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柠考虑了下,答应了。

魏国毕竟是两霸之一,能人无数,自己初来乍到,没有立下寸功,一步登天是不可能的。能得个正七品也可以了,而且还是朝廷三省之一的仆射府属官,隐形权利比正五品的一府知府还大。若有机会外放,起码会再提个一二级,摇身一变,变成个从六品的副知府也说不定。

他站起身,朝张凌拜道:“得为右仆射选用,此柠之荣耀,焉敢辞拒?只是柠才能低薄,恐不能如右仆射意。”

张凌哈哈笑道:“君之才干,我虽不尽知,但仅凭一二事,便海内闻名,如山之高矣!”

得知谢柠在洛阳没有居处,张凌大方的将一处宅院转赠于谢柠,出大量金银财物之外,又赠予谢柠三名美貌婢女,伺候其起居。

有所需要,均安排到位,极为体贴。展现了张凌对谢柠的重视。

第二日,张凌召来了右仆射府内诸位属官、大吏和亲信宾客将佐,让他们与谢柠相见。

酒宴之上,张凌叫谢柠坐在自己身边,与他同席。

同席而坐,这是殊礼。一些府内官吏对此并不在意,有些惊诧张凌对徐立的重视,却也没有表现出不满。

脾气较为暴躁的徐立等亲信宾客将佐等就不行了,他们这些早就追从张凌的旧人,眼看着一个外来之人竟居於他们之上,与张凌同席坐,非常不乐。

酒还没举杯,徐立忍不住,举起酒樽,从席上站起,大声对张凌说道:“末将斗胆,敢问仆射,这徐立到底有何能耐,竟能与君同席坐?我等乃君之旧人,早就投於君之门下,多次从君出生入死,为何今反居身无寸功的徐立之下?”

徐立身形貌魁梧,唇上蓄胡,两腮胡须蓬立,观之勇悍威猛,看不出他的年岁,估计二十多,不到三十的样子。因赶赴酒席,并未着甲,只穿着普通衣裳,但更凸显出他如钢铸铁浇的身板。

徐立旁边的宾客将佐,皆有一股剽悍的杀气在外,在看到他们时,谢柠也是暗自吃惊,心道:“人言张凌不过是一名幸进之徒,根基浅薄。现在一看,竟然招揽了如此多的虎狼之士,可见流言不能当真。”

徐立的出言挑衅在张凌的意料之中,他哈哈一笑,说道:“豪杰者,当享五鼎之食。如山(徐立的字),你可听过木宁(谢柠自己胡诌的字)的事迹?”

“‘今之聂政’,自然听过。”徐立听到张凌将谢柠视为英雄豪杰,愈加不满,斜眼瞅了一眼谢柠道,大声说道:“然耳听为虚眼见为实,立想向谢君请教请教,请仆射恩准!”

谢柠虽然惊讶张凌门下的勇士众多。但他自问除了吕乐这样突破极限的高手之外,天下再无一人是他的对手。

既然决定投效张凌,肯定要表现出他的价值,张凌门下的勇士约厉害,他将之击败后,不就能证明他的价值,并在张凌门下占一席之地了吗?

不过他既然投效了张凌,还得听从指挥,张凌不发话,他新来乍到,不能擅自行动,因看了徐立一眼后,将目光转向张凌。

张凌故作为难,转视谢柠,说道:“这…”

谢柠秒懂,马上起身对张凌说道:“柠愿与徐君切磋。”

张凌顺水推舟,说道:“好。既然如此,便允你两人比试!”又道,“刀剑无眼,不用比较刀剑了,只较试一下角抵即可。”

两人应诺。徐立下到席间,与徐立相对而立。

徐立乜视於他,意甚不屑。张凌门下宾客里,论勇武力气,徐立排名第一,他一向自满,对谢柠这个身材矮他一头的外来者竟居自己头上,甚是不满,同时还认为谢柠的那些事迹都是吹出来的,凭这个小个子,怎么可能做出那般惊天动地的大事!

谢柠见徐立去如此小觑於他,心存恼怒,心道:“这家伙一脸欠扁的样子,待会就让他丢次大脸!”

两人相对行礼,挽起袖子,扭抱一处,於堂下较量角抵。两人都是勇士,这一较量,肌肉鼓起,互相撕扯碰撞,便如一大一小两头凶兽。

张凌门下的宾客等人在席上或以酒樽击案,或站起攘臂,大喊大叫,给徐立助阵。

徐立圆睁怒目,身上肌肉贲张,奋力较力,试图把对方摔倒。

宾客亲信们给徐立助威的喊叫声渐渐停下,彼此惊奇,要知徐立与张凌门下的这些宾客们大多比试过武艺,没人是他角抵的对手,而徐立却与他旗鼓相当,这是非常难得之事。

徐立也没想到谢柠这边矮小的身板,居然有此巨力,僵持之下,他第一次有吃不消、落下风之感,急於求胜,往后退了半步,双手紧抓着徐立的胳臂,以右足站稳地上,伸出左足,想要绊倒他。

徐立“嘿”的一声大叫,全身肌肉拱起,然而刚等他左足碰到谢柠,对方忽然劲力爆发,发出了“哈”的一声。

不但牢牢站稳,没被徐立绊倒,而且趁机直进,趁徐立只有右足撑地之机,挣开其双手的钳制,抓住对方的腰杆,狠狠用力,给徐立来了一个过肩摔,那砸在地方的一声巨大闷响,听着都让人头发发颤!

满堂席上尽是倒抽冷气之声,无人说话,个个目瞪口呆。这个结果出乎了他们的意料,谁都没有想到,力气勇武居张凌门下第一的徐立居然不是谢柠的对手?

徐立爬起来,又羞又恼,想要与谢柠再战。

张凌刚才也是屏息观看,这会儿吐出口气,暗道盛名之下无虚士,刚要起身说话,阻止徐立,没想到谢柠先开口了:“如此比试,未免胜之不武,徐君如要继续比试,不如我们持兵刃比试如何?”

“万万不可!”张凌急忙起身,下到堂下,将两人分开,劝道:“刀剑无眼,岂可私斗。你二人皆是世之虎将,并立杀敌,征战沙场才不负尔等之勇武!”

谢柠要想快速获得威望,安稳的做法不如他的意,便道:“仆射,正是为了能够将来在战场上博取更大的功勋,我才斗胆想要与徐君一较兵刃的!”