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2:44,我从噩梦中惊醒,手机里多了一张我熟睡的照片……

我叫李让,是一名入殓师,在自己家开的殡仪馆工作。

一个月前我的父母车祸去世,员工们相继离职,现在整个殡仪馆里只剩下我一个人。

哦,还有那些陈年积放的尸体。

而这,已经是第三次了。

我攥住手机的指关节崩的有些发白,屏幕的光亮照到脸上,和照片里的脸一样惨白。

一个月以来,这已经是第三次在手机里出现我熟睡的照片。

而且每次都是同一个时间点,凌晨2:44。

我是个唯物主义者,从来不信那些鬼神之说,但这段时间发生的种种事情,我开始对自己深信不疑的观念产生质疑。

比如上周三停电,我被同一个噩梦惊醒,大汗淋漓,就去客厅灌了一杯冷水。

回来发现,床上多了一个“人”。

再上个星期三,也是停电,我困在噩梦中无法醒来。

依稀感觉,垂在床边的右手似乎被什么拉住了。

冰冷地触感,它试图把我往床底下拽。

我说不上来那是什么。

我在一阵强烈的失重感中睁眼,发现自己确确实实躺在地上,右手臂深入床底。

哦,对了,今天也是周三,停电。

我熄掉屏幕,重新放回床头柜上。

上面还有一沓工整的a4纸,那是我的身体检验报告。

墙头挂历用红墨水加粗写着一个阿拉伯数字“7”,这是我的生命倒计时。

还剩最后一个周。

一个月前,是我开的车,父母都坐在后座。

过市中心红绿灯时,一辆重卡突然失控冲了过来,我的奥迪当场报废成一堆废铁。

我醒来的时候,是在医院的停尸间里;我的父母一左一右,不成人形。

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还活着,但我的身上多了一条狰狞的缝痕,Y字形,贯穿胸腹。

医生们在重度惊吓过后,对我进行了全面的检查。

结果显示,我的身体头颅四肢主干毫无缺损,除了胸腹上那道Y字缝痕,一切正常。

但是身体内部,五脏六腑,全部都被换过了。

从死人身上换下来的。

就在当时的停尸间里,就地取材。

没有医生站出来承认,该时间段的监控也奇怪的成了一片雪花,这成了一个谜。

按照他们所说,这种程度的手术,在没有任何措施和设备的条件下,没有人能做。

而且不同的人体,器官的适配性也不尽相同,更何况还是从死人身上取下来的。

哦,当时我应该也算是一个死人。

总之,这件事情处处透露着古怪。

这段时间隔三差五就会来一些专家秘密的来找我约谈,但谁也解释不清我为什么会活过来?

不过他们的保密措施倒还不错,消息全面封锁,除了个别专家无人知晓。

并且还宽慰我不要多想,说活着就有希望。

但这个希望很快又被他们亲手打破。

进一步的检测显示,我的内脏器官正在迅速的衰败,体表开始长出尸斑。

他们说,我最多只有一个月的时间。

现在,已经过去了三个星期。

最理想的情况就是,下周三一切都结束。

不过都无所谓了,死过一次的人再死一次也没什么好怕的,我对这世间也没有什么挂念了。

唯一还有疑惑的是,我是怎么活过来的?

以及,为什么还要我多活这一个月??

凌晨3:00,我重新躺回床上,失眠了。

不知道是不是幻觉,我隐约听到楼下传来什么动静,像是,有人在走路?

砰——

一声清晰的响动,我一下子坐了起来,我确定这下绝不是幻觉!

刚刚那声动静,应该是被碰倒了什么东西?

可是这殡仪馆里除了我,还能有谁?

而且,这深更半夜……

声音断续传来,像是个刚学走路的孩童,跌跌撞撞,不时又会碰到什么东西。

我心头有些发冷,因为我很清楚这殡仪馆里没有其他人,更不会有什么孩童。

我的房间以及生活区域都在二楼,三楼用做仓库,而一楼就是殡仪馆的场地。

可能是要下暴雨了,外面滚着闷雷,楼下断续的动静夹杂其中,在一片漆黑与死寂中清晰的传上来。

不会是有强盗吧??

以前殡仪馆也发生过偷盗尸体的事件,偷出去的市场据说还十分广阔。比如某些解剖机构,再比如冥/婚,甚至有些刚死不久的人的器官都还能再次利用,而且千金难求。

这里的“利用”并不专指移植,我以前就听说过还有人用来泡药酒,深信喝了就能长生不老,简直匪夷所思。

想心不定,我把手机揣进兜里,打着赤脚,轻轻的推门下楼。

从小在这殡仪馆长大,我对它的结构设施了然于胸,可以说闭着眼睛也能来去自如,所以也就没有开手机电筒。

同时也是担心亮光会打草惊蛇。

下到一楼,是一个小隔间,堆着些日用工具。

我摸了把铲子,攥在手里,轻手轻脚,朝着前面正堂摸去。

那声音就在正堂,踉踉跄跄,而且越来越近,似乎正朝着我这边过来。

外面的闷雷渐渐响亮了些,间或一道两道闪电落下,咻的照得隔间一亮。

我慢慢靠近了门口,一门之隔,那声音就在里面。

咕嘟——

我吞了口唾沫,左手举起了铲子,右手伸出,准备开门。

握住门把手,冰冷地金属质感钻入手心,我紧绷的心神冷静了几分。

屏住呼吸,轻轻旋动,咔嗒……

细微的锁舌响动,落在我的耳边却格外清晰,我的动作一下顿住。

几乎同时,里面的动静也停了下来。

死寂的夜色里,只剩下窗外滚动的闷雷,以及时而苍白的闪电。

我保持着僵硬的姿势,足有半分多钟,里面再没有任何动静。

我深吸了一口气,试着把门开了一条缝隙。

凝神张望,空无一人。

然后把门打开,啪嗒,什么东西忽然倒在了我的脚边。

窗外一道闪电落下,苍白的电光一瞬照亮,我的瞳孔,骤然紧缩!

倒在我脚边的,是一具尸体!

虽然从小到大没少接触这些东西,但在这样一个停电的深夜,开门,一具尸体突然倒在脚边……我感觉一股冷气窜上背心。

然而更让我头皮发麻的是,整个正堂里的桌子椅子横七竖八,包括我父母的灵堂供盘等,全部都乱糟糟一片,但是一个人也没有看见。

就仿佛,刚才在这里跌跌撞撞的,就是我脚边这具尸体!

我甩开脑子里的胡思乱想,暗示自己,尸体怎么可能会动?

一定是有偷尸的人,他现在肯定就藏在暗中!

但这漏洞百出的暗示,我自己都不信,还妄想骗过潜意识。

这是一具赤裸的男尸,约莫只有七八岁大,小半个身子压在我的脚背上。

冰冰地触感和体表散发的丝丝寒气无不表明,它是刚从冷藏室里出来。

我僵硬的把脚挪开,退开两步,脑子里已经宕机,不敢去想它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一阵死寂过后,我还是决定把它送回冷藏室。

可当我打开手机电筒,把它翻身过来,立马又像是触电般慌忙跌退,大惊失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