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清明右手一翻变出一个黄纸小人,而后食指和中指轻轻一弹,将那小人咻的一下飞进了旁边的花盆之中。

“好了,我们走吧!看来这里暂时不需要我们了……”

说完这话,张清明一把拉起了王敢当,然后转身哄着气哄哄的马寒灵走出了别墅。

同一时间,在南沪东北方向一百公里外的涡河村里。

张正水冒着小雨赶回了老宅子,此时八十多岁的张友灵正在房内悠闲地听着戏曲。

人才刚刚进门,话还没来得及说,便听见老爷子咿咿呀呀唱起了大戏。

“踏破红尘陌,骑驴过桥西,夜来潇潇雨,润菊在东篱……”

张正水见老爷子兴致正浓呢,便也不敢上前打断只能站在一旁听他哼唱完。

老爷子最后一个长音刚刚拉完,他就马上急不可耐的快步走近了过去。

“爹,出事了!之前您说的那是应验了!”

张友灵看见老三这么沉不住气,立刻黑起脸训斥说。

“毛毛躁躁的,遇事就不能沉的住气吗?你先说说,我刚才这出《卧龙出山》唱功怎么样了?是不是有点大家的范了?”

张正水听后脸急成了猪肝色,立刻连比划带喊地说。

“坎、屯、蹇、困四难都占齐了!我算不出清明的后一年的运势了……”

这话一出口,原本乐呵呵的张友灵立刻脸色也变难看了起来。

他有三个儿子一个女儿,这三个儿子里老大张道金最本分,继承了他大部分绝学。

老二比较木讷,喜欢搞一些理论研究的事情。

老三脑筋是最灵光的,将道家的卜卦风水之事研究的最深,大有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的架势。

老四是个女儿家,没让她沾染道门的事情,不过在三个哥哥帮衬下,手里的生意却是越做越大。

所以,当张友灵听老三说连他都无法推演出来的卦象后当即就上头了。

刚才张正水说的坎、屯、蹇、困四个卦象,其实就是周易中的第三卦水雷屯卦、第二十九卦坎为水卦、第三十九卦水山蹇卦以及第四十七卦的泽水困卦。

这四个卦象名字中都带个水字,所以都是以水相为象征的。

这“水”字则可以理解为陷溺或者水淹的意思,主要代表着凶象。

所以这四个卦象也被公认是周易里的四大凶卦。

张友灵看着老三摆出的三次卦象,浑浊的眼中时不时闪过一丝震惊和疑惑。

“卜了三卦,怎么就出现了四个卦象呢?真是闻所未闻!”

张正水连忙指着一个立着的铜钱说。

“怪就怪在这一处了,我算了三十年卦,还是第一次遇见这种情况!”

张友灵听见这话伸手拍了一下老三的脑袋,然后语气非常不和善地呵斥。

“三十年算个球,老子算了快六十年卦,也没见过这种怪事啊!真是奇了怪了!”

张正水转头看向自己的老爹,眼神中满是询问的神情。

“爹,我还是怀疑去年清明闹地府那事有隐情……咱们张家就这么一根独苗,可不有啥闪失啊!”

原来张家到了张清明这一代,除了他之外其他家里生的都是丫头。

三家人里面就张清明这一个儿子,所以大家都将他看得宝贝得很。

张友灵听了这话微微蹙起了眉,然后掏出一根没有过滤嘴的烟放在了嘴边。

张正水见了连忙掏出打火机给他点着,然后自己也叼了一根烟抽了起来。

后边的十几分钟时间内,父子两人都没有再说话,而是一根接一根的抽烟。

抽到第四根烟的时候,张友灵忽然将手里的半截烟掐灭说道。

“不能干在这等着了,我得下去一趟。”

张正水听见这话非常紧张,连忙伸手拉住了老头。

“爹,可不能啊!您都这一把岁数了,万一出点差子可咋整?还是让我去吧!”

张友灵一下巴拉开老三,气呼呼的转身往里屋走。

“出了差子你们给老子发丧就行了,活到这岁数也八九不离十了!够本。”

说完他一头钻进了里屋,张正水连忙跟了进去,进门就开始嚷嚷。

“爹,你别添乱了行不行?如果非下去不可的话,不还有我们哥三呢吗?你在上面坐镇就好了!”

这个时候张友灵已经把压箱底的行头拿了出来。

那是一件有些泛白的黄色道袍,是张友灵最珍贵的怀念物件。

“你们哥仨绑起来都是白费,还没清明一个娃娃厉害!说起这事我就来气,一个个白瞎玩意……”

这老头说着说着就骂骂咧咧了起来,张正水听见老爹开始骂人便不敢再接话了。

穿戴整齐后,张友灵重新走回客厅开始焚香叩拜三清祖师像。

做完这些后,他才郑重其事的从东面墙上取下一把裹着黄布的桃木剑。

张正水是越看越着急,最后甚至掏出电话开始摇人了。

“二哥,你赶紧回来一趟吧!咱爹又要下去了,我拦不住啊!”

“你是不是回老家了?不是告诉你别回去吗?你个臭小子,咱爹要有个啥我和老大饶不了你!把人看住了,我现在就开车回去!一定要老爷子看住了!”

张正水一边满口答应,一边转身去找老头。

“我了个去,我爹这腿脚也忒利索了吧?这老头……爹!你别闹啊,爹!”

原来在他打电话这个档口,张友灵人已经不知道去哪里了。

张正水冒雨快步追了出去,然后开始四下紧张的寻找起来。

凌晨六点左右,江米雪带着三辆警车开进了海家所在的小区。

张清明和马寒灵此时也已经返回烂尾楼,见到江米雪后立刻简单说明了一下情况。

“我警告你,跟警察开玩笑可是要负责的!特别是跟我们刑警开玩笑,你可想好了……”

江米雪听完张清明的描述,满脸不可置信的表情。

马寒灵听后却非常认真地接话道。

“但凡是有良知的人,都不会拿这种事情开玩笑。我们愿意对自己说的话负责,也请你对自己的身份负责。”

江米雪听了这话微微一愣,在看见她一脸认真的表情后立刻也严肃了起来。

“壮壮,立刻给侦讯组打电话要人要设备!好好在这个楼里查一查!立刻让小李他们去建设局找资料,先把承建的公司老总给我盯起来!分头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