……

“果然是你!”

和我猜想的一样,就是从余海平身上跑出来的那团黑糊糊的东西,寄生在了这个人身上。

现在他也拥有了那个诡异的自愈能力,那些肉芽正在努力的试着将他的脸部修复。

但是那些被撕裂的咬痕上似乎还残留着某种力量,在抵抗着肉芽的修复。

没来由的,我一下子想到了騩屋那位新娘……

如果不是这位‘壮士’及时出现,把我从騩压床的状态中撞破出来,被咬得面目全非的估计就是我了。

难怪对我怨气这么大,估计是在那位新娘姐姐‘嘴下’吃了不少苦头吧。

我正生出一丝同情,眼前这家伙却趁我不备,忽的挥刀朝我直劈过来。

“卧槽!你这年轻人,不讲武德!”

当——

我当即横起降魔杵格挡,可这家伙力道大的出奇,我又是匆忙之下有所不备,一下子又被逼退了好几步,两只手的虎口震得快要开裂一样。

尤其是右手,之前才包扎的伤口,这下直接就崩裂了,纱布被染的血红一团,痛得我降魔杵都差点脱手而出。

卫衣男像是识破了我的弱点,伸出舌头添了添嘴唇,目光愈发变得嗜血起来。

接着就爆发出一轮强攻,压着我作无间断的连续劈砍,力道是一刀比一刀更重,劈得风声呜呜作响!

好在那开山刀沉重无比,他又不会什么技巧,只是凭借着蛮力劈砍,速度上不免有所欠缺。

我虽然不能硬扛,但在刀锋砍下来之前,及时做出规避还是做得到的,他的进攻姿势就那么两种,轨迹也很好判断。

但这种侥幸很快就被打破!

连续不断地挥动着一把沉重的开山刀,非但没有使他的速度慢下来,反而是越来越快。

我注意到那些黑糊糊的肉芽从他的背后冒出来,不断的拉伸变得像密密麻麻的经络一样,沿着他的双臂一直缠绕到他手中的刀柄上。

这诡异的东西在操纵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